顧貿面上泛起一難看，自家兒太優秀，讓他這個當爹的無地自容。

老夫人怎會不明白顧貿的心思，訕訕道：「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若是被有心人挑撥，顧家很可能滿門抄斬。」

和他國皇子合作，確實存在危險。今日若不是兩人得太，老夫人也不會將這件事告訴他們。

顧貿宦海多年對建安帝的心思了如指掌，寧可錯失不可放過，若直到顧家和西周皇室做生意，肯定對他有所顧忌。

顧海平日裏弔兒郎當，卻也知道輕重。

兩兄弟點頭應下。

「這件事由大丫頭親自負責，你們心裏明白就好，還有，日後商行的事你們過問，每年的分紅照舊，當初就說好，從商的不過問朝堂之事，你們也不過問商行之事，井水不犯河水，若有重大事互通有無，相互扶持。這麼多年來，你三弟和四妹做得不錯，商行年年盈利，從你們拿到的分紅就知道。」

「別怪我心狠，各司其職，才能家和萬事興，什麼都不想摻和一手，最後一鍋粥。」

顧貿點頭，明白老夫人的意思：「母親教訓的是，今日是我們兄弟僭越，大丫頭有三弟和四妹扶持，商行定能更上一層樓。」

「母親，我們也是擔心大丫頭年紀小，經驗……」

「你倒是經驗多，怎麼不把自己的鋪面管理好，我可是聽說京都的鋪面一直不溫不火。」

顧海被點到痛，面子上掛不住，嗔道：「這兩個月不是好嗎？」

「好什麼，這麼多年虧空的銀子回來了嗎？還有臉說。」老夫人恨鐵不鋼的點著顧海的額頭：「你老實點，不給我添，我就阿彌陀佛。」

「母親，您說什麼呢。」

老夫人教訓我老二，轉頭看向顧貿：「你從來不用我擔心，場上的事我不懂，不過你能侍郎的位置上待這麼多年，也不容易，日後幫你弟弟疏通一二，能往上走一步就走一步，實在不行就算了，你們兄弟主外，商行給你們做後盾，顧家才能長久不衰。」

顧海聞言，心裏樂開了花，他就知道母親不會不管他。

顧貿點頭：「母親放心，我找機會見見翰林院院長。」

老夫人點頭，手了眉心，臉略顯疲憊，兩人不敢打擾老夫人休息，行禮退下。

顧貿沒有直接回前院，行至花園，見二夫人韓氏和表姑在花園聊天，他轉朝昭華閣方向走去。

顧蘭若掌管商行，對於別人來說，可能不算什麼，可對於顧貿來說，就是低三下四，日後大房的人往來，大的花銷，都要從商行拿錢，讓向兒要錢，怎麼開的了口。

老夫人掌管商行的時候，兩兄弟用大額的銀錢，說一聲便是，可現在……

顧貿不知不覺走到昭華閣門前，看著顧家最奢華的院子，心裏五味雜陳。倘若當初自己不秦華蠱，興許父二人也走不到現在的地步。

顧貿站在門口盤旋，心裏有些慌，不清楚顧蘭若掌控商行意何為，與自己對抗？還是另有所圖？

秦英墨那老狐貍都不是顧蘭若的對手，那自己……

他越想越後悔，當初不該任由秦華對顧蘭若下手，現在連緩和的餘地都沒有。

好在，他已經置秦華，可以將所有的事都推在上。不過顧蘭若不是好糊弄的，自己任由秦家母欺負這麼多年，加上前段時間他維護顧蘭昕和顧叢生，想要化解心中的怨氣，需要些時間。

其實，顧貿對誰掌管商行並不在意，每年年底的紅利大房一分不，平日裏的人往來，老夫人也沒給，算下來商行為他理不，若不是顧蘭若，他也不會賭氣和老二胡鬧。

現在木已舟，無法改變，只能另闢蹊徑。

顧貿神略顯低沉，渾濁的眸子閃過幾分睿智，他抬眼看向昭華閣，許久，轉離去。

守在門口的長興皺眉，見大爺沒進來，轉進了院，在二道門那小聲地說了一句，玉書眉頭皺：「你看清楚了？」

「我哪能不認識大爺，他就站在昭華閣不遠，來來回回走得好幾次，看樣子想進來，不知道為什麼又走了？」長興努著，低聲道：「我瞧著大爺好像很怕小姐。」

「閉，說什麼胡話。」玉書瞪了他一眼：「大爺可是小姐的父親，哪有父親怕兒的，管好你的。」

長興撓了撓頭，討好道：「玉書姐姐，我就隨口說說，你可不能告訴小姐。」

「行了，你和路明機靈點，下次老爺再來，就上去問問。」玉書道。

「明白。」

玉書吩咐完，轉進了院子，朝室走去。

顧蘭若掌管商行的消息，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傳遍整個顧家，平日裏關係近的，不近的，都湊過來，們幾個丫頭出去一趟都會被人圍住，有打聽昭華閣還要不要人，有的是替主子結昭華閣，反正，現在的昭華閣，但凡能走出去的就是香餑餑。

玉書挑開簾子，探進腦袋，見紅拂看過來，招了招手。

「怎麼了？」紅拂放下手中的活計，挑簾子出來。

玉書拉著往門口走了兩步，低聲道：「剛才長興說，大爺在門口徘徊，看樣子想進來，不知道為什麼又走了，你說要不要告訴小姐？」

玉書雖是四大丫頭之一，平日裏管院子的事，小姐跟前得力的還是紅拂，有什麼拿不準的們幾個都喜歡和紅拂商量。

紅拂想了想，看了眼屋，低聲道：「這事讓長興別說，我找機會告訴小姐。」

玉書點頭：「叮囑過長興，若是來也來了，就上去問一句，總不好每次都不進來。」

紅拂道：「大爺若是真想進來，還需要問嗎？」

這話說得在理兒，進兒的院子還需要猶豫？之所以猶豫就是因為沒考慮好，既然沒考慮好，即便進來也不會說。

現實太殘酷，不得不低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