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睡醒之後，就好了。”微月聲說著，昨晚一夜沒睡好，如今心放鬆下來，也到有些疲倦困頓。

茂的呼吸漸漸均勻綿長起來，微月也闔上沉重的眼皮。

站在外麵的吉祥輕輕地把門帶上。

“小姐和茂爺都睡著了？”荔珠低聲音問道。

“剛睡下，小聲些，別吵著他們。”吉祥道。

“小姐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呢，去廚房準備些糕點，待小姐醒了也能吃？”金桂小聲問吉祥。

吉祥點了點頭，“還是金桂想得周到。”

“我和金桂一起去包餃子吧，小姐最喜歡吃餃子了。”荔珠道。

微月這一睡，就是一整天，醒來的時候，隻覺得全的疲倦一掃而空，舒暢得很，低頭想要看看茂的時候，卻不見了人影。

心中一急，立刻坐了起來，才見到茂在床榻的角落，睜大一雙眼怔怔看著。

“茂，你醒了？肚子不？怎麽不把我也醒呢？”微月出手，眉梢眼角都蘊染著溫的笑意。

茂圓圓的眼睛一閃，如明星隕落般失去彩，眼底帶著一點點的畏懼和慌張，不敢手牽住微月，低下頭，將臉埋在自己雙。

微月心裏微微泛酸，拉住他的胳膊，將他抱進懷裏，“怎麽了？茂？”

茂臉也不抬，用力地搖著頭。

“是不是還害怕？沒事了，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微月著他的頭，聲安著。

眼淚從茂的眼睛溢了出來，他搭著，“二娘，我母親是壞人，是不是？”

微月怔住，一開始和周仁俊的對話……茂是都聽進去了。

他向來尊敬潘微華，畢竟是自己的生母，潘微華所作的那些事對茂何嚐不是傷害，隻是這孩子現在還小，本不適合知道這些，“當然不是，茂的母親不是壞人。”

茂卻大聲道，淚流滿麵，“你騙人，我都聽到了，你們說……你們說母親下藥害人，母親是壞人！”

微月低眸看著他，茂是無法改變和潘微華的關係，他現在還小或許沒關係，但以後境大概會很尷尬，拭去他的淚水，低聲問著，“你母親疼你嗎？”

茂點了點頭，母親對他嚴厲，但其實十分疼他，他是知道的。

“你母親害過你嗎？”微月又問。

茂搖了搖頭。

微月認真地看著他，以一種從所未有的口氣說著，“對你而言，你母親是個好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就算做的都是壞事，別人會怨會恨，但你不能怨，茂，你還小，所以你不懂大人之間的矛盾和爭奪，等將來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你母親為什麽要這樣做，到了你能明辨是非的那個時候，你才知道是錯還是對，現在什麽都不要想，隻要開開心心地長大就好了。”

茂似懂非懂，眼淚卻是止住了，眼圈發紅，聲音仍哽咽，“大家都不喜歡母親，父親也不喜歡母親……會不會連茂也不要了，二娘，你會不會也不要茂了？”說完，又大哭起來。

“不會的，我們不會不要茂的。”微月抱他，聲承諾著，“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二娘……”茂抱著微月的脖子，“二娘，我好怕，好怕……”

微月鼻子忍不住泛酸，“沒事了，沒事了。”

屋門發出細微的聲響，微月一邊輕著茂，抬頭看了過去，方十一修長清逸的影立在門外，目沉寂複雜地看著。

微月對他微微一笑。

方十一角牽起淡淡笑，抬步走了進來，大手遲疑了一下，才上茂的頭，“茂……”

茂的小板僵了一下，才轉頭看向他，怯怯地了一聲，“父親。”

方十一拭去他的淚水，“肚子了嗎？吃餃子好不好？”

“好！”茂乖巧地點頭。

荔珠和金桂將剛出籠的餃子呈了上來，還準備了添醋，是微月喜歡的白菜餃子，還有茂喜歡的韭菜餃子。

“真的好了。”微月笑著道。

茂也小心翼翼地綻開一抹微笑。

微月和方十一陪著茂吃完飯之後，又玩了一陣的飛行棋，才哄著茂喝了安神湯沉睡過去。

回到屋裏的時候，外麵門廊都已經掌燈了。

夫妻兩梳洗之後，都上床榻臥著。

微月轉頭看著他冷峻的側臉，心裏猶豫著，到底該怎麽開口，跟他說方邱氏指使周仁俊毒害潘微華的事，且下藥一事，方邱氏也一早知曉，隻是私心之下，故作不知罷了。

“微月……”方十一突然反了個，將在下，臉埋在頸窩。

好像能夠覺到他的痛苦一樣，他滾燙氣息打在脖子上，微月幽微地歎了一聲，手抱住他的頭，“榆庭，我在這裏。”

他將抱得更，良久之後，才嘶啞地開口，“……周仁俊的首已經送回周家，府那邊就會定罪了。”

“嗯。”應著，聽著他訴說。

“微月……”方十一低聲說著，“雖然我自小和不親，對我……始終有恩。”

，是指方邱氏吧！微月沉默不語。

“……破廟裏，周仁俊的話，我都聽到了。”方十一繼續說著，“子不言父母之過，微月，我已經對不起方家，不能再讓方家……家不家，方家不能散了……”

一旦方亦儒他們知道方邱氏所作所為，方家……的確會散，且這也是在他們幾兄弟傷口上雪上加霜。

方十一不能將方邱氏告上府，就算不是親生母親，也有二十幾年的養恩，將來方邱氏要什麽罪，最後都是幾個兒子替了，即使是死刑……方十一也要因孝字去代罪。

所以，在這種變態的律法之下，微月是不同意方十一把方邱氏告上府的。

“那些蒙麵人……”微月低聲問道，“還在漕幫？”

“是一個專門幫大戶人家做事的門派，隻說是一個男人雇傭他們來殺破廟裏的人，不管是誰，一個不留……”方十一頓了一下，“明日我回方家去。”

其實不必問，也知道這些人是誰使來的，方邱氏已經容不下了。

“還有兩天……你打算怎麽辦？”微月問的是方家爺和葉家的親事。

方十一抬起頭，目沉靜地看著，“相信我嗎？”

“你會讓我失嗎？”微月笑著反問。

方十一輕的臉頰，低語，“不會。”

微月笑了出來，臉頰著他的，“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麽會武功的？之前竟然不顯山不水的，說，你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

方十一輕笑著，解釋道，“平時哪裏需要手腳的？隻是小時候……父親怕我出事，所以給我請了兩個武師，教我一些拳腳功夫自保的。”

微月愣了一下，想起以前在電視看到很多有錢人家的兒子經常會遭人綁架勒索錢財，難道方十一也遇到過這樣的況？

“你小時候也被綁架過嗎？”口就問。

方十一苦笑一聲，“綁架倒是沒有，就是我父親那些小妾爭風吃醋，難免被影響。”

微月點了點頭，“明白了。”

之後，是一陣靜默，須臾，方十一沉寂的聲音低低傳起，“微月……”

“嗯？”挪了挪子，在他懷裏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

“事解決之後，同和行東家的位置，我想給四哥。”方十一道。

同和行……都是他的心，就這樣放開了，舍得嗎？微月心裏暗想著，卻仍溫地道，“好，我們再重開一家商行。”

“父親臨死前，是不允許我們分家，可是……怕是要辜負他了。”方十一歎道。

“你已經盡力了。”微月道。

“我會盡量不讓大哥和四哥他們分家的。”他們既然怨恨他，隻要他離開了，大概就可以了吧。

“榆庭，你想知道誰才是你的親生父母嗎？”微月低聲問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方十一沉默了許久，才拍了拍微月的背，“睡吧。”

第216章母子對決

周仁俊已經在白雲山的時候被蒙麵人一刀斃命，先是賣假藥，又對方家幾位爺下毒，再是綁架茂，這罪行下來，就算不是死刑，這輩子也出不了監牢。

至於周家會不會到什麽影響，就不是微月他們關心的問題了。

翌日，方十一和微月同時起，念翠和金桂帶著茂過來了。

念翠一直愧疚自己沒有好好看著茂，非要微月懲罰，否則一輩子都不安心，微月罰了三個月的月例，並讓金桂以後也到茂屋裏去服侍著。

吃過早飯之後，方十一便低聲對微月道，“我走了。”

微月起將他送到垂花門，“今晚回來嗎？”

“明日是大好日子，今晚可能回不來，別等我了。”方十一了手心，輕聲說著。

“好，那你小心些。”微月甜甜一笑。

方十一點點頭，大步地走出了垂花門，大門外，多福已經套了馬車，正在等著他，他低聲代了幾句，才登車離開。

到了方家大宅，方家上下都在張燈結彩，準備明日的大喜，見著方十一走進門來，都行禮並道賀，“十一，恭喜您。”

方十一隻是笑著點頭。

來到上房，方邱氏已經擺好陣勢在等著他。

方十一慢慢地走了進來，麵容沉靜目淡漠地站在方邱氏前麵，既沒行禮也沒開口。

“為何沒將茂帶回來？”方邱氏掃了他一眼，低眸撚著佛珠。

“茂還是留在微月邊比較合適。”方十一的聲音異常清冷。

方邱氏眼底的惱意飛逝而過，潘微月竟然平安無事！“這是什麽話，方家的孩子怎麽能養在別人的家裏。”

方十一看了旁邊的蓮姑和湘珠一眼，“你們都下去！”

蓮姑和湘珠看向方邱氏，方邱氏輕輕頜首。

二人行了一禮，退出了屋裏，把屋門也帶上了。

“母親，”方十一有些艱地開口，“那些人是不是你使去的？”

方邱氏眼神一厲，“你說什麽？”

“白雲山上，那些蒙麵人是不是你雇傭去殺微月的？”方十一目清寒地看向方邱氏，雖然隻是詢問，但那語氣神卻都充滿了肯定。

“那個人到底給你灌了什麽米湯，說風你就相信是雨了？”方邱氏單手用力拍著旁邊的扶椅，失地瞪著方十一。

“我那日也在山上，周仁俊所言我全聽到了。”方十一道。

“他說什麽了？”方邱氏心頭冒火，卻仍冷聲問著。

方十一看著淡淡一笑，“母親以為周仁俊會說什麽？是你因私心作祟，任由潘微華給大哥他們下藥，還是你威脅周仁俊，要他毒害潘微華，就是在我和微月親當日，周仁俊潛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