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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業》 第7章 陰天子

銀帳,古爐生香。

婦人後站立著三五侍從,或捧扇,或持香,或抱鏡,他們皆是面容俊、錦玉帶的年輕男子,氣度風姿俱是不凡,甚至還有道氣盈

這碧青天宮本是樂聲宏麗,悠悠揚揚,倒也算是派和睦之景,卻被婦人的這句話,挑起了幾分尷尬。

一眾琴弄笛的樂師皆是戰戰兢兢,只恨不得捂住雙耳,當做從沒聽過這番話。

而作陪的三大長老也反應不一。

晏飛臣微笑,古均滿面沉,似有不滿。

源濟上人更是忐忑不安,番打量著眾人神,圓胖的臉上喜憂參半,眼珠子咕嚕轉。

「賤婦!該死!該死至極!當年就想奪我元我道心,如今又舊事提起,真當我不能殺你嗎!」

玄真派主雙眉一沉,勉強住面上怒意,心大惱。

「姑姑,閑話說罷!你好端端的不在上虞,跑來我的法場,到底要想幹些什麼?」

他譏嘲一笑:

「我聽說你雖然被魔道怙照宗的長老看好,但要你獨自降得三頭惡嗔勝魔,才肯將你收門牆。

這些年來你在凡人國度里興風作浪,不知造下幾多惡孽,還被玉宸派的君堯追殺三千里,如果不是族裡長輩庇佑,你早便被他的雷法斬妖除魔了!」

這一回,婦的臉難看了。

玄真派主饒有興緻打量,笑問道:

「不過,姑姑好像也煉了一頭惡嗔勝魔?只是還沒來得及降服,就被它逃了不是?可惜,當真是好可惜嗬!」

「小簡,你倒也不必這般做派。」婦人冷冷道:

「若是要比時運不濟,又有哪個能比的上你呢?看看,當年我艾氏的貴公子,玉宸派的大道人,現在居然淪落到這般地步,連福地都不得,要在這座破山中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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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當年晉陞真傳——」

「給我住!」

玄真派主瞬間大怒,眸化作兩道犀利神芒,只一個盤旋,便躍起空中,沖那婦兜頭斬落。

這神芒如似電,轉眼殺來了婦面前,卻不慌不忙,後的眾多奴僕合力祭起一面銅鏡,將它空一照,便將那兩道神芒死死定住。

「艾簡,就憑你這手『鍊度目劍』也想傷我嗎?即便不用外,它也破不開我的道。」婦不屑搖頭。

「這是?」

玄鶴雲榻上,本已經怒氣發的艾簡此刻反而冷靜下來:

「你是從哪得來的這面魁罡鏡?我多年未回上虞了,那些族老竟變得如此大方,把一件合用於金丹真人的法寶都給了你?」

「我倒不是魁罡鏡的原主,只是借用罷了。」

「哦?」

「小簡,我特意來這裡可不是為了同你拌的,再揭短下去,只會折損了我倆的分。」婦拍拍手,笑嘻嘻道。

艾簡冷哼一聲,眼底殺意一顯即沒。

「在小甘山這些年裡,你應該也聽過族裡的一個傳聞了吧?」

「傳聞?上虞?」艾簡略一思索,淡淡道:「可是那個什麼出生時便有滿城紅異象,被青鳥銜水浴?」

「正是,小簡你可不要輕視了。」婦人道:「不僅生來神異,如今更是被玄門八派中的赤明派所青目,閉關了百年的拙靜真人都要親自下山,將收為親傳弟子——」

「好了,姑姑不必多言!我大致也猜到你的來意了!我還當是什麼?」

艾簡一擺手,

暴打斷剩下的話:

「論修為,你好歹也是玄第二境的修士,論親緣,你更是長輩,區區一介黃口小兒,也值得你為這般奔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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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要自甘下賤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可不奉陪。」

他抬手一指宮外雲頭,便有送客的意思:

「你我本就話不投機,請走吧。」

「讓我走倒是無妨,可你呢,小簡,我記得你在惹出禍事後,可是一直想重歸玉宸派門牆,還想求族長出面替你說和。」

婦並不,依舊笑盈盈:「你若肯幫我這回,等到事后,有這份功勞,再加上我在侄兒面前言幾句……說不定,你就能如願了?」

「……」

艾簡沒有答話。

「你只知我們那侄兒生而神異,卻不知究竟神異到了什麼地步。」見艾簡默然無語,婦人施施然起,開口:

參習族中練炁法門,修出了位列九階上品中的紫清真炁,在拜得赤明派拙靜真人為師后,更得授經典。十年,築道基、開紫府、玄……如今,已快要攝取五,步玄第二境了。」

「……年歲多?」

艾簡突然開口。

「二十四。」

此言一出,登時引起一片嘩然。

「二十四歲的玄鍊師?這個是十足的奇貨啊!媽的!錯過了要遭天打雷劈的!」

源濟上人心頭一片火熱,-忍不住掌起來。

在對面,晏飛臣瞧見他的這幅做派,面不屑。

除了幾位長老的各異神和早已被嚇呆住,怔怔不敢言的樂師外。

玄鶴玉臺上,艾簡始終是神遊天外,彷彿事不關己。

良久,他才緩緩出聲:

「就算如此,你又怎能保證可以讓我重回玉宸派?就憑一個區區玄二重和一個別派長老?」

「山人自有妙計,小簡且放寬心吧,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婦人嫵眨眨眼。

「好吧……」艾簡神明滅不定,許久,他終究還是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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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那侄兒,想要我怎麼為效勞?」

「尋人。」

「尋什麼人?」艾簡問。

「自然是天子。」

天子?」

……

……

一真法界

陳珩的斷首殘很快隨著那攤泊一同消失,眨眼間,又在原地出現一新的

「咳……咳咳……」

重生后的他連連咳嗽了幾聲,面上泛起一病態的嫣紅。

在法界死亡儘管不會對真什麼損害,但一天要是死上個百十回,對於常人來說,也是一種另類的折磨了。

「已悟了九九,只還差最後一分……」

陳珩駢指筆,在地上無意識地寫畫起來,皺眉道:「這最後一分,究竟是在何出了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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