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放下野菜，直接從水缸里端了一盆涼水，兜頭朝著蘇德海澆了下去。

臘月里的水心涼，從服領子直接灌進去，瞬間就將蘇德海凍得直打哆嗦。

「江氏！」

江氏拿著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酒醒了沒？醒了就去給我燒火！」

蘇德海佝僂著子，提著領坐起來，「江氏，你怎麼每次都用這招？凍死老子了。」

江氏冷哼，「招不在多，好使就行。」

蘇德海起甩著袖子往屋裏跑，「唯小人與子難養也。」

「老子先去換裳，回來再和你掰扯。」

推門而的蘇悅默默收回自己提在半空中的腳。

江氏轉頭，看到兒和婿站在門口，驚得手上的盆子撲通掉在了地上。

「悅兒，你...你咋回來了？」

蘇悅上前，彎腰撿起盆子遞過來，「他平日裏經常打你嗎？」

江氏搖搖頭，蒼白的臉覷了一眼蘇悅後的蕭三郎，有些尷尬的笑笑，「也...也不是，你爹他就是近半年來喝多了酒，才會手。」

蘇悅目掃過江氏全，看到站立的姿勢有些僵，棉襖下出的一小截手腕上的青紫，不由雙眸微瞇。

上前擼起江氏的袖，看到江氏胳膊上各種淤青紫痕，臉倏然沉了下來。

江氏將袖扯下來，低聲道：「這些都是以前打的，我現在找到對付他的方法了。」

說著晃了晃手上的盆子，「放心，我不吃虧。」

蘇悅冷哼，家暴男不值得被原諒。

"江氏，今天的事老子和你沒完，"蘇德海換了一乾裳罵罵咧咧從屋裏走出來，抬腳又去踹江氏。

蘇悅腳攔住他，聲音有些冷，「你再踢一下試試！」

蘇德海轉頭看到一個面容清麗的子，渾濁不堪的眼神瞇了起來，「你是誰？管我家事做什麼？」

蘇悅皺眉打量蘇德海。

自從罷回鄉，蘇德海幾乎就泡在酒罈子裏，長期喝酒讓他整個人骨瘦如柴，兩頰凹陷，眼球渾濁，眼眶發紅，看起來有些嚇人。

「爹，你真喝糊塗了？是悅兒啊。」江氏怕蘇德海腳踢蘇悅，連忙站在蘇悅前。

蘇德海驚訝得瞪圓了眼睛，「你...你不是個胖子嗎？」

蘇悅懶得理會他。

蘇德海突然暴起，跳起來就去踢蘇悅，「這個不孝的東西，竟然敢打你老子，我打死你。」

江氏尖著連忙去扯蘇德海。

蘇悅後退一步，旁邊適時出現一隻拐杖。

想也沒想，接過拐杖，狠狠地敲在了蘇德海的上。

「哎呦！」

蘇德海吃痛，差點沒跪地上。

「你這個不孝，還敢打我？我....」

蘇悅又一子落下來。

蘇德海嚇一跳，連忙後退一步，轉就跑。

可後的子就像是長了眼一樣，不論他跑到哪個角落，子總能敲在他的小肚上。

鑽心的疼，蘇德海疼得一邊跳腳，一邊往門口跑，卻悲催地發現院子門竟然被人關上了。

一個面容英俊的男人單腳站在門口，子靠在院門上，完地堵住了他的逃生之門。

蘇德海齜牙咧，「你又是誰？」

蕭三郎抱臂而立，薄輕啟，緩緩吐出三個字：「你婿！」

蘇德海愣住了，他連閨都不記得，哪裏知道婿長什麼樣？

蘇悅的子隨風而來。

「哎呀呀，疼死我了。」

蘇德海骨瘦如柴的子疼得像猴子般跳起來，開始滿院子竄，一邊躲子，一邊玩命地喊：

「你個忤逆不孝的孽，再打我試試！」

「閨打老子了，沒有天理了。」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蘇德海抱著院子裏唯一的一棵樹，滿頭大汗，氣如狗，眼淚汪汪：

「求你了，別打了。」

蘇悅提著拐杖，冷冷地站在他面前，「以後你再打一次試試？」

蘇德海張著大，猛氣，看看蘇悅手裏的子，又看看江氏，搖頭不迭，「不...不打了。」

蘇悅冷哼，將拐杖送到門口，聲音甜，「多謝三郎的拐杖！」

蕭三郎接過拐杖放在腋下，「為娘子分憂，應該的。」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江氏扶著腰往廚房走，「你們還沒吃午飯吧？我這就去給你們做飯。」

「不用，我們吃過來的，你坐著，我去給你煮碗面。」蘇悅扶著進屋，轉將牛車上的米面油搬進了廚房。

蘇德海瞪直了眼睛，看著蘇悅提著東西進進出出，著脖子抱著樹小聲嘀咕，「人瘦了還會變兇嗎？」

旁邊有拐杖拄地的聲音。

蘇德海轉，看到蕭三郎不知何時站在了他旁。

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抱樹，兩蹬了下，試圖往上爬一截。

「你幹什麼？」

他剛才看得真切，閨打他的時候就是婿在旁邊遞的拐杖。.

這婿看著俊朗，心真黑。

蕭三郎面無表的看著他，「我們聊聊？」

蘇德海翹著鬍子，厲荏，「你想聊啥？先說好，我不和瘸子一般見識，不然我打得你親爹娘都不認識。」

蘇悅冷冷的聲音傳來，「你他一下試試？」

蘇德海小肚一哆嗦，將樹抱得更了。

「不孝的東西，我要去縣衙告你，告你毆打親長，忤逆不孝。」

蘇悅嗤笑，往蕭三郎邊放下一把椅子，「三郎，坐著說話。」

「嗯。」蕭三郎坐下來，拐杖搭在椅子上，將斷固定在拐杖上，姿態閑適而隨意，偏偏又讓人無法忽視。

好似在說即使斷著一條，你也拿我沒辦法。

蘇德海覺得婿是在挑釁他，好氣。

蕭三郎目定定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蘇德海胳膊都酸了，半趴在樹上，沒好氣的哼哼：

「你到底想聊什麼？有話快說，有屁快.....」

蘇悅端著一碗香味俱全的面出來。

蘇德海嚇的一激靈，到了邊的「放」字瞬間咽了回去。

香味從他面前飄過，他本能地咽了下口水，好。

「沒有我的嗎？」

蘇悅似笑非笑地掃了他一眼，「你不是喝酒喝飽了？」

「孽！」蘇德海怒罵，「你等著，我一定去告你。」

蘇悅直接抬進了屋子。

蕭三郎腳尖點了點地，「岳父，你既然打算去告悅悅，不如我來給你講講告狀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