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國師在王老太太眼裡，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聽到王卿瑤要去請扶國師，眼可見地慌了。

何茹芳遞給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便沖王卿瑤尬笑幾聲：「如此，便有勞國師了。」

王卿瑤對扶國師的印象就是忽悠人是把好手。

王老太太信任扶國師，要讓打消送何茹芳進定安王府的念頭，就全靠扶國師的一張了。

王卿瑤這樣一想，就覺得得給扶國師好好備一份禮。

回去挑了一陣，都不怎麼滿意，不是太俗氣就是太清冷，和國師的份不匹配。

等到蕭允回來，蕭允笑道：「給國師送禮最好送了，不用費什麼心思，幾個大金元寶他就心滿意足了。」

「國師這麼……這麼俗氣的嗎？」

蕭允哈哈笑：「他這務實。」

王卿瑤就讓人準備了八個金元寶，拿緻的黑漆匣子裝了，就等第二天請了扶國師，當面給他。

誰知道第二天一大早，王家就有人來報喪，說昨兒夜裡，王老太太死了。

王卿瑤聽到這消息都傻了，不是裝的嗎？不是針灸改變了脈象嗎？

難道猜錯了，王老太太是真的病得快死了？

王卿瑤顧不上這些疑慮，趕換了裳，和蕭允一塊兒去了王家。

王家喪儀還沒整起來，王老太太走得急，王家上下一點準備都沒有，這會兒還在匆匆忙忙派人出去置辦。

靈堂倒是搭起來了，像王老太太這樣的年紀，棺材是一早就預備好了的，上好的金楠木。

這會兒王老太太穿著綢九件套的壽躺在棺材里，臉上搽的白，上塗著口脂，猛一看，還瘮人的。

那位何茹芳表姐披麻戴孝地跪在棺材旁哭泣。

這哭也很講究，一臉悲痛，臉蒼白，兩隻大眼睛里，眼淚真如斷了線的珠子，是一顆一顆往下落的。

就跟瓊瑤劇的主角似的。

那一個楚楚可憐。

不過蕭允一個眼神都沒落在上。

谷氏一宿沒睡，熬得臉更差了，兩隻眼睛哭得腫如核桃。

見了王卿瑤，幾次想說話，又顧忌到周圍有人，幾次都沒說出口。

王卿瑤就找了個機會，將帶到人的地方說話。

「定安王妃，」谷氏是繼室，只比王卿瑤大幾歲。雖然嫁給了王大，但從不以長輩自居，每回見了王卿瑤，都是恭恭敬敬的，「先前老太太病了，看了兩個大夫，都說老太太不是什麼大病，只是吃撐了，睡不好。偏昨兒陸太醫說老太太病膏肓，老太太夜裡就走了……」

谷氏對於王老太太的死並不悲傷，相反，還鬆了一口氣。

只是老太太死得蹊蹺，由不得不多想。

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忙解釋道：「王妃別多心，我並不是懷疑陸太醫，我只是覺得奇怪。」

的確奇怪。

王卿瑤點點頭：「大伯母言之有理，我也覺得奇怪。」

王大死了親娘，悲傷溢於言表，整個人懨得像一隻斗敗了的公。

蕭允輕聲跟王卿瑤說：「沒有意外的話，王大人要丁憂三年了。」

王大真是一點準備都沒有，他才坐上戶部尚書的位子沒多久，竟然就要丁憂三年。三年一過，誰還記得他？他還怎麼大展拳腳？

王大很不孝地抱怨王老太太死得不是時候，好歹給他報個信，讓他先布置一番。

王老太太病了他是知道的，且這陣子都是古氏在侍疾。給王老太太看病的大夫他也見過，兩個大夫都說不是大病，小心調養就無礙。

怎麼會忽然就死了呢？

王大倒是沒覺得王老太太死得蹊蹺，就是覺得太突然了。

他到現在都難以接，如鯁在，心裡憋屈得要死。

王卿珍和王卿珠這兩個出嫁的姑，沒一會兒也在各自夫君的陪同下回來了。

不管各人和王老太太如何，哭一場是必須的。

就是那種邊哭邊喊話的號喪，王卿瑤以前在電視劇里見過。

這會兒到上了，是無論如何做不出來。

默默流淚倒是可以，準備了一瓶薄荷油，時不時就往眼角旁抹一抹。

讓詫異的是王卿珍的表現。

好傢夥，撲在棺材旁哭得肝腸寸斷，把從小和王老太太的各種「人瞬間」都哭著說了一遍，嗓子都喊啞了。

王卿珠哭了幾句就被龐炎扶起來了。

「你有孕在，再怎麼傷心，也要顧及自己的子。」

王卿珍聞言，哭聲就頓了一頓。

臥槽，又懷了。

王卿珍羨慕嫉妒恨。

王卿珠被龐炎扶著，和白珺雅坐到一去了。

王卿瑤借著默默流淚，又把王老太太細細看了一遍。

倒是沒什麼異常現象。

難道真的是忽然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