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音掙了掙,沒掙開,他溫熱的氣息撲在頭頂,引得一陣意。
「沒出息!」強作鎮定,啐道。
顧亭遠低頭,親吻的發心:「實是娘子太人也。」
陳寶音又,又歡喜,抿不說話了。
布置喜慶的房間陷了安靜,空氣中似有暖流涌,兩人靜靜相擁,誰都沒有說話。
彷彿是一轉眼,又彷彿過了許久,陳寶音了,說道:「我陪你一起讀書。」
他讀不進去,陪他一起,總行了吧?
顧亭遠便是一聲笑,緩緩鬆開,說道:「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油舌!陳寶音暗啐,不是個老實人。
兩人共坐一把椅子,一人坐了半邊,背對著背,各拿著一本書,靜靜讀起來。
一個時辰后,顧亭遠先站起來。
「我去做飯。」他放下書卷,對陳寶音道:「你要再看會兒書,還是在院子里走走?」
陳寶音並不看書,今日是被他染了,才讀了一會兒。聞言起,道:「我去給你燒火。」
顧亭遠的臉上浮現笑意:「這什麼來著?嫁什麼隨什麼?」
民間有句俗語,嫁隨、嫁狗隨狗。他做菜,燒火,可把他得意的!
陳寶音冷笑,手在他手臂上一擰:「你再說一遍?」
顧亭遠立刻改口:「這什麼?什麼唱什麼隨?」
又占便宜!
陳寶音沒有客氣,擰著剛才的地方,轉:「我沒聽清,有勞顧舉人再說一遍。」
顧亭遠見要惱,終於討饒:「多謝娘子恤。」
不是嫁隨嫁狗隨狗,也不是夫唱婦隨。是恤他,給他燒火。
但也不是什麼好話。陳寶音輕哼一聲,沒再跟他計較,鬆開他,抬腳往外走去。
顧亭遠要給做糖醋魚。
魚是已經殺好的,被顧舒容腌在盆里,就等著他上手。
陳寶音坐在灶前,見灶膛還有火星,便拿著易燃的樹葉去撥火,慢慢塞木柴,加大火勢。雖然不做家務,但常常混在廚房裡看杜金花和嫂子們做事,多會一點。
顧亭遠挽起袖子,站在鍋邊,倒油,下魚,作行雲流水。「滋啦」,煎炸的香氣很快飄出。
陳寶音仰頭,看著鍋邊站著的男人,依稀想起去年元宵節,顧亭遠站在燈海之中教如何寫話本時。
他又會寫話本,又會做好吃的。
栽在他手裡,不冤。
次日。
新婦回門。
一大清早,顧亭遠拿出自己的背簍,往裡面放進活、豬、蛋、糖等,跟陳寶音一起回陳家村。
他背著沉甸甸的背簍,陳寶音手裡只有一串糖葫蘆,邊吃邊走。
初春的天氣,已經不太冷,枝丫上萌出綠意,生機。
說著話,很快進了陳家村,玩耍的孩子們見到兩人,歡呼道:「陳先生回來了!」「顧先生回來了!」
兩人依次還禮。
進了陳家。
「寶丫兒回來了!」
「姑姑回來了!」
陳寶音嫁人了,學堂里沒有先生,孩子們便不上學了。常用字和基礎算學都教完了,原也沒什麼好教的了,村裡的人家都想讓孩子們回家幹活,也有想讓孩子繼續讀的,陳寶音通過村正跟大家說了,會為村裡請真正的先生。
「寶丫兒!」孫五娘快步走上前,拉住陳寶音的手,上上下下打量,見面紅潤,沖眼。
「二嫂。」陳寶音笑道。
陳大郎和陳二郎也從屋裡出來,對顧亭遠道:「妹夫來了。」
他們也看到寶丫兒了,瞧著面不錯,想來顧亭遠沒待不好。本來也是,顧亭遠求娶的多殷勤,哪能娶回家就慢待?
「大哥,二哥。」顧亭遠拱手,「大嫂,二嫂。」
說著話,陳二郎上前,接過他背上的背簍。一掂量,眉挑起來:「可以啊!」
這沉甸甸的,他背了一路,很不錯了。至,印象中那個風一吹就跑的單薄影像,自此淡去了。
「娘!」陳寶音就不想那麼多了,拔就往屋裡跑。
跑到門口時,恰見到杜金花往外來。愣了一下,直接撲進杜金花懷裡:「娘!!」
好想娘哦!
杜金花反應了一會兒,才抬手:「寶丫兒,你回來啦。」
擔心了兩日,從出嫁就擔心得不得了,如今見到真人,著沒一兩,杜金花的心終於放下來。
滿肚子的思念湧上來,又沉下去,緩緩鬆開手:「屋裡說話。」
陳寶音不察,抱著的手就往屋裡走:「嗯!走了一路,累壞我了。」
跟進來的陳二郎嘲笑道:「你累啥?背簍是妹夫背的,你兩手空空,就走個路,你累啥?」
親哥也莫過於此了。陳寶音回頭,瞪他一眼:「我就累!」
顧亭遠適時道:「怪我,心大意。待來日,我置辦一輛馬車,來回就方便了。」
從鎮上到陳家村的路,坑坑窪窪,坐馬車會很顛簸,並不舒適。否則,他就租一輛馬車回來了。
再說,寶音的心好自由,就像徜徉在天空的鳥兒。讓坐馬車,猶如把困進籠子里。
「不要!」果然,只見陳寶音擺擺手,「你置辦了,我也不坐。」
從前做侯府千金時,最喜歡的就是掀開車簾,往外面看。如今能不坐馬車了,高興著呢。
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走幾步便覺得腳痛的貴大小姐。從鎮上到村裡的這條路,走了許多次,早習慣了。
陳二郎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撓撓頭道:「一個敢說,一個也敢聽。」
他說買就買啊?說不要就不要啊?
這倆人,嘿!
此番回門,陳寶音沒表現出一害或拘束,就跟從前在家裡差不多。非要說,更大膽了一些,好些話都敢說了,哪怕惹得杜金花罵,還有顧亭遠幫緩和。
家裡人都放下心,對顧亭遠也更待見了。很快,就提到他不日進京考試的事。
「到時二哥送你!」陳二郎拍著脯,說道:「我認得路!也住過客棧!包在我上!」
孫五娘擰他一把:「行了你!顧兄弟去京城,那是要坐馬車去的。坐你的騾車,風吹著、雨淋著怎麼辦?」
陳二郎頭,說道:「也是。」
「多謝二哥二嫂好意。」顧亭遠謝過哥嫂,然後道:「我與一位同窗約好,到時一起去。」
「那行。」陳二郎道,「有人一起更方便。」
杜金花則問道:「你那位同窗,也有家室嗎?帶著家眷一同去嗎?」
顧亭遠沒立即答,而是看向陳寶音。此次進京,他沒打算帶一起。或者說,在親之前,他們就談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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