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冒失又直接，華南庭當即就捂住臉抬不起頭了。

路千寧角搐兩下看著華楓，他卻一本正經，還看起來十分無奈的解釋，“一個問題有這麼難回答嗎？我就是好奇路阿姨談男朋友沒有，萬一人家不有男朋友，還結婚了，孩子都有了，那我就不好打擾人家給我補課。”

華楓那副表好像在說，他們想太多，他這個問題就是單純的字面意思。

這樣一來，路千寧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仔細的考慮一下之后說，“你想的很周到，那我就證明回答你一下，我已經結婚了。”

“啊？”華南庭一臉吃驚，也不知想到什麼問了句，“路特助，你可千萬不要用這種方式來拒絕我啥的，沒必要，你別壞了自己的名聲！”

路千寧立刻搖頭，十分認真的說，“不是的，我真的已經結婚了。”

失落像不要錢似的從華南庭眼珠子里冒出來。

他咂咂，最終也只能悻悻的沖華楓一笑。

華楓白了他一眼，轉過就開始談學習的事。

一頓飯下來大多都是華楓和路千寧在聊學習，上說著沒關系的華南庭失意的厲害。

一個人悶頭喝酒，略顯心酸又欣的眼神時不時就看他們兩個。

飯局吃到一半，華楓去了趟廁所。

華南庭喝的臉頰發紅，端著酒杯走過來從路千寧邊坐下。

“路特助，你真結婚了？”他皺著臉，四十歲的人了委屈起來還像個小孩子。

看樣子多應該是在意的，路千寧稍稍后移了一下椅子拉開距離。

“是，華總，我真的結婚了。”

華南庭長嘆一聲，子靠在椅子背上，回頭看了眼確定華楓沒回來。

他小聲說，“我終于華楓為什麼學習績下降了，他跟同學吵架被人家罵沒媽的野孩子，可能了他心事。”

華楓從心底有個母親，這是幾年前路千寧就知道的。

“他想讓你當他后媽。”華南庭笑了笑說，“但還是做阿姨更合適，萬一你了他后媽以后朝夕相他又不喜歡你了，以后就沒轍了。”

用搞笑的方式把面找回來，路千寧忍不住笑了，點頭道，“有道理。”

華南庭沉一口氣，又看了路千寧一眼，提議道，“要不……你給他當干媽吧。”

路千寧：“？？？”

雖然是比華楓大了些，但還沒到‘媽’的輩分上。

“你放心，也不用你給他錢花，更不用你養他，就是他學習的責任你擔負一下，順便開導開導，做我們父子間的橋梁。”

見猶豫，華南庭趕忙解釋了句。

路千寧皺了皺眉，正要說什麼。

卻見華南庭猛地站起來往自己座位上挪，“你考慮一下，下次見面再答復我！”

話音落地，華楓回來了。

飯局結束，華南庭堅持送路千寧回去。

“算了吧，華總，不太方便。”路千寧指了一個方向，“那邊有公，我現在過去剛好趕上最后一班。”

想到結婚了，華南庭也不強迫，“好，那我送你過去公站，時間也不早了萬一趕不上呢。”

路千寧也不好再推，上了華南庭的車。

二樓的窗邊，一抹欣長的影站在那里，指里的煙一明一滅的著。

他深邃的眼眸盯著路燈下路千寧被拉的老長的影，看起來跟華南庭談的很開心。

還有那個十三歲年一直看著，說說笑笑的上了車。

他眉心擰，子靠在墻壁上，看著路千寧坐的華南庭的車離開視線，他撣了撣煙灰。

冷躁染上眉頭，扯了扯襯衫的領帶，腔里了一火。

“阿競，你怎麼在這兒？”花云然從隔壁包廂出來，緩步朝他走過來。

“是不是這里的菜不合你的胃口？怪我不小心把原本的餐廳取消了預定，我看千寧走了還以為今晚的飯局取消了呢。但我聽說這個餐廳付總很喜歡，所以才訂的這里……”

“沒關系。”周北競應聲，把煙掐了丟進垃圾桶，淡漠的看著花云然，“回去吧。”

——

公車站，路千寧從華南庭車上下來，恰好來了輛公，轉就上去了。

路燈映襯著白皙的面容泛著暖意，著整座城市夜晚的寧靜，車子一路朝偏僻的地方而去，的心前所未有的好。

這好心卻被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破壞了，是張欣蘭的主治醫生劉醫生。

“小路，這麼晚打擾你休息了吧？”

路千寧不自覺的坐直了，著手機的手也了幾分，“沒有，劉醫生，是我媽的有什麼問題了嗎？”

沉片刻，劉醫生顯得很為難的說，“放心你母親的很好，是別的事，小路，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什麼意思？”路千寧一怔。

耳畔刮過夜風，吹散了的長發，清眸倒映著暖芒的路燈，將眸底的慌照的一清二楚。

“之前我給你母親調換了試驗階段的藥，價格是比以前用的貴了些，但其實比真正藥價值也低不，按道理來說還有好幾個月才過試驗期，但不知道為什麼院長忽然讓我把你母親的藥費用調回原價。”

劉醫生語氣無奈又有些著急，“目前你母親一個月的費用大概在二十萬，若真的調回原價那至也要七八十萬一個月，你能負擔的起嗎？”

當然負擔不起。

二十萬都已經是全力撐著了。

“我以為是藥效不錯，醫院打算直接把試用階段取消，可問了問其他人才知道，就你母親一個人的藥費漲上來了……”

劉醫生越說聲音越小。

良久，路千寧吞了吞口水說，“我知道了，我會盡快想辦法的。”

“三天，我只能幫你拖三天，你母親的醫藥費也該繳了，如果還要用這種藥你只要要一次.五十萬的醫藥費。”

給了最后的期限，劉醫生掛斷了電話。

路千寧頭靠在車窗上，明眸沒有什麼聚焦的看著倒流的景，五十萬。

只有二十萬，還差三十萬。

忽然想起來，這幾次周北競從這里過夜沒有給什麼。

難道……要張口要嗎？

呼吸一滯，咬著，心頭刺痛，真的是跟賣沒什麼區別了。

但能有什麼辦法？

打算找個合適的機會跟周北競開口，那就是在床上。

但令意外的是，周北競沒來秀水勝景，車也不在。

這一夜睡的并不安穩，滿腦子都在想張欣蘭醫藥費的事。

北周。

路千寧來的時候依稀從周北競辦公室看到了他的影，落座在辦公桌前。

子筆側臉完，埋頭理著工作的事。

門外花云然的工位上多了一個花封，他手里提著一份早餐，放在花云然面前。

“乖乖把早餐吃了，中午我約了阿競一起吃飯，到時候帶上你。”

花云然拿過早餐打開，一邊笑一邊朝路千寧看過來，眉目著得意。

路千寧只是掃了一眼就將那兄妹兩人的心思盡收眼底，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花封跟著過來的，擋住要關門的手，自然抵抗不了，索就把門打開了。

“路特助，最近看起來臉不太好，是遇上什麼煩心事了嗎？”

肆意張揚的話語從花封里說出來，他拉開椅子坐下，看好戲般的目盯著路千寧。

醫藥費是他的手筆？

路千寧眸驟然一，早該想到的，除了花封還有誰有那個本事買通院長。

“其實你沒必要跟我們這麼生分，都認識這麼久了，你有困難一句話的事我就會幫。”

花封假惺惺的開口，“不過你是阿競的助理，我要是幫了他很有可能會不高興，所以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跳槽到花氏來，我給你兩百萬。”

兩百萬也只夠撐幾個月的醫藥費，終歸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

“花有林清越就足夠了，我就不去搶他的飯碗了。”

路千寧冷聲拒絕道，“可能是您上次說這話的時候我態度不夠明確，今天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您，我不會跳槽的。”

花封挑眉，桃花眸微微一彎，寒烈的氣息直臉頰，“你別挑戰我的耐心。”

路千寧嚨一哽，清眸里倒映著眸狠厲的花封，總算是沉不住氣了。

“如果我真的值得花這麼大費周章，那就請你一次讓我滿意了。”

聲音堅定的說出一個數字來，“兩千萬，我就離開他。”

按照現在張欣蘭的藥費價格，到劉醫生所說能活三五年，最也要兩千萬，花封拿兩百萬算什麼？

花封眉頭一皺，輕笑道，“你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兩千萬，你值嗎？”

路千寧也笑了，“我是不值兩千萬，但花小姐的幸福值不值兩千萬，您自己估量著來。”

說完轉從辦公桌前坐下，態度再明顯不過。

若花封連兩千萬都不舍得給，就證明他對花云然的兄妹之也不過如此。

著筆的手心里出了一層汗，直到花封站起來丟下了一句‘做夢，我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然后氣沖沖的離開，才松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腦子里哄哄的，剛才賭了這一把骨氣是很，但究竟有什麼用？

良久，深呼吸一口氣，隨手拿了一份文件起直奔周北競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