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曦，我只問你一句，你如實回答我。”顧燁忽然語氣變得一本正經的說。

我沒有看他，更沒有說話，依舊沉默。

然后顧燁便自顧自的問了出口，他說，“如果那天晚上我真的留了下來，你當如何？”

我頓了頓。

隨即側頭看向他，似笑非笑，“你認為該如何？”

顧燁蹙眉。

下一秒我語氣略微冷淡的說，“首先你和我并未發生什麼實質的關系，所以你的假設不立，那麼我便可以拒絕回答這個問題。還有就是，無論是什麼，錯過了便是錯過了，再說也沒有任何意義。以后你還是你，我是我，不存在什麼無稽之談，更不用因為那一晚突然地靠近而介懷，顧燁，在我的印象中，你也不是個拖拖拉拉的人，所以何必還在為這個事耿耿于懷？”

聞言，顧燁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只是蹙著眉沉默著。

良久他語氣無奈的搖了搖頭，“你總是這樣的理智，比我更勝一籌，只是這麼一直保持著清醒狀態，一不茍的，你累麼？”

“那你呢，累麼？”我反問。

顧燁怔了怔，卻是嗯了一聲，“累的，所以有時候面對著你，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既視。”

“那是你的錯覺而已，你是你，我是我，本就不一樣。”我笑了笑。

“嗯，你說得對，比起對自己狠，你比我可能更狠一些。”顧燁說到這里，忽然看了我一眼，有些意味深長的說，“你知道那天晚上你躺在我懷中喊著那個人的名字時，跟現在完全相反，那個時候的你是毫無防備的，提起他的時候，你眉心蹙，可是聲音中卻帶著有的溫，這是你對任何人都不曾有過的。”

我一頓，深深皺起眉，“那天晚上真的一直都是你？”

顧燁認真地看向我，“什麼意思？”

隨即我卻搖了搖頭，而是道，“其實你何必一定要拆穿我呢？我睡著了著誰的名字，真的重要麼？現實卻是我和他只能做陌生人，也許在我心里暫時不會徹底把他拔除干凈，可是我們也再無可能了。”

顧燁卻是笑了笑。

不作多言。

我再次皺眉看著他，“你笑什麼？”

顧燁搖了搖頭，最后他說，“我始終相信一句話，該在一起的人，兜兜轉轉最終還是會在一起。也許你和他確實緣分盡了，但也可能也是你新的緣分開始。沒錯，人都要往前看的，沉浸在過去中，現實卻從不善待每個人。”

我不再說話，沉默的看向窗外。

顧燁把我送回家，便開車離開了，臨走之前他對我說，“榮曦，我必須承認的是，你可以給我不曾有過的心。但我很清楚，你的心里沒有我，所以給我一段時間思考思考，如果我認為你值得，哪怕你對我是利用，我也甘之如飴了。”

我神一怔。

可他卻不看我，兀自走了。

翌日一早，楊越來接我去公司，一起帶來的還有一直寄住在他家的丹尼爾。

其實我想過利用丹尼爾控制住宋衍生，可后來這個念頭也打消了，如果我拿著一個孩子同樣去威脅別人，事實上，我和宋衍生的行為是沒什麼區別的。

我已經失去了瑞恩，再不想因此讓一個孩子恨上我。

他來到這個世界上應該是快樂的，至于這世間的丑惡，能晚一點看，就晚一點吧，至不是來自于我。

所以我一直讓楊越在照顧他。

這麼多天過去了，不是不記得他的存在，而是我一直沒有主去見他。

因為我怕看到他稚的面孔，就會忍不住想起我的瑞恩。

今天上午我不會去公司，而是準備去城郊的神病院，最后念頭一，我打電話給楊越，他把丹尼爾帶過來，一直以為回到中國就可以見到叔叔的丹尼爾，也是時候讓他們見見面了。

丹尼爾見到我，表現的很開心。

一路上一直圍繞著我問這問那，我也盡量一一回答，耐心十足，回國這麼久，他的中文已經練得如火純。

最后他問我，“榮姨要帶我去見叔叔了嗎？”

我點了點頭，低頭問他，“你想他嗎？”

丹尼爾毫不猶豫的點頭。

我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小臉，儼然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抿了抿，卻是很快笑道，“你們很快就要見面了，想必見到你他也會很開心。”

現實是，丹尼爾見到久未見面的宋衍生，卻是很開心，卻不知，如今想要和他說話，也隔著重重阻礙。

醫生說，最近幾天宋衍生表現的很是暴躁，時常緒失控，所以盡量不要靠近他，更別說一個孩子。

丹尼爾雖然想努力聽懂，但是年紀太小，理解能力畢竟有限，只能無助的看著我，小聲說，“榮姨，叔叔是不是不想見到我啊？”

我怔了怔。

俯聲的對他說，“你等我一下，我去和醫生通，叔叔最近不太好，你是小朋友，免疫力低，不過應該說說，還是可以讓你們見一面的。”

丹尼爾聽了頓時來了神，直點頭，“好，那我等你。”

我看了眼楊越，示意他看著丹尼爾，然后我單獨跟醫生聊一聊。

當醫生聽到我要單獨見宋衍生的時候，神表現出幾分猶豫。

我自然明白他的顧忌，于是道，“那個孩子是患者的親生兒子，我想若是能讓他們父子見一面，會對他的病有好的效果。”

醫生聽了，卻依然猶豫，“問題是，這位宋先生緒容易失控，我怕極必反，到時候傷害到孩子，可就糟糕了。”

我停頓了一會兒，隨即道，“這樣，我帶著孩子去見他，我畢竟是個大人，若是他真的緒失控，也能阻擋一會兒，至免了孩子苦。”

見我這麼說，醫生只好道，“那事先說好，二十分鐘時間，榮總務必要帶著孩子出來。時間久了，您又是一個人，力氣哪里比得上一個男人，真要出了什麼事，榮董那邊我也不好代。”

聞言，我眉心松開，笑著應了一聲。

當我牽著丹尼爾走進病房的時候，宋衍生正在專心致志的看著他手里的書。

醫生說他緒穩定的時候，還是表現的很正常，看會兒書，偶爾還會與護工聊一聊，只是只字不提關于他之前的過往。

而第一次緒突然失去控制的時候，起因是因為他一直揣在口袋里的照片忽然不見了，左找右找，一直找不到，護工只是說了句可能收拾房間的時候丟掉了，他就瞬間發了狂，掐著護工的脖子要照片，要不是醫生及時趕到，那個護工差點就要死在他手里了。

然后醫生說，“榮總，雖然不知道您和這位宋先生有什麼恩怨糾葛，但是宋先生生病到現在，最看重的是您的那張照片，就連睡覺都要小心翼翼的抱在懷中，所以如果您能多來看一看他，說不定對他的病有很大的幫助。”

聞言，我只是笑而不語。

而當我走近宋衍生的時候，他察覺到了腳步聲，緩緩抬起頭來，然后一瞬不瞬的注視著我，丹尼爾則的抓著我的手，表非常的小心翼翼。

宋衍生卻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一般，目一直定在我的上，帶著一不易察覺的眷與溫。

我在離他不到一米的地方站定，然后看著他，“還記得我麼，宋衍生。”

下一秒，他的神一怔。

卻沒說話，似乎陷思考。

我收回目，側頭看了眼丹尼爾，聲道，“你看看眼前的這個叔叔，是不是你想見的那個？”

聞言，丹尼爾果真再次看向宋衍生，然后過了會兒，特別認真地點了下頭，“就是這位叔叔。”

我笑了笑，卻是說，“丹尼爾，他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應該他爸爸。”

話音剛落，丹尼爾包括宋衍生在，齊齊震驚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