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人將紙墨拿來，秦永展在上麵印了手印，拿到了下一批籌碼，馬上便又投在了新一的賭局裏。

朱娘在旁邊給秦永展端茶倒水，好不殷勤，時不時給他一句鼓勵。

這錢贏了又輸，輸了又贏，仿佛沒有盡頭。

每當贏了錢，他便放聲大笑得意洋洋，輸了便號啕大哭宛若瘋癲。

旁邊站著的門看著裏麵的狀況搖了搖頭，看來今天又要瘋幾個嘍！

而於京城北街的一條街道上，一個不太起眼的青樓一片沉寂。

上午永遠是這些地方最安靜的時候，因為客人們都還在疲憊的睡夢中，昨兒夜裏瘋了一夜，現在正是補眠的好時候。

一個穿著便裝的人悄悄潛了這家青樓，在西周的幾個角上點上煙碳，滾滾的濃煙就從四麵八方而來，順著窗戶飄了每一個房間。

在睡夢中的吳娘子對氣味極為敏，鼻尖聳聳不一會兒便坐了起來：這是什麽味兒？

還沒等想明白，外邊那聲音是敲鑼打鼓：“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快快出來救火！”

頓時這樓裏一陣兵荒馬，一些人連也來不及穿，便跑到了樓下。

更多人在濃煙裏驚慌失措，攘攘瘋狂的想要下去，吳娘子也在其中。

在如此慌的況下，這些人自然都隻想著快些逃命，哪有時間想救火的事。

那個打鼓的人見人散的差不多了，問旁邊一個腰上掛著腰牌的男子道：“大人……您看這人也散的差不多了……”

那男人一點頭，旁邊便竄出同樣打扮的五六人來，提一個油桶，往樓裏四撒著。

不過幾息時間，幾人便倒完了幾桶油，那男人道：“撤！”

走之前轉頭扔了一個火折子，火苗在接到地麵的那一瞬間就竄起老高，瞬間四周便了一片火海。

本來在下麵剛剛逃出來的人還在疑怎麽隻見濃煙不見火，還未想明白，麵前的樓便被熊熊大火吞沒。

四周便是尖聲此起彼伏，周圍的人都出來看到了這一慘狀，幾個人努力的接了水想滅火，但這幾桶水是杯水車薪，完全無濟於事。

機靈的人早已去通知府衙，但府衙還未趕到，麵前的樓便在滾滾大火中轟然倒塌，四周的人忙離的更遠一些。

那倒塌的樓底下，赫然出現一個地，看著黝黑黑的頗為嚇人，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

府衙這時候也到了，帶了幾十人馬，把周圍的百姓疏散了一些，便帶了些人進去了。

不多時，領頭的就一臉凝重，底下的人抬著一箱一箱的東西上來了，其中一個在路上被打翻，白花花的銀子便了出來。

旁邊的眾人驚歎連連，底下那個地裏竟然全是銀子！

是第一抬出的就有十幾箱，那地方究竟有多銀子，想想就覺得恐怕是個非常恐怖的數。

還有些人則在後悔，早知剛剛府衙沒來就大著膽子下去了，拿上幾個也是好的呀。

總之這青樓倒塌底下竟然全是白花花銀子的消息不脛而走，不多時，京城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這事兒。

李德在書桌麵前聽著下麵的人說起此事，驚的手裏的茶杯都掉了，上好的春茶撒了一地。

他胡須微微抖：“此事當真？”

底下的人道：“千真萬確啊老爺，京城如今人人都知道此事，不人眼睜睜的看著府衙的人抬上來的。”

李德定了定神道：“先下去吧。”

他有些頭痛的了額角，子不語曰怪力神，對於神佛一事，他是不怎麽相信的。

但終歸還是了一些老夫人的影響，一想到此時就隻能聯想到神佛了。

不然怎麽解釋，養在閨閣的二兒突然生病說胡話，竟然言中了今日上午這一出？

這可不是個常見的事兒。

但萬一真是巧合呢？

又想到話裏接下來的兩件事，他心還是有些不安。

他了人進來道：“今天你去盯著王史府上，有什麽風吹草立刻回來稟報我。”

——

東宮。

剛剛還在青樓放火的男子此時已經跪在了趙懿麵前：“殿下，任務已完，地窖共出白銀大約三百一十三萬兩。”

三百一十三萬兩！

差不多是國庫一半的錢財了，這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是清點財數就花了半日。

趙懿道：“京城應該已經流傳開了，接下來，便先拿王史祭刀吧。”

底下那人道：“那其他人……”

事和計劃似乎都在穩步進行著，趙懿放下筆：“現在還不急，等著他們一個一個上鉤吧，京城的蛀蟲，也是該好好清理清理了。”

等到底下的人退下，黃公公才道：“殿下，今日禮部的人過來催了好幾次了，問您什麽時候定下宮名單，太子妃暫且不說，宮的側妃良娣也要早些劃名冊。”

趙懿修長的手指叩了叩桌麵：“待孤從江南回來再定吧。”

眼前又劃過那張哼哧哼哧吃著小點心的臉，他頓了頓問：“李寶嘉呢？”

上次吃飯活蹦跳，怎麽也不見人來？

黃公公道：“據說是染了風寒，在家中養病呢。”

趙懿心道，這小兔子的怎地如此虛弱，三天兩頭的養病。

他道：“那下午去看看吧。”

看看那隻可人的小兔子到底如何了，是不是又在裝病呢？

黃高高興的應了一聲，便下去張羅著準備補品藥去了。

——

午時剛過，趙懿便穿著便服，和黃高來到了李府門口。

守門的侍從問：“公子何人？”

黃公公道：“就說是老人，讓你們老爺來見就是。”

李德正在書房有些焦慮，等待著史府的消息，就有人下來通報有人要見。

他有些煩躁的一擺手：“不見。”

底下那人有些猶豫：“那位說是老爺的老人……”

李德了眉心：“算了，把人帶到正廳等著。”

等他到了正廳，前麵趙懿正背對著他看牆上掛著的字畫，他剛想上去問話他一轉，差點把李德嚇個仰倒。

“殿……殿下，您怎麽來了，也不差人告訴臣一聲，臣好去大門口迎接您。”

趙懿搖搖頭，微微笑道：“今日出來走走，不便份，恰巧路過李府，聽說李二姑娘病了，便想著來看看。”

李德是又高興又惶恐：“這……這小何德何能，此時您探，恐過了病氣給您，不若等小好些了再讓去東宮答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