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太太下意識去捂羅曼耳朵，推著要往外走：「這裏污/穢骯髒，曼曼出去等娘親好不好？」

「不好！」

聽著房間里傳出的靡之聲，羅曼的臉也不太好看：「我今年十一了，最遲十五也得定人家。娘不教我看清府中的骯髒事，我往後豈不要瞎子？」

「可……」羅太太一張臉紅西紅柿，捂住羅曼耳朵的手，卻慢慢鬆開：「你畢竟還小。」

「壞蛋欺負人，可不分大小。」羅曼拉下娘親的手，聲音有些冷：「娘該想一想，為什麼府中都鬧翻了天，卻還有人在這院中樂。」

本來還很難為的羅太太，突然晃過神來：「俊傑那孩子，尋常看著也是個知事、懂輕重的。府上都這樣了，他還能……如此，實在詭異。」

「去，看看俊傑的晚膳有沒有剩下。但凡能他口的東西，都收好，一會兒大夫過來，讓他好生看看。」

蘇嬤嬤手下的大丫鬟領命，親自帶著人去查。

裴嬤嬤要衝進去打斷裴俊臨，羅太太手將攔了下來：「正在激烈，嬤嬤貿然進去，怕要傷了孩子。」

「可那畜/生……」

「不過本罷了，咱們略等一等吧。」

清清和茵茵紅著臉迎出來，給各位主子搬了凳子，又倒好香茶，而後垂手立在一邊，謹小慎微的樣子。

羅曼狀若無意般往清清那邊掃了掃，清清低眉垂眼，示意一切順利。

果然，去查羅庭琛伙食的丫鬟還沒回來。屋裏又有了異響。這次，除了讓人臉紅心跳的息，還有子的聲音——

「公子輕點，若留下痕跡，大公子該看到了。」

「羅庭琛？」

人悶/哼一聲，不知做了什麼作，裴俊傑倒吸了口涼氣，又罵了句妖，然後才接著道：「看到就看到唄，他今晚上大戰兩，往後定要寵們一段時間。你就是在他跟前，也爬不上/床。」

「胡說，公子連清清他們的手都不……嗯……公子……」

子呼一聲，忍著息的衝，繼續問道：「大公子的心思就不在上，難道你給他下了葯？」

屋裏又一片讓人恥的聲音傳來，好半天裴俊傑才舒服的出一聲：「豈止是他……」

算上清清茶里的葯，可不就是不止羅庭琛一個。

可這話聽在外頭人耳里，意思就大不一樣了。

裴嬤嬤心道要遭，朝著裴俊傑房間大喝：「小畜/生，你……」

屋裏興緻正濃，一群人進了院都沒引起他們注意。裴嬤嬤怕聲音小了不奏效，特意喊出了最大音量。

裴俊傑一聽裴嬤嬤的聲音，嚇得子都了。霎時間，屋噼里啪啦一陣響，顯然在手忙腳的穿戴……

羅庭琛目沉沉的看向裴嬤嬤，毫不留的問：「嬤嬤突然出聲，是怕裴俊傑再說出什麼真相來？」

「冤死個人了！」裴嬤嬤不再裝可憐，同樣冷冷的回看著羅庭琛，慢條斯理道：「男人在床上，牛都能吹上天。俊傑說兩句胡話有什麼稀奇？」

又瞥一眼在羅太太耳邊低語的羅曼，提高嗓音道：「太太都說俊傑的吃食不幹凈，這中了毒的人，什麼胡話不敢說？我是聽著屋裏實在不像話，怕污了大小姐耳朵。

一個十一歲的姑娘家，再要理家也得先知道臊。」

被點名的羅曼很是無辜，耳朵里被茵茵塞了棉花，聽什麼都不真切。迎著裴嬤嬤鄙夷的眼神，不明所以的掏出棉花，問同樣臉不太好的羅太太：「怎麼了？」

羅太太拿過棉球，重新塞進了羅曼耳朵里。又多看了裴嬤嬤好幾眼，眼神意味不明。

半盞茶之後，查驗的丫鬟回來了。

手裏端著簸箕，裏頭的一堆茶盞、碗盆，甚至還有一罐子水。後跟著個背著藥箱的大夫，兩人的神，都不太好。

「稟夫人，公子的用里，幾乎樣樣有毒。就連專門用來給公子煮茶的山泉水，也不幹凈。」

說著，回頭看了眼大夫，示意該他了。

「說毒不太確切，不過是霸道點的助興葯罷了。」他掃了眼滿府的眷，臉有些紅，後面的話也不好再說。

羅庭琛黑著臉站出來，下令：「但說無妨。」

大夫尷尬得子僵，還是著頭皮道：「這個葯會上上癮，多用幾回，便沒辦法從人上爬下來了。長此以往，子肯定吃不消，怕是要影響生育。」

羅太太歘一聲從椅子上彈起來——這葯，可是下在琛哥兒飲食里的。

好惡毒的用心。

「這些杯盤，個個都不幹凈，用量早超過了安全範圍。用藥的人，可還好？」

話才落地，屋裏傳來『咚』一聲悶響，接著便是人尖利的聲：「公子！來人啊，救命啊，公子……」

裴嬤嬤搶步沖了進去，幾個大丫鬟連著清清、茵茵都追了進去。

屋子裏，裴俊傑口吐白沫，子搐不停。

又是一陣兵荒馬之後，大夫才將裴俊傑救醒，很憾的是：「公子用藥過多，又了大驚嚇，往後還能不能展現男兒雄風，得看命數了。」

裴俊傑愣了片刻，反應過來之後就往裴嬤嬤邊沖：「姑姑，你給我的是什麼葯？怎麼會……」

「胡說什麼？」

裴嬤嬤一耳扇斷他後面的話，眼睛裏噴著仇恨的火：「你中的是春/葯，不是瘋葯。你爹娘看見你這個瘋樣子，要後悔生了你出來。」

「我都要當不男人了，你和我扯爹娘？你說，那究竟是什麼葯，知道了葯，大夫肯定有排解的辦法。」

見裴嬤嬤又要手，他率先握住了裴嬤嬤的手：「是你給我的葯，你說弄廢了羅庭琛……」

「娘，我有些怕，咱們先回清秋院吧。」

羅曼扶住一臉震驚的羅太太，的替娘親拍背順氣：「你別聽裴俊傑瘋言瘋語，嬤嬤要真想害我們，不用等到今天。」

「是！」羅太太隨口應著，心裏卻打起了鼓：蘇嬤嬤說裴嬤嬤壞了心，琛哥兒說裴嬤嬤壞了心，蘭兒說不喜歡裴嬤嬤，曼曼也說過人心會變，如今的親侄兒都說要害琛兒……

又想起裴俊臨那段風/流債賬，羅太太心頭刀扎般疼。

是不想理這俗事，不是傻！

是拿邊的人當親人，不防備、不用心，不是蠢！

「走吧！」

羅太太牽著兒的手，幾乎落荒而逃。

之後在清秋院，羅太太又懨懨的問大夫：「曼曼們飯食里的毒，是啞葯？人要真的吃了，還能治好嗎？」

大夫搖頭：「那葯是直接燒壞嗓子，除非能換一副嗓子，不然絕無可能再開口說話。」

羅太太厭煩的擺了擺手，疲憊的對大丫鬟道：「好生送大夫出去，大夫辛苦，多封些診金。」

「家醜人，還大夫守好口風。」對著大夫背影，羅太太又添了一句。

在京中貴人家中行走的大夫，守口如瓶幾乎是基本的行業準則。只要大夫還想在京城混，就絕不可能在外頭說人私。

「蘭兒醒了，除了些驚嚇，沒啥大礙。娘要去看看嗎？」雖然現在該趁熱打鐵，一舉攆走所有要攆的人。

可看見娘親被衝擊得萎靡、疲累，羅曼還是選擇讓先緩一緩：「不管旁人用心如何，我們一家子到底都沒啥損傷。娘要放寬心，你要是氣病了，我們要怎麼面對後面的事。」

羅太太抬手了羅曼的臉，眼淚從眼角了下來：「你比娘親明白，是個好孩子。」

拒絕了去看羅蘭，拉著羅曼的手道：「咱們商量下怎麼置府里的事吧，裴嬤嬤……」

說著裴嬤嬤三個字，羅太太連嘆了好幾口氣。

就是再不甘願，也不得不承認裴嬤嬤變了。誰都會冤枉，等著救命//子的裴俊傑，不會在那個節骨眼上冤枉。

「到底是我的嬤嬤，這麼些年陪我走過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羅太太紅了眼睛，停了好半天才接著道：「把明月莊給，讓回鄉養老吧。」

羅太太這樣的轉變驚到了羅曼，以娘和裴嬤嬤的，不是該用盡全力替裴嬤嬤開嗎？

只要閉著眼睛堅持裴嬤嬤無辜，家裏誰敢把髒水往裴嬤嬤上潑？

羅曼閉了會兒眼睛，便想明白了娘親的心思——

敬重裴嬤嬤，卻更自己的兒。涉及到兒命，自然不肯再捂住眼睛、耳朵，哄騙自己。

羅曼著娘親的手，心裏暖一片。

很想順了娘親的意，可現在不是讓裴嬤嬤走的時候。

鋪子都在手裏，貿貿然讓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搬空所有鋪子，帶走鋪子裏所有下人。他們收回來的，不過是人家搬不走的空殼。

不行，要沉住氣，慢慢來。只要娘親對裴嬤嬤的信任有裂，就是額外的收穫。

「不能趕裴嬤嬤走。」羅曼握著母親的手，神比任何時候都堅定：「哥哥那邊的葯可能有嬤嬤的手腳，清秋院這邊不該是。了解娘親，您同時折損三個孩子，於絕對沒有好。」

「心都壞了，壞事做了一件還是兩件，又有什麼區別？」

羅曼站到羅太太後，輕的為按著太：「鋪子還在嬤嬤手裏呢。您趕走裴嬤嬤，勢必要帶走的追隨者。剩下的人，若忠心為主還好，若是另一波起了歹心的人，咱們該怎麼辦？」

「留下裴嬤嬤，暗使壞的人便知道咱們有所察覺，往後行事也會多掂量著些。」

「曼曼長大了！」

羅太太疲倦的嘆了口氣：「你是個有主意的孩子，去和你哥哥商量下怎麼辦吧。我累了，要歇一歇。」

「那契……」

「讓蘇嬤嬤拿我的腰牌，去找裴嬤嬤把契要回來。往後，這府里的事，你和蘇嬤嬤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