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安小心翼翼跟在蕭煜后,他一直在蕭煜旁,自然什麼都聽到了。
不過他這是第一次揣測不了他這位主子的心意,看著他的表說生氣吧也不是,說高興吧,怎麼臉上又有些難言的緒。
其實昭婕妤說的話在理,皇上為九五之尊,后宮的人自然一大堆,說白了能夠讓皇上對你寵幾分,就已經是極大的恩德了,至于和信任對于帝王而言,那是不可能的。
更不可能完整的只給一個人,昭婕妤對帝王一片癡,是應該,也是不應該啊!
他這位主子,寵過不人,可實際放在心上的又有誰呢?
想著想著,前面蕭煜的腳步一頓,楊安差一點就撞上去了,努力的收回腳步。
見蕭煜抬頭仰著墨玉般黑沉的天際,半彎朦朦朧朧亮澤的月亮懸掛在空中,沒有一點星辰的微芒,有的只是暗沉的月和一層層寒冷的霧氣。
“在怪朕。”蕭煜低聲道。
今日,問自己是否相信,實際他是相信的,可是心里卻依舊存了一點點疑心。
若不是見不得人的東西,何以會藏到鐲子中。所以,他是有一疑心的,疑心中還有一些害怕,害怕是。
對于人,他給他們的寵全靠自己的心和目的,隨心所慣了。可是看到哭的如此傷心,他第一次覺得,是否自己傷害了一個人?
楊安忐忑的了,卻沒有開口。此刻他不知道如何說,也不敢說什麼。
蕭煜回宮后就命人徹查了手鐲與薛這件事。
他雖然將此事給了皇后,實際是在警告而已,后宮風波不斷,這個皇后當的真是不稱職。
再者,他心里也是不相信皇后的。
言兒說的對,從宮后,宮里的謀都是沖著來的,在這宮中孤一人,除了自己還能指誰呢?
也難怪那樣的傷心。
攬月閣中,寧姝言手中拿著剩下的那些藥丸發呆,沒想到藏得如此蔽也能被沈長之發現。
寧姝言將藥丸扔了炭火中,隨著炭火的燃燒藥丸的味道濃香四溢,越來越濃,甚至聞著有些頭昏。
秋樂將四周的窗戶打開,讓氣味流通。
驚訝之后亦是贊的點著頭:“這樣也好,這東西留下遲早是個禍害。”
“其實小主也可以要子嗣了,你生下孩子后再怎麼也會晉為九嬪之一,也可以養在膝下了。”
寧姝言搖搖頭,“不,經過了今日一事,我更加明確了我想要什麼。”
寧姝言長而帶著珠澤的指甲在桌上劃著圈圈。
曾經,只是想要皇上的寵和憐惜。
可是寵二字,寵只是一時的,而才可長久。
只有握住天子的心,未來的路才能更順利的走下去。
的孩子,才能子憑母貴,才可以得到父皇的無限疼和庇護。
今日故意背著蕭煜說那一番話,有時候被他聽到,和說給他聽相比,前者往往更人心,也更讓人值得相信。
第二日寧姝言也沒有去棲宮請安,讓秋樂去告假稱自己病了。
蕭煜倒是幾日都沒有來,后宮不免有人議論,是否寧姝言借著自己了委屈矯任,惹怒了皇上。否則按理說皇上心里定是愧疚的,如何還會不踏攬月閣呢。
直到又過了兩日,暮之時,蕭煜命楊安送了東西過來,但寧姝言卻沒有見他。
秋樂手中端了一個致的錦盒過來:“小主,聽楊公公說是皇上庫房中極其珍貴的寶。”
寧姝言接過錦盒,此時天已暗,只見錦盒一開盒中驟然變得明亮起來,竟比一旁暗黃的燭火還要亮幾分。
子楹大驚,笑道:“是夜明珠!”
寧姝言輕輕拿起夜明珠,足足有兩個拇指大小,拿在手中亦是熠熠生輝,散發著和的華。
寧姝言也是有些驚喜,畢竟這可是第一次看到夜明珠,從前只是聽人提起過。
欣賞一番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越是這個時候,人越是不能如此容易滿足。
淡淡道:“夜明珠存世稀,能夠這般如燭明的更是稀有,的確是極其珍貴的寶,倒是讓皇上破費了。”
子楹笑道:“皇上送這夜明珠過來定是想要哄小主開心,小主還打算冷著皇上嗎?”
寧姝言將錦盒關上:“他也不是沒有過來嗎?”
寧姝言都在想,是否那一招自導自演沒有起到作用,否則蕭煜為何近日卻沒有來。
可是今日送這個夜明珠過來便明白了,蕭煜那些話是聽進去了的。
難不是不知道如何面對自己?
直到過了兩日,寧姝言才去棲宮請安。
畢竟這個裝病也不可裝太久。
皇后免不得關心一番,倒是容妃莊妃,尤其是宓婕妤臉就十分不好了。
也是,宓婕妤那日落井下石,斬釘截鐵說自己就是兇手,可沒想到自己卻是害者,如今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邊,不氣才奇怪。
寧姝言含笑道:“宓婕妤臉不是很好,是否你也病了?”
宓婕妤厭惡的斂下眼眸:“今日出門一只畜生沖撞了我,此刻還沒緩過來。”
寧姝言淺淺一笑:“俗話說的好,蒼蠅不叮無蛋,宮中的畜生皆是被訓過的,溫順乖巧,宓婕妤是否上染上了不干凈的東西,否則那畜生為何獨獨沖撞了你?”
宓婕妤登時惱怒,牙關咬,冷冷道:“誰上有不干凈的東西?”
寧姝言依舊是那副神清朗的模樣,卻不答的話。
皇后意味深長的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
“皇上駕到。”
突如其來的圣駕讓眾人微微一愣,連忙起接駕:“臣妾給皇上請安。”
寧姝言余瞟到一雙龍紋靴子從前方走了過來,到了自己邊時才停下腳步,依舊垂著頭,見他將手過來微扶了一把:“子好了嗎?”
寧姝言出他扶著的手腕,不冷不淡道:“已經好了。”
蕭煜深沉的眸中如潭水一般清澈,凝視著姣好的面孔上,此刻卻帶著疏離和陌生,他抿著走了上去。
寧姝言著一道又一道的冷箭朝自己來,不用說也知道是哪些人,不過今日沒有如往日一般不敢抬頭,反而從容淡定的揚起了下。
“皇后,事查出來了嗎?”
蕭煜看似不冷不淡的一句話卻讓皇后心頭一涼,跪了下去:“臣妾無用,未能查出兇手。”
蕭煜早已料到皇后也查不出來,因為這幾日自己亦是一樣,哪怕寧姝言那鐲子也查不到出自哪里,宮中并無此,他猜到了兇手定是從宮外買進宮的,神不知鬼不覺摻和進去的。
至于是何人,卻毫無線索。他曾懷疑過是皇后,或者是莊妃,可是沒證據也只是猜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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