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冗長的回憶，褚浩一下從記憶就跳到了現在，他看著在自己面前的秦若，忽然間覺得時間太渺小了。

以前總以為，只要經過時間的沉淀，對一個人的想念可以磨平一直到化為虛無。

可是現在，五年時間彈指一瞬間，原本以為可以足夠安寧，卻不料想再見到秦若的時候，他的心臟依然會泛起細的疼痛。

秦若，我好像還是，逃不了你。

褚浩抿，沒有想過對秦若說出五年前的事，畢竟當初他選擇了不辭而別，就要承代價。

如果秦若真的和他在一起，他的能力給不了秦若更好的，自然也沒有底氣去和全世界對抗。

他離開秦若是正確的。

所以褚浩沒有說話，聽見秦若的控訴，只是沉默著。

確實是他突然消失，打了秦若的一切計劃，也踩滅了秦若對于未來的那些好的愿景。

秦若上前，輕輕揪住了褚浩的領，看著和自己同床共枕過的男子，問出了一句很心碎的話，“你當初離開我……是不喜歡我了嗎？是我格不好嗎，還是……長得不夠漂亮呢？”

褚浩只覺自己的心都像是被人挖出來了。

秦若那麼優秀，如今卻在反省自己的問題。

什麼樣的能讓人卑微到這個地步呀？

褚浩深呼吸一口氣，攥住秦若的手，將的手拽離了自己，“不是的，若若，你不要自己把自己想得太渺小……”

“那你為什麼會離開我呢？”

秦若紅著眼睛，好像是緒一腦兒涌了上來，本憋不住了，“為什麼呀！褚浩你告訴我為什麼呀！你一聲不吭就消失了，還拉黑了我所有聯系方式，我們之間沒仇沒怨的，你為什麼——要做得這麼絕啊！”

說到后面，眼淚已經無法制止地涌出，“我秦若到底是做了讓你要絕到這個地步呀！”

人的聲音讓褚浩心里不好極了，可是他無法張說出來。

他給不了秦若的未來，長痛還不如短痛呢……

所以他選擇離開。

褚浩看著秦若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唯一能做的就是出手，替將眼淚掉，隨后對說，“是我的問題，若若，你別把自己想太壞，是我的問題……”

“你不喜歡我了嗎？”

秦若抬頭看著他，向來要強，風風火火的，從來不會讓自己半點委屈，可是在褚浩這里，秦若卻覺得徒勞無功，不管做什麼，褚浩都給不出回應。

“好端端的，怎麼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呢？我們說好的一起努力一起斗算什麼呢？”

秦若一邊哽咽，一邊手推了褚浩一把，“你不喜歡，你當初為什麼要答應我呀！你讓我滾我就不纏著你了！為什麼呀！”

主又大方，褚浩和的格相反，斂又忍，原本該是互補又般配的子，在此時此刻卻為了互相懷疑的導火索。

秦若以為褚浩是不自己了，才會這樣絕離開。

因為褚浩絕對不是個會為了錢委屈自己的人，所以當初他看上的定然不是秦若的錢。

“我還不如你看上的，是我的錢呢。”

秦若站在褚浩面前，見他眼神痛苦卻又一字不說，只覺得心都涼了，搖著頭，喃喃著，“褚浩，我覺得你還不如看上我的錢呢，這樣一來，只要我一直有錢，你就會……一直陪在我邊了。”

不知為何，秦若的這句話特別悲傷。

因為人的離開，倒寧可人從未有過真心，一直要的都是利益。

可以給出太多利益條件，求人留下來。

可是偏偏，褚浩不是這種人。

秦若說出這個話的時候，褚浩猛地攥了手指，那些真相就在邊，可是褚浩又無法說出口。

都過去五年了，再說出口又有什麼意義呢。

讓秦若知道他是個守不住力逃跑的膽小鬼嗎？

讓秦若再痛苦一遍嗎？

不，這種被誤會的痛苦他一個人承就好了，還不如……秦若多怨他一點，而不是還惦記著他的好。

所以褚浩張張，到頭來還是沒說出當初的真相，男人站在秦若家里，看了眼四周，還是悉的家和環境，好像和當初他倆同居的時候，沒有一點變化。

若若，這五年，你是怎麼過來的呢？

你家里人說，給你找好了合適的結婚對象，你們難道沒有結婚領證嗎？

褚浩不敢想，他不是個沒有的人，他所有的都是斂而熱烈的，不擅長表達的男人，只會把展現在日常的照顧和關里。

他喜歡秦若，很喜歡很喜歡。

可是喜歡有什麼用，秦若，我配不上你。

于是褚浩選擇轉走，在這里繼續待下去的話，或許秦若會更傷心。

不如他離開吧。

五年時間不夠磨平這份喜歡的話，那就再來五年，五年，十年，他不信，這份……就當真能如此，經得起時間的考驗嗎？

褚浩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眼底泛著紅，他出門離開，秦若沒有挽留，一直到褚浩的影走遠，無力地癱在了沙發上，一個人抹著眼淚，痛哭出聲。

溫接到了秦若電話的時候，是大晚上，秦若喝了酒，醉意朦朧地對著溫說，“我是不是特別次啊？為什麼褚浩會不喜歡我了呢？他對我那麼好，事事把我放在心上，事事以我為先，他那麼細心那麼溫，雖然平時話不多……”

褚浩是個多優秀多靠譜的男朋友呀。

“一定是我太仗著他喜歡我了，一直照顧我，男人會累的對不對？”

秦若抹著眼淚說，“我也可以給他做飯，也可以給他洗碗，我也應該多做做家務為他付出是不是？”

聽見秦若的哭聲，溫心里也有些難，果然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和江游之間的互相絞殺雖然走到了尾聲，但是秦若和褚浩之間的問題也一樣銳利且無法和解。

嘆了口氣，“褚浩當初選擇離開那天，有做什麼奇怪的事嗎？”

“沒有，他還給我發消息說會去一趟超市買我喜歡吃的海鮮。”

秦若把五年前的事細節都還記得清清楚楚，“如果我當初跟他一起去就好了。他一定是覺得什麼事都要他來做，太累了。”

“別過度自責，若若。”

溫聽完以后，皺了皺眉，褚浩不是一個冷酷的人，他說好了去給秦若買菜，那就一定是買菜去的。

路上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溫哄了秦若一會，掛了電話，隨后又給樓飛飛打了個電話。

“有個事拜托你哦。”

溫對樓飛飛說，“飛飛，你可以幫我查一查褚浩五年前邊有什麼人來往過嗎？”

“姐，五年前的事還要怎麼查呀？”

樓飛飛有些苦惱，“我不知道從哪里下手啊。再說了褚浩的社圈子一直很簡單很干凈，我沒記錯的話，五年前褚浩就一心花在若若姐上，哪來別人？”

也是。

褚浩為人正直，社關系不廣，一打聽就都能打聽出來了，如果真的是變心了，那麼他們一定能及時發現。

那麼……

嘶。

溫忽然間對著樓飛飛說了一句，“誒對了，五年前，秦家是不是給若若介紹過一個對象？”

“是啊，聽說若若發了好大的脾氣，還跟家里鬧了好久，這不，這兩年關系才緩和起來。”樓飛飛順著溫的話往下說，“你的意思是，那個結婚對象對褚浩做了什麼？”

“不一定，也許不是結婚對象做了什麼，可能是秦家……”

溫心里猛地有了一個猜想，“也許是秦家對褚浩做了什麼！飛飛，你查一查秦家的賬戶——”

“嗨呀！那可是秦家的賬戶啊，我哪里敢查——”

溫說，“看你膽子小的，要是江游指定去查了。”

“哼，前夫哥不在了，你倒是想起他來了。”樓飛飛不服氣地哼了一聲，“這種事我不敢做，要不……”

要不……

“媽咪，我們試試？”

門外有孩子推門進來，十來歲的樣子，正是長子的時候。

溫愣住了，“溫瀲，你還不睡覺？”

溫瀲吐了吐舌頭，“要不我替你去查查五年前吧，你看，我們是孩子，出事了秦家也拿我們沒辦法。”

“……”這還真是個好主意。

溫用一種拜托了的眼神看了溫瀲一眼，只見溫瀲點點頭，轉去了書房，一小時后，溫瀲拿著報告出來了，“當初秦家有一筆開支是五百萬的巨款，上面寫著收款人是褚浩哥哥的賬戶。”

“不過呢，這筆巨款是以支票的形式出去的，只要褚浩哥哥十天沒去銀行兌換這張支票，他們就有權利拒絕打款，半年后，這張支票就徹底廢掉，沒有任何效益了。”

溫瀲將人名和公司名字都一五一十讀了出來，“不過從我的調查來看，這張支票，整整五年，褚浩哥哥都沒有想過去兌換一下。”

此話一出，真相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