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就在此時，武矩猛地一拍桌子，低喝道：“古天龍，我們今天將你到這里來盤問，是因為你做了一些事。至于你都做了什麼事，你心知肚明，我勸你最好如實代！”

“武長老，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古天龍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失態，立刻轉變表，一臉不忿地倒打一耙：

“雖然我不知道姜無名和域外敵人到底談了什麼，但兩位首張僅憑姜無名一面之詞，便將我傳喚到這里，像是犯人一樣審訊，這不合適吧？”

“——”

武矩無言以對。

他原本想趁古天龍慌神的瞬間，一鼓作氣詐古天龍自己招供，卻沒有想到，古天龍不吃這一套。

李睿則是心中暗暗嘆息。

他看得出，古天龍明顯心中有鬼，但同時又有備而來。

如此一來，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想撬開古天龍的幾乎不可能。

“古天龍，我們只是問話，不是審訊。”

嘆息過后，李睿再次開口，先是糾正了古天龍的話，然后道：“這樣吧，關于這件事，我們會繼續核實。你先回去吧。”

“好。”

古天龍點頭，然后起，義正言辭道：“兩位首張，這些年，我一心向國，自從加武部之后，忠報國！我最大的憾和問題，是沒有將我的戰友活著帶回來。除此之外，我所做的一切都問心無愧，我所說的一切都屬實！如果姜無名覺得我有問題，讓他來找我當面對質，而不是像個娘們一樣，在背后是非、打小報告！”

話音落下，古天龍不等李睿三人回話，便轉，大步離去。

李睿、武矩兩人聞言眉頭一挑。

竹簡臉一變，當下要開口阻止古天龍離去，但被李睿用眼神制止。

“古天龍明顯有問題，還倒打一耙，說無名的不是，實在可恨！”

當古天龍離去之后，竹簡忍不住說道。

“我也認為古天龍不對勁。”武矩點頭，認可竹簡的話。

“但我們沒有證據。”

李睿順著兩人的話開口，道：“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找到古天龍陷害戰龍小隊的證據。”

“怎麼找？”

武矩和竹簡異口同聲地問道。

“監控他的一切，尤其是要監聽他的通訊。”

李睿眼中閃爍道：“他和人聯合坑害無名和戰龍小隊，沒有功，勢必還會進行聯系。只要他們聯系，就會暴，我們便可得到證據。”

“有道理。”

武矩和竹簡兩人眼前一亮。

隨后，竹簡按照李睿、武矩兩人的指示，利用職權，協調相關部門，對古天龍的所有通訊設備進行監聽。

結果，不等古天龍回到戰地醫院，竹簡便監聽到了兩個電話。

兩個電話，都是古天龍主打的。

第一個電話，他打給了古家家主古正則。

第二個電話，他打給了龍門大長老龍永杰！

他在電話里，先后告狀，說李睿、武矩和竹簡三人，因為姜無名的一面之詞，便對他產生懷疑，并進行審訊的事。

而在竹簡監聽到古天龍這兩個電話的十分鐘后。

李睿接到了龍齊圣的電話。

“老李，關于古天龍和戰龍小隊的事，你們調查的結果如何？”

電話接通，龍齊圣主問道。

“我和武長老、竹司長一起當面詢問了古天龍，當日所發生的一切。古天龍應該存在一些問題，但暫時沒有證據。”李睿如實答道。

“既然沒有證據，那怎麼能說應該存在問題呢？”龍齊圣反問。

“——”

李睿啞口無言，這句話從邏輯上來說，確實說不通。

“老李，就在剛才，大長老和龍門龍永杰先后給我打來了電話。大長老跟我說，古正則找到他，說你們因為姜無名一面之詞，審訊古天龍，這是對古天龍的不信任，乃至辱，古正則對此很不滿。大長老詢問我到底怎麼回事，你現在告訴我沒有任何證據，你讓我怎麼說？

還有，龍永杰直接在電話里發飆了。用他的話說，龍門掌門諸葛靈均拼天神境域外敵人而死，為龍神小隊護道者的兩位龍門長老，也戰死沙場。在這種形，前線指揮部只因姜無名一面之詞，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便審訊古天龍，這是在辱古天龍，也是在寒龍門的心！”

眼看李睿沉默，龍齊圣再次開口，語氣嚴厲。

“元帥，我們的做法確實有些欠妥。”李睿語氣復雜。

“老李，既然沒有證據證明古天龍有問題，那麼這件事到此為止。”龍齊圣拍板道。

“到此為止？！”

李睿語氣一變。

“是的。這是我的意思，也是大長老的意思。珠峰戰爭還沒有結束，我們不能自陣腳，部出問題。”龍齊圣道。

“那無名那邊？”李睿問道。

“姜無名那里，由你去安。你告訴他，如果他有證據，武部一定按照國法和規定嚴懲古天龍。但如果他沒有證據，那麼就放棄臆測和推斷，服從大局安排！”龍齊圣做出指示。

李睿再次沉默。

這一次，龍齊圣沒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李睿收起通訊，皺著眉頭，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

因為，他知道，自己安不了姜無名，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年。

然而——

哪怕無法面對，他最終還是通知姜無名來見他。

十分鐘后。

年再次出現在前線指揮部，站在了李睿的面前。

“無名，我和武長老、竹司長三人對古天龍進行了盤問，甚至可以說是審訊，但沒有找到證據。”

李睿一臉歉意地看著姜無名，說出了實。

“知道了，首張。”

年點頭，似乎對這個結果，沒有到任何意外，表格外平靜。

“無名，雖然目前沒有證據，但不代表以后沒有……”

李睿再次開口。

然而——

這一次，不等他說完，姜無名平靜打斷：“首張，以后是多久？二十年麼？”

“——”

李睿啞口無言。

他想到了，年在夾中茍且生了二十年。

“我已讓竹簡監視古天龍的一舉一，包括監聽他的通訊，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發現端倪。”李睿又說道。

“首張，沒用的。事已經敗了，古天龍絕不會出馬腳。他能想到你們會暗中調查和監控他，而且還會打電話給他的爺爺乃至龍門大長老，向武部和你施加力。

在這種形下，龍齊圣，乃至龍圣哲也絕不會同意，你們繼續調查古天龍。他們只會怪我多事，破壞武部部團結，影響軍心！”

年自嘲一笑，“這就像是當年一樣。我爸在戰場浴殺敵，我媽被人陷害致死。大家都知道是誰做的，但沒有證據，甚至沒有繼續調查下去。”

李睿再次沉默了。

這一刻，雖然年在笑，但那笑容落在李睿的眼中，讓李睿到格外的心疼。

年的父親，曾是龍國武部的英雄，率領將士鎮守樓蘭古城，保龍國乃至世界太平，卻保護不了自己的妻子。

年的師傅，為了守護這個世界，在東海武學院、珠峰上，拼域外最強戰力，負傷離去。

年自加武部之后，為了兌現在國旗下的誓言，為了接過父親手中的‘戰刀傳承’，一次又一次英勇戰斗，立下數不清的汗馬功勞，被譽為武部的英雄和龍國的未來。

然而——

年差點和當年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一樣，無法保護自己邊的人。

這是何等的悲哀？

年心中，又是何等的憋屈？！

李睿不知道。

他只覺得自己心中堵著一口氣。

他想說什麼，也想做什麼，但卻有心無力。

“首張，謝謝你。”

就在李睿一陣恍惚的同時，姜無名對著李睿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轉離去。

李睿張開，想留下年，卻無法說出一個字。

姜無名走出李睿的辦公室后，來到了齊武夫的特殊病房。

病房里，李谷醫和李漣漪兩人都在。

“李爺爺，漣漪，我想單獨和元帥說幾句話。”

姜無名進病房后，開口說道。

“好。”

李谷醫點頭，然后帶著李漣漪走出病房。

姜無名徑直走到病床邊，看著昏迷不醒的齊武夫，輕聲道：“齊爺爺，我知道，你因為我父親當年的事，一直心中有愧。所以，當你知道我的份后，一直暗中保護我，支持我，一心希我能夠加武部，接過我父親的缽。

后來，我加了武部，你高興得像個孩子。你開始不懈余力地培養我，想讓我接你的班，為武部未來的元帥。

在外人眼中，武部元帥，手握重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你知道，我其實沒有野心，也沒想過去當武部元帥。

你甚至知道，我組建戰龍小隊，很大程度是為了我的兄弟秦小智。

我想幫助他實現自己的人生愿，為武部參謀，為秦家的驕傲！

你知道這一切，所以，當龍圣哲針對我的時候，你去紅墻大院罵娘、拍桌子，但最終無功而返，直到我師傅一掌將龍齊圣拍下龍虎山，他們才有所收斂，轉變態度。

前兩天，我師傅傷，你昏迷，我和我的兄弟姐妹義無反顧地在戰場殺敵，結果差點被陷害致死。

是的，我們差一點就死了。

當時，維夏傷得很重，而我拼到渾經脈斷裂、臟碎裂，甚至連最后一名敵人都來不及殺。

閻王爺看我們可憐，沒有收留我們。

智哥不信任武部了，摧毀了通訊，想等我醒來，讓我來做決定。

我醒了之后，決定返回前線指揮部。

因為，我覺得，您還在，李參謀還在，竹叔也在，你們應該可以給我一個公道。

可是，他們卻讓我拿出證據，證明我和我的兄弟姐妹是被人陷害的。

我知道，李參謀和竹叔都盡力了。

但是，抱歉，齊爺爺，我拿不出證據！”

年說著，猛地抬起右手，握拳頭，置于心口，對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老人，行了一個禮。

病床上，老人的手指微微了一下。

就一下。

但年沒有看到，他直接轉離開，表異常堅定！

病房外，李漣漪專門在等姜無名，見姜無名走出，立刻迎了上去。

“不是不讓你來嗎？怎麼還是來了？”

年站在孩的面前，一邊聲問道，一邊細心地幫助孩整理了額前凌的秀發。

“我想和你一起，為這場戰爭做點什麼。”

孩凝視著面平靜的年，緩緩說道。

“我不想做了。”

年迎上孩的目，沒有瞞。

“決定了？”

孩心中一，意識到了什麼。

“嗯。”

年點點頭，然后一把抱住了孩，“對不起。如果我不能為我的兄弟姐們討一個公道，我良心難安。”

話音落下，年在孩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然后松開孩，大步離開。

“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孩站在原地，眼圈一片通紅。

知道年要做什麼。

也知道，年一旦那麼做了，意味著什麼！

嗖！

回應孩的是一道破空聲。

年形一彈，掠出前線指揮部大院。

夜如墨。

年殺意沖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