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出去后，沈木木對著跳躍的燭，呆坐了一會兒，還是起跟過去了。

還沒進去，就聽到嘩啦啦的澆水聲，沈木木便知道，男人又在沖冷水澡了。

廚房裡沒有燒水，他要是燒水的話，怎麼也好好一會兒的。剛出門一會兒就洗上了，絕對是沖的冷水澡。

聽到推門聲音，男人放下水瓢，轉問，「你怎麼出來了？」

「我過來看看。」

「你不是天天看？」謝予知道媳婦是不放心他，才跟來看的。被人這樣關心著，外面帶回來的不愉快，漸漸消融。

事實上，他的不愉快，在見到自己媳婦，見到自己兒子之後，一直在消融。到這會兒，他已經有心調戲自己媳婦了，「是不是看不夠？你先回屋暖著被窩。爺洗完了，回去讓你看個夠。」

沈木木不安得很，沒心和他笑鬧，便沒順著他的話說。也沒說要回屋，在他後站了一會兒道，「天冷得很，這樣沖涼，容易著涼，我給你燒點熱水吧？」

謝予不停往上澆水，聽了的話，制止，「你看我這都洗得差不多了，等你燒了水，都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別燒了。」說完，拿了香胰子，在上快速抹了抹，「你快回屋去，兒子沒人看著，我不放心。」

沈木木沒答應，拾起他換下的裳，「你兒子睡得正香呢，一時半會醒......」

男人的換下的裳不知沾了什麼，冷黏膩的。將手拿到亮一看，是暗紅的！話頭打住，沈木木抬頭仔細的看著面前得的男人，見到，的第一反應是男人又傷了。

後背沒有傷口，那是哪裡傷了？

衝到男人面前，圍著他上上下下，左左右，檢查了一遍，看他上哪裡有傷口。

胳膊上沒有，大上沒有，腹部也沒有，那是哪裡？沈木木找不到傷口，便停下來，抬頭看男人。他傷了，他傷了，怎麼還敢沖冷水澡？！

謝予用手將固定在前問，「幹什麼？再，再，爺就吃了你。」小媳婦手在他上一通，都得他有覺了。

沈木木聽著他不著調的話，眼淚迅速在眼眶積蓄，要哭不哭的看著他。將沾了的手舉到他面前，問，「這是什麼？」

男人低頭看了看掛在臂彎里的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他著子，平舉手在眼前轉了一圈道，「看，沒事兒。」

轉完圈，謝予拿過人手裡的裳，丟得遠遠的，「這裳髒了，就不要了。你這些臟服，是忘了自己在孩子嗎？」

沈木木聽了他的話，也沒說話，眨掉眼眶裡的淚，狠狠的掉。自己端了燭臺過來，認真的檢查了一遍。確認他真的沒事兒，心下稍安。

可是他沒事兒，那他上的跡是從哪裡來的？

沈木木舉高了裳放到他跟前，不依不饒的問，「你沒事兒，那這服上的是從哪兒來的？」

「我怎麼知道，不知道在哪兒沾上的。」謝予解釋不清楚，便開始學自己媳婦耍賴。

不知道？！這話三歲小孩都不信。

「那你告訴我，你下午去哪兒了？」哪個地方能讓你沾這麼一回來？！

「沒去哪兒，就出去走了走。」謝予將推遠了一些，舀了一大瓢水澆到上，「我這就洗完了出去，你先去暖被窩。」

沈木木知道他這樣避而不談，是不想說實話，又不願意說謊欺滿。執拗的不肯走。

謝予洗了一會兒，不見出去，又道，「就一下午的時間，爺還能做什麼？爺再不快洗完，就要凍死了。不想當寡婦，你就快回去，暖好被窩。」

這混蛋！

沈木木一言不發的站著看了他一會兒，自己出去了。

謝予洗完澡出來，就見房間里沒亮燈。他愣了愣，過去推門，沒推開，「媳婦？」

沒人應。

喲呵，這是和他較上勁兒了，謝予角微微勾起，這些小打小鬧，他是覺得有趣的。好脾氣的拍門，「媳婦，開門。」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人應。

謝予了手，跺了跺腳，「孩子他娘，開門，外面冷。」

沈木木聽著外面的跺腳聲，終於出聲了，「你去正屋睡，等你想明白了，我再給你開門。」

謝予默了會兒，不知道從哪兒回來，舉起爪子就撓門。謝予饒有興趣的看了會兒，這貓這是了不，還會門？！

或許它真能把門開？等了一會兒，裡面沒靜，男人又說道，「在外面，你讓進去。」聽到自己的名字，繞著男人的腳面，的了一聲。

沈木木聽到的聲，翻了個，面朝向門那邊。猶豫了一下，還是抿，沒說話。這次一定要讓男人明白的態度。

......最近也老是失蹤，今天還不知道去哪兒玩到這麼晚才回來，便一起關外面好了。

謝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聽見裡面有什麼聲響。反而是李嬸出來看了看，問有沒有事。打發了李嬸回去睡覺，他單手提溜著回了正屋。

媳婦不開門就算了，在正屋睡一宿也好。屋裡睡的媳婦膽小，孩子才滿月，他上沾了，進屋睡也不大合適。

他這媳婦也是奇怪，今天回來的時候，明明被他嚇到了，卻還是近他的前，讓他擁著回家。回了家，見了他沾的裳，嚇那樣，偏還有膽子把他鎖在外面。

進了屋，謝予關了門，隨手把往地上一仍，自己索著把燈點上了。他獨自睡了二十幾年，還是第一次發現，一個人的時候，屋子空寂得厲害。

這一年多以來，他有了媳婦，有了兒子，一個人睡覺的日子，倒是不習慣得很。這人，也學會耍心眼了，當著他的面，不敢說什麼，轉就把門關得嚴嚴實實的。

他不習慣，也不習慣，蹲在門邊，不住的用爪子撓門，看來是想出去。

謝予拿被子路過的時候，腳將它往床那邊撥了撥，「傻貓，你的主人不要你了。老實在這屋睡吧，有睡的地方，你還挑什麼。」

似是聽懂了他的話，委屈的喵嗚著。謝予一聽它委屈上了，還來勁了，自己蓋了被子躺著，還要逗，「你長得丑，不要你是應該的。看在你會捉老鼠的份上，我可以養你。」

這些話一出口，得更厲害了。謝予完就不管了，拉高被子，就要睡了。

正屋是謝母原來睡的房間，走後，一直沒人睡。晚上，沒燒炕，冷得很。謝予蓋了兩床被子，還是覺得有些冷，又拿過一床蓋上。他罪，都是媳婦害的。睡不著，謝予就想明天等開了門，要怎麼收拾，想著想著倒是睡著了。

男人翻來覆去好一會兒才睡下，沈木木這邊，況也差不多。

睡眠一向很好的人，罕見的失眠了，自己抱著被子想了許久。

男尊卑的世界，謝予又是個絕對的大男子主義者，外面的事不跟說，是常態。

胡嫂子過來和聊天的時候，也說過，男人不喜歡事事追問的人。他不說，就不要追著問。人只管把家裡的瑣事做好，就算是好媳婦了。知道，胡嫂子說的那些話，是這個時代多數夫妻相之道。

好多次，擺著飯食，獨自等著他回家的時候，一遍一遍的拿胡嫂子說的話安自己。

也沒奢，外面有什麼事，謝予回家來，能事無巨細的跟講述。好多事，謝予不願意問，便繞著走。

可像今天這樣，失蹤一下午回來，上沾了的況，男人繼續瞞著，實在是忍不了。搞不好，他再多失蹤幾次，孩子就沒爹了，就寡婦了。

謝予的脾氣不算好，平日里，能避就避，不會主挑釁。

今天斗膽將男人鎖在外面，一來是氣得很。二來才給他生了兩個兒子，輕易不會拿怎麼樣。

第二點很重要，家這個男人，發起火來，很恐怖，男人人都打的。但和他生活了這麼些日子，男人朝發火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從沒對過手，膽子就大起來了。

只要不打人，訓話什麼的，是沒關係的。左耳進右耳出就是。剛剛男人被鎖在外面，沒採取強態度進來的做法，讓再一次確定男人不會拿怎麼樣。

這重要的第二點，讓決定了，若明天男人還是不說清楚，便繼續分房睡。

反正，他也不會真拿怎麼樣。

一個院子里，夫妻兩人，一個琢磨著要讓男人說出想要的答案，一個想都沒想過要坦誠。也不知道，明天的鋒是東風倒西風，還是西風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