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唐雲菲說的有一點是沒錯的。

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事。

現在霍琰跟蕭茉在一起了，萬一將來他又突然猝死了呢？

就像霍蘭那樣，沒有任何徵兆的，很迅速的，就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連最後的言都沒來得及對的人說啊。

霍琰沉默了下來。

他安靜的時候，其實是很讓人心疼的。

因為他過去很多年幾乎都在安安靜靜的，他年離家，一個人在國待了人生的大半輩子時間。

他曾一個人在實驗室里從天亮待到天黑，再從天黑留到天亮。

他也曾過一人，勝過自己的生命。

甚至到最後，他還將著的那個人，親自到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手裏。

可是從來沒有人問過他：你難嗎？你痛苦嗎？

從來都沒有。

而就在他想放棄自己生命的時候，蕭茉出現了。

他得承認，去到沙特，並非全部是為了林森。

因為他自己想死。

他認為活在這世上太過痛苦，他大部分時間都在休眠艙里，對外界的事一概不知。

他以為這樣自己就能舒服一點，可是當他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心仍舊空曠的難。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蕭茉重新走進他的心裏，可唐雲菲的話又不得不將他重新拉回現實。

過去那幾個月里，他幾乎要以為自己這輩子可能要這樣過下去了。

他會跟蕭茉結婚，會跟生一個屬於他們兩個的孩子，然後看著孩子長大。

可夢就是夢啊。

再好……也總有醒過來的一天。

唐雲菲還在說些什麼，但霍琰已經聽不進去了。

他將面前的咖啡端起來，一飲而盡。

式咖啡里的苦融進他的味蕾里，苦的他連都張不開。

唐雲菲看到他這樣的舉，愣了一下，然後停下了在說話的。

這才注意到，霍琰上的氣息好像已經變了。

不再是剛才那個溫和有禮的謙謙君子，而是……一濃重的化不開的有傷籠罩在他的邊。

這讓唐雲菲的心中竟然有些不忍心。

說：「其實……跟蕭茉分手后，你還可以找到另外一個適合你的人。」

「不會有了。」霍琰抬起頭來，臉變得蒼白且無力，他的角慢慢揚起一抹微笑，十分勉強，「抱歉，我的行為讓您擔心了。」

「沒事……」唐雲菲看著他這樣，心裏居然有種愧疚的緒。

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蕭茉好。

唐雲菲不斷的在心裏跟自己說著這個理由，只有這樣，好像才能將那莫名其妙的愧疚緒制下去。

霍琰從椅子上站起來，對唐雲菲微微鞠了一躬：「我還有事……要先走了，再見。」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錢夾里掏出咖啡錢放在桌上，隨後不等唐雲菲說話，便轉離開了。

唐雲菲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裏有些堵得慌。

抬手輕輕錘了錘口，好像這樣，才能順利呼吸一樣。

目送著霍琰遠去后，唐雲菲將視線收回來，看到了放在桌子上面的錢，不知怎麼的，眼睛竟然被刺得有些疼。

***

霍琰有好幾天沒來看蕭茉了。

每天都在房間臺看著外面，希能看到那輛悉的車子。

可是一連等了兩天都沒看到后，終於按耐不住打電話了。

其實蕭茉很早就想給他打電話的，但是又怕他覺得自己黏人，所以才一直忍著。

撥通了霍琰的電話后，一直期待的等著他接通，可是很奇怪，電話明明打通了，卻一直沒人接。

蕭茉也從一開始的期待，變了後來的擔心。

打了好幾個電話過去，霍琰都沒有接。

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嗎？

這是以前從來沒發生過的事，當然，除了霍琰還在國的時候。

但是現在他已經回來了啊，應該不會的啊……

蕭茉越打越覺得不對勁。

擔心是不是霍琰的病犯了，正一個人倒在哪裏昏迷呢。

想到最後，蕭茉坐不住了。

拿著手機離開房間，飛快的跑下樓。

原本是打算直接去學校找霍琰的，但是又想到他下午的課都很，這個時候哪怕有課也都結束了，他應該是回家了。

蕭茉換好鞋子后便決定去他家裏找。

不過當打開門，卻看見站在外面唐雲菲。

唐雲菲似乎是正準備摁門鈴，手還停頓在空中，有些驚訝的看著蕭茉：「幹嘛呢，慌慌張張的？」

「媽……」蕭茉咬了咬下，「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看看你嗎？」唐雲菲皺皺眉，「你這是要出去？」

「我聯繫不上霍琰了，我要去找他。」

蕭茉沒瞞著唐雲菲，反正唐雲菲不接也遲早得接，是絕對不會跟霍琰分手的。

越過唐雲菲走了出去，但是才走了兩步便聽見唐雲菲說：「如果你是要去找他，那就不用去了。」

蕭茉腳步一頓，有些錯愕地回過頭來看著，問：「媽，您說什麼呢？」

「我說，你不用去找霍琰了。」唐雲菲道，「他已經答應了我要跟你分手。」

「分手？！」蕭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唐雲菲，「您去找他了？！」

「對，我去找他了，怎麼了？」唐雲菲聲音很強地說，「既然你不聽我的，那我就只能去找他……」

「你憑什麼這麼做？！」

唐雲菲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蕭茉打斷。

這一次，蕭茉連敬語都沒有帶了，的眼睛迅速紅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瞪著唐雲菲：「我說了我不會跟他分手！就算是他要甩了我，我也不會同意！」

「你能不能清醒一點，他的就註定了他不可能跟你長相廝守！」唐雲菲也怒了，「我念你年紀小，但你也快是個二十歲的人了，難道你連這一點都想不到嗎？！」

「那又怎麼樣？」蕭茉哭著吼道，「就算他明天死了，我也不會跟他分手，我這輩子非他不嫁！」

「啪！」一個響亮清脆的耳打在蕭茉的臉上，白皙的臉龐迅速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