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景院中。
王卿瑤和王卿琳大眼瞪小眼。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王卿瑤也不好意思再繼續留在這兒了。
正琢磨著優雅離開,就聽見王卿琳咬著后槽牙問道:"二妹妹字練得怎麼樣了?"
這話題轉得有點生了。
更生的是,居然還衝王卿瑤笑了笑。
只是那笑包含了四分憤恨,三分忍,兩分高傲和一分輕視,看起來不那麼真心罷了。
果然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於是王卿瑤也笑了笑道:"還是老樣子,沒什麼進步。不如我下午就回我那好好練,不在這邊打擾大姐姐了。"
"也好。"
王卿琳只當王卿瑤想懶,在看來,王卿瑤連間像樣的書房都沒有,更別提筆墨紙硯這些了。
回去練個寂寞。
王卿瑤卻是真回去練了好幾個時辰,歇下來時,整個右臂都酸脹不已。
三年高考都沒這麼用功過。
第二日起來手臂酸痛更甚,不怎麼想去麗景院看人臉,就吩咐梔子去說了一聲,道今日也在自個院里練字。
王卿琳求之不得。
哎呦呦,對王卿瑤可是傾囊相助毫不藏私,奈何二妹妹又懶又笨,最後什麼也沒學會可不關的事。
一個上午無事。
用過盛的午膳,同梔子銀珠以及年嬤嬤坐在院里曬太、翻花繩。
春蘭秋幾個坐在另外一邊,神各異,各懷鬼胎。
這時,院外忽然傳來陣陣腳步聲,院中幾人齊齊朝門口過去。
尤其春蘭,一下子就激起來,小微張,脯起伏,幾站起來。
王卿瑤不用視眼都知道是白氏帶著人來「拿贓」了。
白氏一行人來勢兇猛,居然還說了王老太太,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老太太臉難看,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一進了冷香院,就嫌惡地掃了王卿瑤一眼,兩隻吊梢眼四張了一下,冷冷對著王卿瑤道:"我真後悔你小時候沒有親自教養你,讓你變了現在這副不知輕重、歹毒自私的樣子。"
銀硃和梔子知道,兩人低眉順眼地站到王卿瑤後,沒有出半點異。
年嬤嬤是從宮裡出來的,經驗富,幾乎是一瞬間,就知道王卿瑤被人設計了。
王卿瑤一臉無辜:"老太太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
王老太太不願多說,白氏見狀上前道:"瑤瑤,我們都知道你對田家退婚的事耿耿於懷,但這是田家和王家權衡利弊、深思慮之後的決定,和你大姐姐沒有半點關係,你怎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懷恨在心,做出這等違不顧手足之的事來?"
年嬤嬤聽得"違"二字,眼皮子一跳。
王卿瑤心裡冷笑:又是拿和田家的婚事做文章,煩死了!
面上仍是一副懵懂的樣子:"大太太,我真的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大太太看向春蘭:"春蘭,你來說!"
梔子和銀硃銳利的目向春蘭,春蘭哆嗦了一下,"撲通"一聲跪到院子中間。先給王卿瑤磕了頭,痛聲道:"姑娘,我對不起你,可是我不能看著你一錯再錯!"
接著又去給老太太磕頭:"我也是無意間撞見的……我和其他三個姐妹雖然進了冷香院,但姑娘一向不允許我們進的屋子,伺候的一直還是銀硃姐姐和梔子姐姐。"
"三天前的晚上,我趁梔子姐姐和銀硃姐姐不在,想進屋找姑娘表表忠心,誰知卻看到姑娘一手拿著一隻小人偶,一手拿著一長針,一邊扎一邊念念有詞:王卿琳我扎死你,我你搶我未婚夫……"
"二姑娘臉兇狠,彷彿一個惡魔,我當時害怕極了,不敢發出聲響就慌忙退了出來……當天夜裡,我一整晚沒睡著,聽到院子里有聲響,就悄悄趴在窗戶上看,結果竟然看到二姑娘把一個黑的匣子埋在了牆!"
"我越想越害怕,生怕因為二姑娘的詛咒大姑娘出什麼事,大姑娘這麼善良的人,平日里對我們丫鬟一點架子也沒有,我實在不忍心,就去稟報了大太太……"
至此,春蘭把前因後果講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還不忘拍了一把王卿琳馬屁。
老太太臉上厭惡之更甚。
巫蠱之,無論在哪朝哪代,都是被嚴厲止的。
便是宮廷之中有人沾染了,也難全而退。
這事要是傳出去,不說王卿瑤的定安王妃還做不做的,就是王家都要牽連的。
這是老太太最恨的一點。
王家的利益高於一切,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年嬤嬤臉蒼白,聽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栽贓的法子是拙劣,是沒有技含量,但對付王卿瑤一個無人庇護的孤,一栽一個準。
然王卿瑤仍是半點不見慌張,似乎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又是疑又是驚訝道:"春蘭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扎人偶埋匣子,詛咒大姐姐了?"
果真是蠢鈍如豬啊,白氏為此前高看了王卿瑤後悔。便是沒做過這事,這時候也該反應過來是被陷害了吧?
"瑤瑤,你還在嗎?真的要把匣子挖出來你才肯認錯嗎?"白氏下微揚,宛如掌控全場的王。
王卿琳痛心疾首地著王卿瑤:"二妹妹,你真的做了這樣的事嗎?我不相信你是這種人。"
王卿瑤:"謝謝你的信任。"
王卿琳:"……"
王卿瑤轉向春蘭:"春蘭,你敢發誓你句句屬實嗎?"
春蘭毫不猶豫:"奴婢如有半句虛言,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春蘭有恃無恐,那東西是大太太親手給,親自埋下去的。
只要挖出來給眾人看了,就能定下二姑娘的大罪。
屆時,二姑娘的這個把柄就會被大太太牢牢握住,為了順利嫁定安王府,將不得不聽從大太太。
而作為這件事最大的功臣,大太太已經允了不必陪嫁進王府。
而夏荷、秋和冬梅三個,也將順利上位,日後作為陪嫁大丫鬟掣肘二姑娘。
真是一箭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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