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謝予。

「吳大娘，你怎麼來了？」自從謝母走了之後，吳大娘來得不勤了。也忙，家裡還有孫子照顧。

原來謝母在的時候，過來說說話，解解悶，也算是的一項娛樂。

謝母走之後，和幾個小輩也沒有什麼說的，便也來得不勤了，也就是逢年過節的時候，走一下。

沈木木瞧著的臉也不是很好，慌又焦慮，說不清是什麼緒。

「三兒媳婦，三兒回來了嗎？」吳大娘不說自己是來幹什麼的，側著子往裡看了看，只問謝予回來沒有。

「沒有啊，早上出門后，還沒回家過。」沈木木稍稍讓了下子，給看。這大晚上，吳大娘慌裡慌張的過來，吳大爺也跟來了，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兒。

「哎呦，難不真是被帶走了。」吳大娘一拍大，聲音帶上了哭腔。

「什麼被帶走了？」沈木木追問，吳大娘的話，開始讓不安起來。

「都帶走了，永利坊的所有人都被帶走了！哎喲，這是造的什麼孽啊，老吳家就沒做過什麼傷天理的事，老天爺怎麼忍心讓這一代單傳的兒子遭罪啊。」吳大娘很激，話說得不清不楚的。

沈木木回頭瞅一眼後站著的弟弟，沈文遠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沒有聽懂。

「吳大娘，你別著急，你慢慢說，出什麼事兒了嗎？」沈木木雙手扶住吳大娘的肩膀，安著。

「下午，強子沒回去吃飯。他往日里也有晚歸的時候，家裡人想著他忙，也就沒去看。哪裡想到，晚些時候，他姑過來，說是強子被縣衙里的人帶走了。」吳大娘說著說著開始抹淚，吳強是的獨子，在他之前足足生了三個姑娘，才好不容易有了他。

平日里疼寵得很，現在一下被抓，就了，毫無章法。

「這，這怎麼會？強子好好的在永利坊干夥計，縣衙里的人，怎麼要帶走他？」

「不止他，坊里的大小夥計全帶走了！」吳大娘後一直不出聲的吳大爺接了的話。

沈木木眼皮一跳：「可知道為什麼？」

「哪裡知道為什麼，也就是識得他的人，見著了，跟他姑說了說一聲，他姑才急急忙忙過來說的。」吳大爺嘆了口氣，「原本是想著謝管事的若回來了，便找他問問，出了什麼事。看樣子，謝管事也是被帶走了。」

被帶走？沈木木心跳得厲害，上回就有衙役來過，這回直接被抓進去了？

「相公早上出門后，就沒有回來過了。我白日里去縣裡接小遠，卻是一點消息也不知道。」沈木木穩了穩狂的心緒，覺心跳得沒那麼快了，才開口說道。一出聲，才發現的嗓子乾得要命。

「我和老婆子想著若是謝管事的回來了，許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若沒回來便罷，我和老婆子要去縣裡一趟，你要不要也去一趟？」

沈木木正要答應。

胡嫂子一家過來了，剛見到人，胡嫂子就快步走過來拉著沈木木的手道：「大妹子，我可憐的大妹子......」

看胡屠戶一臉的嚴肅，沈木木就心裡有數了，謝予真是被帶走了。胡嫂子他們該是得了什麼消息，過來看看。

有些慌，況發生得太突然，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胡屠夫見自己媳婦，撲上去就要哭，立馬出聲制止，「行了，你別嚇弟妹，這個時候是該哭鬧的時候嗎？趕想想怎麼辦吧，謝兄弟可是被關進去了。」

去年冬天的時候，謝予和他約著去打過獵。一起睡過茅屋，喝過烈酒，吃過烤，兩人雖不經常在一起，但關係倒是好了不止一個層次。他說出關心的話，也不是沒道理的。

「我這不是心疼妹子嘛......」胡嫂子在大家面前被訓，覺得有些失面。明知道自己做得不對，還是嘟噥了幾句。

「行了，知道你心疼，回頭事解決了，你說多久說多久。」胡屠夫是個也知道自家媳婦的子，打一掌，給一個甜棗的事，做得很順。

果然，胡嫂子聽了就不咋呼了，冷靜問沈木木：「妹子，你是怎麼想的？」

「我還是先去一趟縣裡，見到人再說。」沈木木回道。現在只知道人被帶走了，卻是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等問過謝予才能進行下一步。

「那好，咱們現在就走。」胡嫂子是急子，一刻也等不了。

「嫂子，你們就別去了，幾個孩子在家，我也不放心，小遠就麻煩你們照顧了。」沈木木並不想胡嫂子他們也跟去，皇權至尊的時代，老百姓都不願意和衙門司沾上關係。要是謝予真犯事了，他們關係撇的越遠越好。

「吳大娘你們等我片刻，我去收拾一下東西，馬上出來。」見吳大娘點頭，沈木木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臥室，將自己能拿的銀子都拿上了，一個銅板也沒留。想了想，還把藏在嫁妝箱底的信也拿上了。不知道能不能用上，但有總比沒有好。

收拾的時候，小遠就在門口站著。低頭和弟弟對視片刻，緩了緩揣得厲害的呼吸道：「小遠，姐姐走後，你就去胡嫂子家待著，乖乖的等姐姐姐夫回來。你不用擔心，姐夫會沒事的。」

「我就在家待著。」

「你聽我說，家裡沒燒炕，晚上你會冷的。大壯不是有自己的房間了嗎？正好，你過去，你們就可以一起睡了。聽話。」這個時候說這些話，沈木木一點不覺得是多餘的。

以前電視裡面都演了，古代是實行連坐的。要是謝予真做了什麼法理不容的事，衙門很有可能會再次回來抓人的，小遠最好不要在家待著。

「好。」小年回視姐姐，答應了。

沈木木收拾了東西，見胡嫂子一家還在便道，「胡大哥，胡嫂子，小遠就麻煩你們照顧了。」

「好，小遠嫂子幫你照顧著。讓當家的跟你們去吧，好歹能幫你跑跑什麼的。」胡嫂子站到沈文遠邊，手搭到他的肩上，讓沈木木放心。

「我跟著去吧，多一個人多一份力。」胡屠戶也在旁邊如是說道。

沈木木知道他們是真的想幫忙，再推下去，倒顯得矯，便答應胡大哥也一起去。「如此，多謝胡大哥了。」

沈木木這邊擔心得很，謝予在牢里，也不好過。

為什麼被關，謝予自己心裡清楚。他等這一天也等了許久，是以，衙差到的時候，他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配合態度。這一趟進來再出去，他就一輕了。

牢房裡的味道並不好聞，尿味，霉味糾纏在一起，刺激得鼻腔疼。謝予盤著坐著，才待了一會兒，就開始想家了。

往日里，這個時候，暖暖的媳婦睡覺抱在懷裡，心都舒服得很。也不知道，小媳婦知道自己被帶走，是什麼反應，該哭鼻子了吧？

他正想著媳婦哭紅鼻子的模樣，外面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順著黑的靴子看上去，面前站的不是別人，正是帶人抓他進來的欽差大人——林文博。

兩個男人，一坐一站，目對視，都不算友好。如果目能化為實質的話，此時，牢里該是刀劍影，橫飛的場景。

林文博站了一會兒，便往外走，「把他帶出來。」

聲音冰寒，沒有一溫度。就是這個人娶了沐沐，讓他見沐沐一面都困難。

「你是要自己代，還是要刑才肯說？」林文博看著被綁在刑架上的謝予，不慌不忙的問。

「欽差大人想要謝某代什麼？明說就是。」

「跟我裝傻是吧。」林文博來回走了兩步。自知道沐沐嫁的是眼前這個人以來，他每天都在嫉恨這個人。

而現在，這個人就在他面前，毫無反抗力，這讓他忍不住想要施暴。他知道這樣不對，試圖通過走緩解下緒。

這很有用，他很快斂下緒道：「謝管事聽不懂沒關係，本大人就明說，你販鹽多久了，販鹽的線路有幾條，還有其他什麼人參與。一一說出來，待本大人上報，就可以替你求下，減輕一下刑罰。」

「欽差大人說什麼，謝某是越來越聽不懂了。」謝予不適的了手上的鐵鏈，帶起一陣清脆的撞聲，「販賣私鹽是死罪，謝某向來是敬而遠之，輕易不敢提，更別說是私下販賣。」

「你現在沒關係，我們手上有證人，開庭，你就知道了。」林文博並不想屈打招，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把人綁起來。

他就是想和謝予做一次簡單的談話，而剛剛的一番對話，並沒有讓他好多。究其原因，是兩人對話的場景和他想象的相差太多。

他原本以為看到的會是什麼場景呢。是謝予痛哭流涕的告饒，還是他卑躬屈膝的討好自己......他也不知道，總之不該是這樣的。

覺得兩人的對話沒有意義，林文博一言不發的轉要走。剛走了兩步，他突然忍耐不住似的轉頭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覺得你配得上沐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