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芮沒有別的辦法籌到錢，也不敢打電話跟父母說，只能咬牙忍痛，把男朋友送給的項鏈、服、包包掛到二手網站上售賣。

那些品是大牌子，搶手貨，掛上去沒多久就有人私信詢問。

「項鏈看著不像真的，有購小票嗎？」

趙芮想到鄭子航曾給發過項鏈的小票，被保存在相冊里，連忙找出來發給那位私信的網友看。

幾秒后，網友回復：「小票看著真的，但項鏈……嗯，還是算了吧。」

趙芮著急用錢，極力向對方說明況：「項鏈是我男朋友送的禮，商場專櫃買的，保真，你要不再看看？」

「我又不是沒買過這款項鏈，我買的是黑的，想挑一條紅的，正好翻到你發的這個。我放大了圖片，跟我那條對比了一下，吊墜奇奇怪怪的。」

一盆涼水澆在趙芮心上。

腦海里湧進來一段記憶，第一次跟宿舍里的人吵架，爭論過這條項鏈的真假。何施燕說的項鏈是假的，應該是汪雨告訴的，汪雨家境殷實，見的世面廣……

趙芮不信，小票不可能是偽造的。

那位網友沒消息了，等了許久，又有網友來問那件寶藍的羊絨大。

「姐妹，能拍一下標籤的部位嗎？這件大在網沒貨了，想淘一件，誠心收，麻煩快點回復。」

趙芮從櫃里取出那件大，拆掉防塵袋，撥開領出標籤部位，靠近拍了一張較為清晰的圖發給網友。

給對方打了一長段話：「這件大我只穿了三次，每次穿不到半天，九新哦。超級舒服，這個也很顯白，版型就更不用說了，誰穿誰有氣質。防塵袋和包裝盒都在，可以一起寄給你。」

對方不回了。

趙芮等了很久，皺起眉，忍耐著敲對方：「姐妹，還在嗎？你不想要了嗎？」既然網沒貨了，這件應該能炒一個高價，還嫌按原價出售虧本了。:

誰知對方發來罵人的話：「騙子去死！」

趙芮差點嘔出一口，本就被籌錢的事搞得焦頭爛額，又被室友說了一堆諷刺的話，口鬱結著一團火氣，一天一夜沒散下去。現在隔著網線，陌生人也要來踩一腳。

趙芮忍不下去了：「不買就不買，你怎麼罵人呢？素質喂狗了嗎？」

網友跟對罵：「為什麼罵你你心裏當真沒數嗎？還有臉說別人的素質，你的良心才是喂狗了。一件仿貨，還不是高仿的，居然敢標價兩萬八，真當別人是冤大頭？服了，平臺也不審核，什麼牛鬼蛇神都放進來了。晦氣！」

趙芮脯起伏，眼前一陣黑：「你說清楚，什麼仿貨？」

網友回：「標籤的刺繡字母都歪了，但凡你有眼睛就不會問這種問題。我看了你主頁的其他品，項鏈、包全是假的，專賣假貨？舉報了。」

趙芮：「……」

趙芮放下手機，慌地把大扯到眼前，翻看后領的標籤，黑的，一串金線刺繡的字母logo，其中有幾個字母歪了。方才急著拍照發給顧客，沒仔細看。

鄭子航拿給的時候，被袋子上貴氣醒目的燙金logo吸引，從沒懷疑過裏面東西的真假。

接連被不認識的人指出，的心已經沉沉地墜進了泥沼里，拔都拔不起來。

室友說時，只當們是嫉妒，陌生人總不會嫉妒吧。

所以，鄭子航送給的東西都是假的？

趙芮搖頭，他說他，說從未這樣癡迷過一個生，一顆心都撲到了上，看不見其他人。他說想大學畢業就跟結婚，他們有很長很長的未

來。

又有人發來私信，要求看那隻包包的細節，說拍的照片不夠清晰，看不出五金的鐳標。

不知是心虛還是不想再跟人費口舌，趙芮撤下了那些品。

攥著那條項鏈，不死心地跑出門去，剛巧見外出回來的五個人。們分著吃紙筒里熱氣騰騰的關東煮，手裏還提著沒吃完的橋頭排骨和沒喝完的茶。

急慌慌的，不小心撞到了陸竽，把手裏竹籤上剛起來的一塊白蘿蔔撞掉了。

趙芮說了聲「對不起」，跑了出去。

幾個生愣住了，汪雨舉著半烤香腸，張喃喃：「哭了？但是，好像是撞到人了吧，哭什麼？」

陸竽彎腰用紙巾包裹著撿起地上掉落的白蘿蔔，進屋扔進垃圾桶里。見不得別人的凄苦樣子，問們：「一個星期是不是有點短？」

「不短。」

何施燕知道心有多，每回在步行街巷子口見賣線編織拖鞋的老，都要買一雙，現在宿舍里幾個人穿的全是各種花的線棉拖鞋。

「你要知道，若不是你手下留，現在得吃司。」何施燕勸心一點，「再不長記，早晚闖出大禍。」

何施燕說著，把紙筒遞給：「裏面還有一塊白蘿蔔，你吃了吧。」

陶念慈：「不是堅信男朋友寵嗎？找男朋友要錢去啊。」

張悅然贊同地點頭：「了那個男生那麼多錢，那男生吐點出來也是應該的。」

趙芮冒著風雪打車去關州最大的商場。

的臉已經不能用「差」來形容，跟鬼一樣，腫眼泡，眼瞼下耷，臉上掛著斑駁的底痕跡。司機往後視鏡里瞄了幾次，心裏的，剛下車，司機趕把車開走了。

趙芮沒有補妝，徑直走進一樓的品牌專櫃。

以前是絕對沒有勇氣進這種地方的，如今的帶著最後一微弱的希，臉面、尊嚴統統不重要了。

聽說奢侈品專櫃的櫃姐拜高踩低，這種說法或許有一定的依據，但也不能以偏概全，至進的這家店沒有。

哪怕頭髮糟糟，被雪水打了幾綹，臉上的妝被淚水沖刷得像鬼，們沒有看不起，出標準微笑，問有什麼需要。

趙芮拿出那條項鏈，深吸口氣：「我男朋友之前在你們店買了一條項鏈，我不喜歡，能退掉嗎？」

「請問有購小票嗎？」櫃姐問。

趙芮調出手機里的圖片：「紙質的已經撕掉了，只有這個。」

櫃姐接過手機看了一眼，跟說抱歉，不能退了。

趙芮知道退貨的希不大，沒有過多糾結，問櫃姐：「我想知道這張小票是你們店裏出的嗎？」

「下面的地址顯示是我們家的呢。」

「你確定？」

「非常確定。」

趙芮不知道該聽誰的了，把項鏈放在玻璃櫃枱上，推到櫃姐面前：「請問你能幫我鑒定這條項鏈是真是假嗎？」

櫃姐臉微變，已經在極力忍耐了：「不好意思小姐，我們不提供鑒定服務。是這樣的，如果項鏈確定是從我們店購買的，百分百保真，不存在假貨。」

趙芮拽起項鏈出了店鋪，也是巧，見從扶梯上下來的鄭子航的遠房表妹。

那個表妹戴著茸茸的貝雷帽，一張臉小而緻，白的大披在肩上，裏面一條及膝的小香風子，渾著貴不可言的氣質。後跟著兩個西裝革履戴著墨鏡的保鏢，幫提購袋。

兩個保鏢手裏的購袋堆積扇形，快

拿不下了。

而保鏢的後，還有兩個類似櫃哥裝扮的男人，同樣穿西裝打領帶，手裏拎著購袋，幫他們送到停車的地方。

趙芮生出一勇氣，衝上前去攔在鄭子航表妹的前。

保鏢立刻放下購袋，過去架開趙芮，保護僱主的安危。保鏢一強勁的腱子，差點將趙芮推倒在地。

踉蹌了幾步，看向那個孩：「你是鄭子航的表妹對嗎？我見過你，在鄭子航的生日會上。」

那孩輕輕揮了下手，保鏢會意，退到兩旁。

「表妹？」孩搖搖頭，竟是覺得有幾分好笑，「他是這麼跟你介紹我的？那真是太巧了，他也告訴我，你是來投奔他的遠房表妹，跟男朋友吵了架，找他尋求安。他的表妹可真多。」

趙芮臉慘白，搖搖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