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里的驕溫暖的撒下,把綠油油的花草樹木都鍍上了一層金黃的暈,刺眼而炎熱。
棲宮有好些妃嬪已經用上了團扇,皇后上坐和聲道:“前幾日皇上和本宮商量了,過幾日去行宮避暑。”
莊妃著一件赩熾天香絹長,盈盈搖團扇間寬大的繁花袖口好似云彩流一般,“如此甚好,臣妾方才還在說今年這天熱的有些早呢。”
皇后端莊笑著:“薛寶林正好可以在行宮待產,如此一來孩子和你也遭些罪。”
薛寶林預產期正好是在七月初,最熱的時候,孕婦本就怕熱,加上坐月子天太熱了的確是很遭罪。
薛寶林聽后滿臉皆是笑意,著高高隆起的腹部道:“多謝皇后娘娘為臣妾想得如此周到。”
如今大腹便便,臉頰珠圓玉潤,這一胎讓胖了不,一點也不似往日扶風弱柳之。
即便是這樣,依然是萬人矚目的對象,畢竟這可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個孩子。即便是公主,能給皇上誕下子嗣也是無限的榮耀。
皇后笑著點點頭,目又落在宓充儀上:“本宮與皇上說了,宓充儀你子也不好,此次就一起去行宮吧。”
宓充儀自從上次一事后,臉早已不如從前,子也是虛弱無比。
起微微一福:“是,多謝皇后娘娘。”
皇后抬手微微了眉心:“本宮乃六宮之首,自然希你們都能好。”
穎昭儀溫道:“皇后娘娘也得注意,臣妾瞧您神有些疲倦,昨日又沒休息好嗎?”
皇后提起這件事雙眉微蹙:“佑兒離開了江氏一時還有些不習慣,加上弱生病了,本宮一整晚都在照顧他。”
莊妃勾了勾角:“皇后娘娘真是一位好母親。”
皇后臉上逐漸嚴肅:“本宮如今是佑兒唯一的母親,自然會全心全意對他好。”
莊妃把玩著著手中的羊脂玉扇柄,牙的一咬,是真沒料到竟讓皇后鉆了空子,如今皇后有了子嗣,那后位定是穩如泰山了。
斜眼瞟了瞟薛寶林的肚子,刺得雙眼發,為何自己就是不能懷孕呢?
等妃嬪都散了之后,皇后著照耀進來的,緩緩道:“本宮是時候去一趟冷宮了。”
說罷杜若扶著起,往外走去。
所謂冷宮,在皇宮最偏遠的一個角落,周圍沒有其他的宮殿,荒涼無比。墻角以及地面因為長期,滋生了許多青苔,纏繞的藤蔓四橫生。
皇后站在冷宮前,方才一路上曬著太前來,額頭上本已出了細的汗珠,如今站在這里卻覺連吹來的風都是涼嗖嗖的,并伴隨著一難聞的氣味。
宮人看著來的是皇后娘娘,嚇的連忙跪了下去。
玉蘭扶著皇后踏進了冷宮,里面有一兩間房屋的墻都已經坍塌,廊檐下以及墻壁上都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和零碎的蜘蛛網。蜘蛛干癟得吊死在蜘蛛網上,都臟而荒涼。
皇后看著地上小心翼翼的往方才宮人說的那個房屋走進去。
站在門口就看到那個悉卻瘦弱的背影,坐在床前發呆。
似是聽到靜,眼中微亮的抬起頭,見是皇后微微一愣,半晌冷笑道:“皇后娘娘,您終于來了。”
皇后看著眼前的子,心下驚愕,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容妃。
曾今容妃的貌可謂是后宮的佼佼者,如今卻是渾臟兮兮的,頭發凌,往日白皙亮的皮驟然失,憔悴不堪,尤其是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仿佛老了十歲一般。
知道冷宮是個摧殘人的地方,可江氏進冷宮才一個月而已,卻如此大的變化。
皇后緩緩走到面前,打量了一下破舊的屋子,依舊站著:“本宮來看看你。”
江氏看著一盛裝的皇后,以及頭上璀璨的頭飾,是那樣的高高在上,那樣的高貴華,輕笑一聲:“皇后娘娘可真是好算計。”
皇后抬起下顎,冷然道:“本宮聽不懂你說的什麼。”
江氏連連冷笑:“那日臣妾帶佑兒來你宮中,你明明知道我對寧氏恨之骨,你也明明知道我有的意思,你卻當著我的面喝坐胎藥,你還說想要為人上人就得賭一賭。你話里話外都在暗示著以后昭修儀會威脅到我的地位!”
眸帶著無限的寒意向皇后刺去:“你和榕國那個賤人,都在利用我!”
江氏從打冷宮那一刻,就知道了自己就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只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杜若厲聲喝道:“江氏,你休得胡言!你自己做出如此惡毒之事,皇后娘娘還愿屈步前來探你,你別不知好歹。”
江氏依然是惡狠狠的瞪著皇后,咬牙道:“皇后娘娘此刻定很高興吧,這麼多年來你也沒有子嗣,如今將佑兒養在你膝下,你也算是有孩子了,所以……你是來賜死我的對吧?”
皇后眸中有著深不可測的凌厲:“本宮何需賜死你?若本宮是你,為了佑兒的前途,愿一死。你活著一日,佑兒便有個被廢棄的罪人母妃。他這輩子,就永遠有個污點!”
江氏子一,是啊,自己一日未死,佑兒上便一直有污點,皇后也不會真心實意對待佑兒,如此一來,自己如何還能茍活于世?
手的攥著床角,眼眶漸漸灼熱:“皇后娘娘沒做過母親,可卻真能懂為人母的心思。”
皇后決然道:“你錯了,本宮做過母親,若是本宮的孩子能夠平安降生,他才應該是逸的大皇子,也是唯一的嫡子。”
江氏事到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只有這個兒子了!不管再恨皇后,可如今能夠護佑兒周全的,也只有皇后了。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既然皇后娘娘收養了佑兒,還請皇后娘娘善待佑兒。”
皇后抬手一鬢邊的孔雀戲珠鎏金步搖,角勾起一抹弧度:“他是本宮的兒子,本宮何止會善待于他?跟著你這樣的母妃佑兒這輩子也沒什麼大作為。可若是跟著本宮,本宮會讓他為太子,為下一任的帝王!”
堅定決絕的說著,讓江氏一顆心完全放下了。是啊,皇后這輩子豈會容忍旁的皇子登帝,更不會容忍其他妃嬪登上太后之位。
苦笑道:“如此便好,只要皇后娘娘善待佑兒,我死而無憾!”
皇后淡淡的看了一眼:“本宮不需要你現在死,等本宮和圣駕去了怡春園,你那個時候在死也不遲。”
容妃不解的著,半晌突然明白過來。這麼多年,皇后皆是小心謹慎,揣測皇上的心思。若是前腳一走,自己死的消息就傳出去的話,難免會有人疑心是皇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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