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見，便見一個年朝這邊狂奔而來，到了兩人跟前，才看清是三房的顧叢軒，後還跟著媽媽。

顧叢軒見顧蘭若快步跑上前，抱住，不過六歲，現在才剛過顧蘭若的腰：「姐姐，大伯有沒有打你，我，我去和大伯說。」

顧蘭若一愣，見他要走，忙拉住他：「你說什麼？」

顧叢軒道：「當然是真相，姐姐，我都聽到了，二姐問表哥，他喜不喜歡你，表哥說不敢，二姐就說可以幫忙。表哥明明喜歡的是二姐……」

顧蘭若一驚，忙捂住顧叢軒的，尷尬的看著老夫人：「祖母，四弟胡說的，當不得真。」

「不，不是……」顧叢軒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老夫人心明眼亮，，沒好氣的手打落顧蘭若的手，嗔道：「快鬆手，你弟弟不上氣來了。」

顧蘭若回神，才發現顧叢軒臉通紅，忙鬆開手：「四弟你，你沒事吧。」

咳咳咳……

顧叢軒咳嗽了幾聲，大口著氣道：「大姐，你幹嘛捂住我的？」

顧蘭若不知該如何回答，難道告訴他，這話傳出去會被大夫人滅口。

老夫人笑咪咪的拉著顧叢軒的手，道：「走，去祖母那，祖母那有桂花糕。」

「桂花糕？太好了。」顧叢軒一聽到吃的，便把剛才的事忘了，笨笨跳跳的跟著兩人回了翠竹園。

錢嬤嬤把小廚房做的桂花糕放在四爺的面前，笑著道：「四爺有口服了，這桂花糕可是今日頭一鍋。」

顧叢軒嘿嘿一笑，出兩顆小虎牙，把一塊桂花糕塞進裏，滿意的點頭：「真好吃。」

「你這孩子，慢點。」老夫人笑著提醒，對錢嬤嬤使了個眼，屋伺候的丫鬟婆子們都退下。

顧蘭若不清老夫人的意思，不敢妄自開口。

老夫人喝了口茶，把手中的佛珠放在實木的小幾上，淡淡地開口道：「大丫頭，你知道我為何手中長掛著佛珠嗎？」

顧蘭若搖頭。

「佛法說，眾生平等，人生皆是貪念嗔癡，又說佛法只渡有緣人。」老夫人道：「我多年禮佛，若是信什麼，求什麼，細細想來，自己都不知道。連佛祖理不清家長里短，更何況我們這些凡夫俗事。」

「顧府眾人，就想我手上的這串佛珠，從最開始的不適應，到現在，那顆上有自，那顆上有坑，我閉著眼睛都能說出來。然後呢？把壞的替換下來？可新的未必就有舊的好，比如出挑。」

顧蘭若皺眉問道：「，難道您就任由佛珠損壞？」

老夫人淺淺一笑從桌子下掏出一個小盒：「這串佛珠，跟了我大半輩子，有了，平日裏生鏽了，哪壞了，我都會親自打磨一番。」

顧蘭若眼睛落在硃紅的小盒上，似乎明白了什麼。

大夫人秦氏的所作所為，老夫人心裏明白，正如老夫人打磨的那顆佛珠，雖有瑕疵，可你知道問題出在哪，對癥下藥，方便快速。可若換一個人，未必有秦氏好，老夫人還需要重新挲，重新適應。

換句話說，老夫人手中著秦氏的三寸，什麼時候懲治，端看的心。

顧蘭若努，孩子氣的道：「那，也不能顧著自己痛快，看著孫在油鍋里熬著吧。」

「你這臭丫頭，連我也埋怨上了。」

「不敢，我，我就是覺得，這日子沒完沒了了。」

「那是你笨，總讓人家牽著鼻子走，你就不會給找點事做？」老夫人翻了個白眼。

顧蘭若一怔，看著細細拭佛珠的老夫人，豁然開朗，笑瞇瞇的湊上前道：「還是聰明。」

「你啊。」老夫人寵溺的點了點，的頭，正道：「我不管你做什麼，你始終要明白一點，你是顧家的嫡，萬事不能太過，毀了顧家的百年基業。」

「孫，明白。」顧蘭若道。

顧叢軒裏叼著一塊桂花糕，小倒騰的上前：「祖母，你和大姐在說什麼悄悄話？」

「軒兒想聽？」

「嗯。」

「那軒兒要忘記在花園裏聽到話，好不好？」

「為什麼？軒兒不應該聽到嗎？」

「當然不是，不過這件事是我們三個人的，自然不能讓外人知道。」

「？」

顧蘭若附和點頭。

後來才知道，顧叢軒自小就喜歡吃點心，三夫人怕他吃撐著，就每日限制吃一塊。

今日早上，他無意中發現點心盒，便抱著它，想找個蔽的地方把它都吃掉在回去，想來想去，他便想到花園的涼亭，可剛吃了一塊，就見顧蘭昕和秦子澄過來，便躲在角落了。

後面的事，就簡單了，顧叢軒對自己聽到的事完全不記得，他剛才鬧著要找顧蘭若玩兒，跟在他邊的媽媽也是個嚼舌的人，便把花園的事添油加醋的告訴了一個幾歲的孩子。

聽到顧蘭若要被打，顧叢軒發瘋了跑了出來。

顧蘭若抱著顧叢軒回來，這孩子在翠竹園和玩瘋了，如今睡著了。

三夫人見小兒子回來，什麼話都沒有說，吩咐人把顧叢軒抱進去。

「對不起，三嬸，讓您費心了。」

三夫人趙氏轉搖了搖頭，道：「他把你當親姐姐，這也許就是你們的緣分。今日的事我聽說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那……」

「我為什麼不攔著？」三夫人趙氏淺笑：「我為什麼要攔著，就算我們不惹大房，也不會放過我們。」

顧蘭若一怔，想到替老夫人巡視的三爺顧亭，聽說，三爺經手的幾家鋪面，日進斗金，大爺和二爺眼紅的很，幾次挑釁，都被三爺化解。

顧蘭若說不出的滋味，楞了許久，最終微微屈膝，什麼也沒說走了。

走在雨後下的顧蘭若，心事沉沉，腳下一。

「小姐，小心。」紅拂扶著。

顧蘭若苦笑，搖了搖頭，著天邊的彩虹，眸中閃過清冷的。

今日，並非沒有收穫，已經明白，父親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寵顧蘭昕，在利益面前，他們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