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芮也不想一直在別人的學校里吵來鬧去，給人提供免費的笑料，更不想的朋友們因為丟臉。險些要妥協，陸竽看了眼表，說：「到六點半，能湊多湊多，剩下的打張欠條。」

「***……」

鄭子航橫眉冷對，注意到旁邊幾個男生陡然變化的臉，他忍了忍，剩下的髒話咽了回去。

手機響了幾聲，狐朋狗友給他轉來了錢。

他把趙芮從黑名單里拖出來，忍著痛轉給了，總共有三萬多塊。

趙芮收到了轉賬提醒，點了接收，心裡舒坦一些：「還有一萬多，你打算什麼時候還，給個準話。我不想來找你了，想必你也不想再見到我。」

剩下的錢鄭子航不打算還給，三萬多已經是他的極限，又不是過家家，他請吃飯、逛街花費的金錢和時間本怎麼計算？

但他肯定不能這麼說：「再看吧，我籌到錢肯定還給你。」

他這個態度，趙芮不得不懷疑他話里的真實。

陸竽堅持：「那就寫欠條。」

鄭子航看一眼，氣翻湧：「到底是我跟談，還是跟你談？你有禮貌嗎？總是別人的話。」

「到底誰沒禮貌啊兄弟，你欠人家的錢當下還不完，寫張欠條不是正常流程嗎？又不是幾百塊錢，那是一萬多。」一道弔兒郎當的聲音***來。

陸竽微微驚訝，循聲向雙手抄兜漫步走來的沈歡，他不知看了多久的戲，竟然知道鄭子航還欠一萬多。

鄭子航也沒看清楚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個子高，眉眼開朗，他沒見過：「你誰啊？」

「未來的沈大律師。」沈歡吹牛向來面不改。

「不是，有你什麼事兒啊，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是不關我的事，我剛聽見有人說寫欠條，正對上專業了你說巧不巧。」沈歡賤兮兮地說完，從手機里調出一個文檔，是欠條模板，「拿去對面列印店列印一份，誰欠錢就讓誰填好籤個名，回頭他要是不還錢，去告他，一告一個準。」

趙芮有點不著頭腦，看向陸竽，陸竽對著點了點頭。

「謝謝。」趙芮拜託沈歡把文檔發過來，自己去學校對面的列印店。

渣男的臉都黑了，憋了半天一個字吐不出來。

陸竽這才有空跟沈歡說話：「你怎麼在這兒？」

上次沈歡去的學校，是因為他以前的同學撞見被人糾纏，他出面幫解圍，這次不會也是幫的吧。:

結果還真是。

沈歡無奈撇，手指點了幾下手機屏幕，打開了與江淮寧的聊天界面給看：「還在上課呢，你家男朋友一個電話打過來，我來保駕護航，他擔心你人欺負。遠在國還能運籌帷幄，誰不說他一句會算計。」

陸竽過意不去：「我們這邊沒事了，你要不先回去上課吧。」

沈歡聳肩：「趕回去已經下課了。」

陸竽更覺歉疚了，連聲跟他道謝又道歉。

沈歡擺手，無所謂的態度：「謝什麼，不看在老江的面子上你也是我朋友，幫朋友一點小忙應該的，逃課而已，誰還沒逃過課。」

何施燕悄悄來到陸竽後，神兮兮地向打聽：「你這位朋友誰啊，大學兩年多了，沒見過你跟這號人打過道。」

「江淮寧的發小，也是我的高中同學。」陸竽說，「他在財經政法大學，跟咱們學校離得不是特別遠。」

「怪不得。」

何施燕的目在沈歡臉上轉了幾圈，是真佩服江淮寧，人在國，還惦記著陸竽，怕朋友吃虧，請來兄弟助陣。

趙芮拿著列印好的欠條，從包里找出一支中筆，拍在鄭子航的膛上：「是男人就趕簽了，沒空跟你磨磨唧唧。」

鄭子航的表跟吞了蒼蠅似的，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把他原先想要賴掉那一萬多塊錢的計劃全打了。

他猶猶豫豫不肯簽，很惱火：「趙芮，不提送禮，我們約會吃飯花的錢怎麼算？非得算得這麼清楚？」

趙芮看他的摳門本質了，連吃飯花的錢也要算清楚，點了點頭，冷聲道：「吃飯逛街花的錢我心裡有數，回去就轉給你，你放心，我跟你不一樣，不會拖拖拉拉找一堆借口。」

鄭子航沒話說了，只能簽了那張欠條。

趙芮拿走了，確認了一遍，裝進包里，心裡踏實多了，最後撂給渣男一句話：「逾期不還，有你好看的，我說到做到。」

天黑了，風依然颳得猛烈，解決完事，一行人出了學校。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趙芮連日來在口的那鬱氣隨著凜冽的風散去一些。扭過頭去，看著陪同來的室友、室友的朋友，眼眶酸酸的。

「要不一起吃個飯吧，到飯點了。」趙芮吸了吸鼻子，出聲提議。

就算不說，陸竽也是要請沈歡吃飯的，人家特意過來一趟，幫了忙，還耽誤了上課時間，不可能沒點表示。

大家都沒有異議，決定去步行街吃小炒。

沈歡笑嘻嘻的：「那多不好意思，我也沒幫上什麼忙，就不去蹭飯了。」

「別啊，你可是幫了大忙，給了那渣男重重一擊。」何施燕說。

陸竽看著他，知道他只是口頭客氣：「得了吧，回頭我還得單獨請你，一塊吃算了。」

沈歡迎著風笑得很大聲。

很有機會湊這麼多人一塊聚餐，氣氛實在熱鬧，他們一桌就能頂得上半個餐館的說笑聲。

江淮寧這時候打來視頻電話，何施燕豎起食指「噓」了聲，示意大家安靜：「我們江大校草人在國心在關州，來查崗了。」

之前在車裡掛掉電話，某人就不爽，再掛掉他該炸了，陸竽背過去接通了電話。

他們這一桌是安靜了，別的桌的客人還吵鬧著，陸竽沖著屏幕笑，沒等江淮寧開口問，就主代：「我很安全，事已經解決了，在外面吃完飯就回學校。」

同一桌吃飯的各位紛紛搖頭，好歹是我們新傳院一大才，怎麼在男朋友面前如此乖順。

鏡頭裡的江淮寧穿圓領白衫，靠在椅子上，過暗的線虛化了他的廓，使得畫面看起來些許朦朧。他也在笑：「知道了，大俠。」

陸竽角的笑意就擴大了。

江淮寧確認無事，也就沒有說其他的，一瞬不瞬地看著。

兩人隔著屏幕對也能含脈脈。

沈歡了下皮疙瘩，充當破壞氣氛的第一人，大腦袋湊到陸竽的屏幕里，同地發出嘖嘖聲：「老江，我在跟你朋友吃飯，你是不是特羨慕、特嫉妒，恨不得馬上打飛的回來！」

江淮寧一看見他，臉上的和笑意就消失了個乾淨：「你嘚瑟，回去收拾你。」

沈歡就犯賤貧，反正隔著屏幕江淮寧打不著他，等他回來要到猴年馬月，到那時早就忘了這回事。

「給你看看我們吃的什麼。」沈歡翻轉攝像頭，鏡頭從每道菜上晃過，香俱全的小炒看著就有食慾，在國可吃不到這麼地道的菜，「是不是特想吃，在咽口水了？」

江淮寧不想聽他講話，煩得很：「把手機還給我朋友。」

「以為我想跟你聊閑天兒？」沈歡說，「事我給你辦妥了，你別忘了你答

應我的事，誰反悔誰是狗。」

手機回到陸竽手裡，兩人聊了一會兒，陸竽拿起筷子繼續吃東西。

何施燕有個疑問，看向沈歡：「江校草托你保護我們陸竽，答應你什麼事了？」

陸竽大概猜到了，正要阻止沈歡說出來，他皮子利索，一般人攔不住：「答應我，結婚的時候讓我當伴郎。」

「噗——」

桌上好幾人噴了。

何施燕揶揄地瞄了陸竽一眼，見不好意思了，笑得更歡：「校草可真著急，還沒畢業呢，已經想好了結婚的事。」看向沈歡，「有一點我想不通，你不是江校草的發小嗎？怎麼還撈不到一個伴郎席位？」

沈歡搖搖頭一言難盡，不太想舊事重提，簡單概括了下：「以前幹了件不靠譜的事，得罪他了唄，記仇記到現在。」

他不想說，何施燕就不問了。

眾人吃吃喝喝，結束后，趙芮要去買單，大家為了的事忙活半個下午，請客是應當的，剛好鄭子航還給一筆錢。

何施燕攔住了：「別逞強了，你還欠著那麼多錢。」

最終，宿舍里其他的孩平攤了這頓飯錢，沒讓男生們拿錢，他們才是真正過來幫忙的，讓人掏錢不合適。

趙芮回到宿舍又大哭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