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昨天都是真的，不是做夢啊。

驀地抓住了程關月的手，眨著大眼睛，滿是甜地道：「阿姊，那他現在人呢？我怎麼沒看到他啊。」

程關月的臉有些古怪，沖著不停上下地看：「你是不是被他下什麼蠱了？這會還有心關心別人，還是省點心關心關心自己吧。」

沈嫿抿了抿，只拽著的手左右地搖，將磨得半點脾氣都沒了。

「我說我說，他是王爺自然不像我們這等閑人，你昏睡不醒，他天沒亮就回京去了。」

沈嫿喃喃著鬆開了手，也是，白馬寺在京郊，普通人騎馬也得一個多時辰才能到，他昨夜這麼晚歸自是有要事纏，這才天沒亮又得回去。

不有些懊惱，那會都醒了，怎麼偏偏沒撐住又睡過去了，若是能晚點再睡，不是就能多陪他說會話了。

「行了，先不說他的事，你先給我老實代你的。」

「枉我昨夜擔心你，擔心得一宿沒睡，你倒好，一醒來張口閉口都是凌越。」

「還好院裏都是你我的人，若是有旁的人瞧見了，傳出去，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程關月言辭間皆是對的擔憂，也讓沈嫿從甜的夢境中清醒過來，鬆開抓著的手指，不安地攪了兩下。

「阿姊放心，下人我會讓杏仁去敲打，絕不會讓他們說話。」

「我不想欺瞞阿姊，我是對他了不該有的春思，但我也確是沒想到他會來。」

起先是覺得凌越喜歡，畢竟他對太過特別，於他多次出手相救，滿心都想報答他的「真」。

而後越想著此事就越沒法用正常的目看他，在逐漸了解他的過程中，發現自己可能誤解了他的。

凌越待的好，了些年的衝與火熱，從救到為解圍，都是平淡又自然的，確是出自本心，又懷疑，這到底是上位者的憐憫還是喜歡。

可再等反應過來時，已經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直到昨夜，他不顧阻礙衝到的邊，看似不合禮數看似枉顧旁人的目，卻歡喜不已。

也讓不再懷疑，他確是對也有喜歡的。

程關月實在是不理解，肅王雖然瞧著俊，但他冷著臉的樣子，連鬼神都要懼他三分。平日遠遠瞧著都害怕，昨兒被他睨了一眼，只覺脖間橫了把刀子，沈嫿難道不怕嗎？

「可，可他是太子的叔父，你們隔著輩分呢，他還大你九歲。即便年歲不是問題，嫿兒，你剛從那個牢籠里出來，為何又要往火坑裏跳。」

沈嫿不知何時坐起來了，抱著被衾，穿著純白的細棉裏，讓看上去比平日要氣，可抿著的目卻尤為堅定。

「初見時畏懼，再見時驚艷，我敬仰他欽佩他，且更多的是心疼他。」

「阿姊，你有喜歡的人嗎？」

「看不見時想見，見著時膽怯。說句不怕阿姊笑話的，知道凌維舟與阿窈的私，我氣得想哭覺得自己眼瞎認人不清，這幾年的意全餵了狗，可我心中並不難過。但我知曉凌越有危險時，卻比自己死了還要難，我願以命相抵。」

「不知起，已見濃。」

程關月原是當年，人蠱，畢竟凌越的權勢地位以及殺□□號，足夠人心。

卻不想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準備好要勸的話，全咽回了腹中。

遠比想像的要，心智也更堅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可世人不會管這些，他們只知道你曾與凌維舟的婚事，你要等幾年後他們都忘記這樁舊事嗎？你年歲尚小能等，他都二十有五了，他會等嗎？」

沈嫿為難地托起了下，「阿姊，說老實話，我還沒想過這件事。在下定決心退婚時，我已打算終不嫁，現今我也還不知道怎麼辦，但最糟糕的不都過去了嘛。」

程關月被說的想起了自己的親事，輕嘆了聲，「罷了，他若真的喜歡你，這些事自是他更焦急，你說得對，最糟糕的都過去了，往後皆是好日子。」

「你的那些下人呀，也不必再敲打了，昨兒就有他的手下，提著刀一個個警告過了，我看你還是想法子安下吧，別到時候都嚇病了，沒人伺候你我。」

還有句話程關月沒有說，以凌越的雷霆手段，以及他昨日的表現來看。

他對沈嫿也不是玩玩而已，那重視之，只怕這單純的傻妹妹是被吃定了，偏偏還不打算逃。

這都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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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嫿雖然沒再頭暈發熱，但渾還是綿綿的沒什麼氣力，程關月不許下床走。

有了昨日的事，正心虛的，乖得不得了，讓躺著便躺著。

只起泡了個熱水澡，便一直窩在床上，待天暗下來，才被允許換到窗邊的暖炕上氣。

一整天的胃口都不算好，晚膳也沒用多，一手捧著本話本，一手撐著窗枱，歪歪地倚著看書解悶。

正想著都這個時辰了，也沒聽見隔壁有靜傳來，耳邊就響起陣悉的樂聲。

沈嫿雙眼微微亮起，驚喜地朝著那堵擋在兩院之間的圍牆看去，就見那棵壯的柿子樹上，屈膝坐著個影。

他也不知道在那坐了多久，他今日難得穿了枝綠的長袍，束髮戴冠，坐在茂的枝葉間，有種意外的年意氣。

他一手垂在膝上，另一手著細長的葉片，那樂聲便是從那薄薄的葉子上發出的。

沈嫿不忍心出聲打擾，仰著頭靜靜地看著他，恍惚間，彷彿回到了夢中，他屈著膝坐在樹上，而也是這般抬頭看他。

就像在看只屬於的月亮。

一曲罷，他抬眸朝看來，目比月更繾綣。

沒忍住，角的笑意越揚越高，出了那顆尖尖的小虎牙，脆生生地喊他：「凌越。」

凌越收起指尖的葉片，縱深跳下了高樹，幾步到了窗邊，這過程中一直目不移地看著他。

等他走近，又揪著話本輕輕地喊了聲：「凌越。」

凌越屈起手指，在腦袋上叩了下，「不是說夢見了，那會喊的是什麼？」

難怪他今日突然穿青的袍子，是因為今早絮絮叨叨的一直在說夢裏的事，他都記在了心裏。

抿了抿，用更輕更甜的聲音喊他：「哥哥。」

凌越那張冷著的臉，終於出了一笑意，「真的想學？」

乖乖地連連點頭，是想學吹葉子的，可昨兒不是有人爽約了嗎？

「閉上眼。」

沈嫿毫沒有猶豫地閉上了眼，而後便覺腰間一，他竟探進窗子將攬腰抱起。

手中的話本在空中盪了兩下，最後搖晃著墜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