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家乃清貴世家,左雲的父兄皆在史臺任職,左宅雖不及王家寬敞亮麗,卻著溫馨巧思。
王卿瑤一上門就到了貴客般的款待。
左家從老到的主子,除了上班不在家的,全都蜂擁著出來迎接。長輩送首飾,平輩送香囊手帕,小輩親親熱熱喊瑤姑姑。
左雲有孕固然是先瞧出來沒錯,但也從側面說明了,左雲在左家寵的程度。
左雲的母親左太太拉著的手就不肯鬆開,絮絮叨叨道:「多虧了你……雲兒是我最小也是唯一的兒,前頭有三個哥哥,我好不容易才得了一個兒,自小養得天真浪漫,什麼都不懂……」
「和忠勇公府結親是我們高攀了,嫁過去三年一直沒有好消息,我們全家都急得不得了……忠勇公世子和世子夫人卻從未因這事怪過雲兒,世子夫人反過來還安我們,原以為……」
「娘,」左雲把手搭在左太太肩上,嗔怪道,「你又說個沒完了,瑤妹妹不聽這些。」
世子夫人和虞嬤嬤的事,左雲只私下裏和左太太講過,左家其他人並不知道。左太太一時不忿差點說了,這時候反應過來,忙道:「王姑娘,這回是真多虧了你。外頭都傳你是煞星,那是他們瞎了眼,我瞧著你呀,是我們雲兒的福星,是我們左家的福星。」
方正立在左雲後,聽了這話,介面道:「也是我們方家的福星。」
左太太心疼兒,遷怒方正,不大想搭理他。方正自知理虧,同蕭允對視一眼,後者眼裏滿是幸災樂禍。
一群人熱熱鬧鬧地說了好一會兒話,左雲有些累了,喊王卿瑤陪回房。王卿瑤求之不得,關了門,左雲就憤憤道:「你可知那天陸太醫給我把脈說了什麼?」
王卿瑤搖搖頭。
左雲道:「陸太醫同你一樣好本事,他說的和你一樣,我是真的有喜了,只是月份尚淺。」
王卿瑤:「呵呵呵……」
怎麼敢和婦科聖手相提並論?
人家是真本事,是有外掛……
默默汗……
左雲這時深吸了一口氣,手掌微微抖著繼續道:「陸太醫把出喜脈的同時也把出了其他東西。」
微微閉上眼睛,神痛苦又惱恨。
「他說,他說我似乎有多次流產的跡象。」
王卿瑤輕呼出聲:「啊?」
左雲的眼睛紅了:「我明明從未有孕,怎麼會多次流產?」
「和那位虞嬤嬤有關?」
左雲痛苦地點點頭:「夫君派人去調查了虞嬤嬤的底細,本不是什麼正經醫,是從前在青樓里,專門幫ji子們避孕……墮胎……乃個中翹楚,本事極好,便是月份極輕,也能把脈把出來,本事不輸陸太醫。」
「日日替我把脈,好幾次我葵水遲了,只說是我原因,需要調養,爾後讓我喝葯……陸太醫說,胎兒一開始只是一個塊,便是流了,孕婦也沒有多覺,頂多刺痛一下……有幾次我喝了葯,肚子……肚子的確是疼了幾下,還有出來……我聽信虞嬤嬤的話一直沒放在心上……」
掩面痛哭:「我怎麼會這麼蠢?」
孕婦最忌緒激,王卿瑤一時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安。
不過左雲很快平靜下來,一眼淚,深吸一口氣:「我不能哭,我還懷著孩子。」
呼出一口氣,王卿瑤問道:「世子知道這件事嗎?」
左雲搖搖頭:「夫君沒有告訴公爹,虞嬤嬤手腳,我們沒有證據……我現在都不敢回忠勇公府,我怕我這個孩子……」
說著說著又激起來。
王卿瑤握住的手,聲哄道:「別怕別怕,虞嬤嬤已經死了。」
「可是黃氏還在。」
黃氏就是忠勇公世子的繼室。
「夫君現在在查黃氏這麼做的原因,前兩天還來看過我,你不知道,我渾汗都豎起來了,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人?夫君喚母親喚了十多年!」
王卿瑤道:「你們是不是傻了,繼室殘害原配之子子嗣,還能有什麼原因?當然是為了爵位,肯定是想讓自己的兒子繼承爵位。」
宅斗小說里都是這麼寫的。
左雲搖頭:「沒有兒子。」
「啊?」
「連兒也沒有。嫁過來后,對夫君和小姑兄妹視如己出,小姑那時年紀小,等於是養在膝下的,和很深,一直拿當親生母親對待。夫君一開始很排斥,但是有一次他被狗追……」
說到這裏出了溫的笑容:「我夫君怕狗……那次他被一條大瘋狗追,是黃氏擋在了他面前,黃氏為了救他,小都被咬出了,到現在還有一道疤痕……」
「所以我和夫君都想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對有什麼好?」
王卿瑤也很想不通。
「我爹脾氣執拗,我娘還沒敢把這件事告訴他,就怕他不管不顧地去忠勇公府理論。如今之計,只能放出我有孕的消息,我長住娘家也就有了說法。左家和忠勇公府也不至於傷了和氣。」嘆了一口氣,「希孩子落地前,這件事能解決掉。」
王卿瑤輕拍的手:「最主要是你放寬心。」
左雲點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又道:「瑤妹妹,你的醫是哪裏學的?陸太醫說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造詣,實乃天才!他很想見你一面,和你切磋切磋呢!」
王卿瑤:「呵呵呵……我哪裏懂什麼醫,我就是讀過幾本醫書,瞎貓上了死耗子。」
左雲哪裏肯信:「瑤妹妹,你太謙虛了。」
「呵呵呵……」
王卿瑤在左家用了午膳才離開,蕭允收了的小說稿,道包在他上,又問如何定價。
王卿瑤道:「前三章免費送,等熱度起來了,後面的容再收費。」
蕭允上下打量:「你還有生意頭腦的。」
「那是。」得意地笑一笑。
「我還有東西給你,」蕭允說,「你跟我回一趟王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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