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沈木木又覺得自己做得不對了。

今天憑著一氣，沒和人聊兩句，就回了刀子，走了。既沒多做了解，也沒請人到家裏來坐坐。若兩家人好的話，豈不是罪人了。

晚上，謝予回來，便問了問，「婆婆家裏還有個親妹妹啊？」

謝予正在腳，聞言順手掛了帕子，回道：「嗯，怎麼問起這個了？」

「今天在街上遇到了，人家認識我，我不認識，聊了兩句。」

「們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就是遇見了，隨便聊了兩句。」

沈木木見他上床來，分了一半被子給他，等男人躺下又道：「和咱家關係好嗎？」

「關係？呵，沒什麼來往。」謝予拿手玩著的頭髮，眸微微一沉。父親死後的那段艱難日子裏，母親也去找過張寡婦，張寡婦可說了，沒有克夫的姐姐。父親在的時候，可不覺得自己的姐姐克夫，三天兩頭的往他家來，帶著那個貪吃的兒，恨不得就住在他們家。

父親去世后，在集市上見到了，對他都是視而不見的。等他當了管事，手裏有幾個錢了，又想將那個兒嫁過來。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是幾年前。他回家來，見那對母把母親的晚飯吃了個乾淨，正著母親借錢。那次他親手把那對母丟出門后，幾年沒見了，在街上也沒遇見過，估計是躲著他。這些話，他不會告訴懷裏的人，省得難過。

「那，和婆婆的關係好嗎？」

「好什麼，好多年沒往來了。你看母親走的時候還差人跟吳大娘說了一聲，有提過一句嗎？」

「那個兒，長得還好看的。」沈木木狀似無意的說道。

「你說的是張翠晴？」男人對那家人沒什麼好，說話也帶了惡意，「好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一個。」

「哪有這麼說話的，你呀，上積點德吧。」沈木木捶了捶男人，自己對他們也沒好。說實話，謝予對們不以為意的態度，是喜歡的，證明兩人在同一陣線上。但，同為，也不想謝予這樣說人家。

「你不是也不喜歡人家？」哪裏知道，心裏的小九九，男人了如指掌。謝予捉了的手，戲謔道。

「我哪有？」

「你就裝吧。」謝予不想和這個口是心非的人做舌之爭，自己的媳婦，爭贏了也沒有什麼意思。遂換了個話題，「明日小舅子上學堂，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嗯，都買好了。」

「明天我一起去。」

「啊？你不忙嗎？」沈木木以為男人在家休整了這麼些日子，今日才去看了看，會很忙，就沒計劃他也去。

「不忙，去半天也耽誤不了什麼。」

「相公真好。」沈木木撐起子看他，見他一臉的放鬆，咧著笑。

「現在知道我好了？不錯，還知道相公了。」

「嗯。」

「知道相公好，你要怎麼報答？」謝予充滿暗示的看，沈木木被他盯得不了，迅速躺下，將被子蒙過頭，悶悶的回道，「明天要早起，若神不好，胡嫂子看到了，要笑話我的。」

「想什麼呢？我問你，荷包你得怎麼樣了？」謝予強的將被子扯下問。

「啊？荷包......我忘了。」

「明日回來就，後日看不到，你就等著我收拾吧。」謝予說翻臉就翻臉，掐了一些沈木木的，兇神惡煞的威脅。

「好好好，我知道了，明日就給你。快睡吧，睡眠不夠，對不好。」沈木木自知理虧，好聲好氣的哄著人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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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門，辦實事的時候，才知道男尊卑的世界，男差異有多大。帶孩子來上學的，大多是男家長，像沈木木和嫂子這樣家長跟來的也有。但都是認識的找個地方站在一起聊天，等著男人帶孩子進去報名，辦學。連胡嫂子這樣會在街上吆喝，會大聲聊天說話的都有些拘謹，規規矩矩的和沈木木找了一涼地待著。

沈木木其實想跟著去看看的，見男人不贊同，便也作罷了。

等了好一會兒，才見謝予和胡屠戶帶著孩子走出來。兩個人正要迎上去，就見男人們被一個穿短衫的年輕男子攔了說話。

「喲，張生的孩子都這麼大了。」胡嫂子該是認得那個年輕男子，慨了一句，見沈木木看他，便解釋道：「這人啊，是張寡婦的大兒子，贅到人姑娘家的。哦，張寡婦，你不認識吧？是你婆婆的妹妹。這個張寡婦，嘖嘖，養得兒一個比一個厲害。」胡嫂子看著是瞧不起張寡婦的，說話都帶著諷刺，很這麼說話。

「怎麼厲害呢？」沈木木問。

「張寡婦呀，養了兩個兒子，一個兒。老二整日遊手好閒，狗的，說了兩個媳婦，每半年都跑了。張生是好的，他娘做主讓他贅之後，就再沒回過家了。幾年前，聽說他日子過得不錯，張寡婦還去鬧過，要那家人養。那家姑娘是個厲害的，拾了掃帚，打出來了，聽說打得不輕。」

「這個姑娘嘛。」胡嫂子言又止。過一陣又道，「大妹子，嫂子也不知道這話說得說不得，我還是跟你提個醒吧。有人說這姑娘是被人養著的，這話不知是真是假。但這兩母每個月來了鎮上，都會拿銀子回去。嫂子......也撞見過幾次兩人進你家......」

見人往這邊過來了，胡嫂子的話頭打住了。

謝予過來說都辦好了，沈木木也不知道做什麼反應，胡應了一聲，蹲下來，給弟弟理了理襟問：「都辦好了嗎？」

沈文遠奇怪姐夫才說了，姐姐又問，抬頭快速看了眼姐夫還是回：「都辦好了，姐夫辦好的。」

「你真的要住學堂嗎？住這裏，會不會怕，要不你還是跟姐姐回去，每天來上學？」

「不怕，原來不是都說好了嗎，大壯也住學堂，你不用擔心。」沈文遠知道姐姐擔心，便催人走了，「床鋪都鋪好了，我和大壯知道路怎麼走，你們回去吧。」

因為胡嫂子他們還有其他的事要辦，沈木木兩人便先回了。擔心謝予的傷，兩人回程的時候，還是坐的馬車。

坐在馬車上，沈木木不住的胡思想。胡嫂子的話說得遮遮掩掩，但大概意思是清楚了：外面在傳謝予養著這個姑娘，而胡嫂子也確實見母兩進過謝家。

可謝予昨晚才說他們幾沒往來了。男人都是下半思考的，深信不疑。謝予在之前不定有過多人呢，但過去的，就已經過去了，不想揪著不放。可在之後，還養著人，就讓很不愉快了。

一路上，沈木木悶悶的，不說話。謝予以為是捨不得小遠，安了幾句。讓馬車去了永利坊，找徐磊代了一下，便徑直回家了。

回了家，心裏賭得慌，不想見那人，便儘力避免和他待在一個屋子裏。他在院子裏，就進屋。他進了屋，就進廚房。如此幾次，謝予就知道小媳婦是在鬧彆扭，可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回來就變了個樣子？

在與人往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標準。沈木木的標準是第一印象，不會完全靠第一印象來判定一個人，但會依照最初印象決定以後雙方往的程度。

張氏母給的第一印象不好，說的話讓不舒服，是以，的態度也不算好。

但不是那種會因為不爽別人髮脾氣的格，回到家，回頭一想，當時的那氣真是來得又快又急。自己細細理了一遍幾人對話的過程，發現一個關鍵點：那對母對懷有敵意。若謝予真和張翠晴有什麼，人家對的敵意，就解釋得通了。

起初只是懷疑，現在想想，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兒。晚飯做好了，也咽不下，蔫蔫的拉了幾口，就不吃了。也不管謝予，自己回屋躺著。

嫁了過來，就安安分分的做著妻子該做的事。家務活從未讓他沾手，伺候婆婆也盡心儘力。他傷那幾天，每天給他洗臉，端飯遞水的。

而他呢，每月給人銀子，養著人家！

昨晚還說和人關係不好的話，沈木木又氣又委屈，這氣等謝予再次提起荷包的時候，被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