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同僚嗤笑。

“大這話好不放肆，別說自古以來都沒姨娘給嫡子送屋裏人的道理，如今十一也有了茂，茂那是名正言順的嫡子長孫，再說了，十一還是剛剛新婚，你說這樣的話，隻怕得罪的人就多了。”路姨娘說罷，還看了微月一眼，繼續道，“四爺今兒剛剛去了浙江，就算要安排人，也要等他回來再說，至於五爺，你又怎知沒有？”

方陳氏冷笑一聲，“那九爺呢？”

“九爺尚未親，他若想抬他屋裏哪個丫環上來，那是九爺自己的主意了。”路姨娘笑道。

“路姨娘管得可真廣，就不知夫人知不知道你的自把自為呢。”方陳氏冷聲道。

路姨娘歎了一聲，“說到底，大就是不肯讓大爺收個人在屋裏了？”

“你別把妒婦的名號往我上扣，大爺想收通房那也是我這個正室來安排，不到別人來手，路姨娘，這丁香……好像是你屋裏的丫環吧？既然你送給了岑姨娘，就別再轉送了，我們大房樣貌出挑的丫環還是有的。”方陳氏嫌惡地掃了丁香一眼。

路姨娘笑著搖頭，“這是岑姨娘對大爺的一片好意，大若是不願意，去找岑姨娘說便是。”

方陳氏咬牙切齒道，“若非路姨娘你多管閑事，岑姨娘又怎麽會突然送人過來？”

“哎，大，岑姨娘始終是大爺的親生姨娘，雖與大爺有些誤會，但孝義……還是該有的，大爺可向來都是個知禮孝順的人呢。”路姨娘環了周圍一眼，見躲在暗看的丫環越來越多，眉心也輕蹙起來。

“這個不必路姨娘來教，我自然知道怎麽做。”方陳氏冷笑看了丁香一眼，“既然路姨娘覺得丁香適合在大房服侍的話，那就……留著吧，我這就去謝謝岑姨娘。”

路姨娘愣了愣，隨即笑道，“大想得通就好。”

方陳氏隻是看著譏諷輕笑，才轉頭對微月道，“，我這兩天忙沒上你那兒去，一會兒我忙完了再去找你。”

微月笑著點頭。

路姨娘和方吳氏都看了微月一眼。

看著方陳氏揚長而去的背影，微月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方陳氏也太過爭強好勝了些，不過話說回來，路姨娘到底為什麽會突然對各房的爺關心起來了？按理來說，隻是一個姨娘，這些事是不到來出頭做主的。

反正也不關的事，大概兩個姨娘都不敢明正大往十一床上送人，除非是夫人的意思。

夫人……

微月角彎起一個淡笑，與路姨娘和方吳氏分道之後，並沒有往月滿樓走去，而是走向上房。

“小姐，夫人會不會不同意你回潘家小住呢？”跟在微月後的吉祥低聲問著。

“不會的。”微月有竹地回道，以方邱氏如今極力營造的形象，絕對不會和這個媳婦發生任何會產生嫌隙的矛盾。

來到上房的時候，方邱氏正在念經，還需要半個小時才會從設在上房後麵的佛堂出來。

微月便眼觀鼻，鼻觀心地在茶廳等著方邱氏出來。

這是第二次來到上房，覺還是一樣的詭異。

兩個姿俏麗的丫環捧茶進來，眼神閃爍地看了微月一眼，便安靜地立在一旁。

吉祥仔細觀察他們幾眼，這兩個丫環裳料子不差，應該是上房這邊的二等丫環吧，看們兩人眼神不定，怕都是有心思的人。

微月靜默喝茶，態度自然。

半個小時之後，方邱氏才帶著蓮姑從門外進來。

卻不見那被調到上房的湘珠。

“夫人。”微月站了起來，行了個萬福。

方邱氏眼角掃了一眼，表有些微，在上座坐了下來，“你平時都極到我這裏來的，今兒怎麽有空了？”

微月甜甜一笑，“夫人，是這樣的，我父親和姨娘剛從東回來，我想回娘家小住幾日。”

方邱氏看著微月的笑容皺眉，眼底有淡淡的不滿，但仍溫聲道，“十一也不在家，你若想回娘家小住，也無可厚非，讓路姨娘去準備手信禮，別失禮了我們方家。”

如此便行了？微月笑道，“謝謝夫人。”

“如今你也是我們方家的媳婦了，在外麵一舉一都代表著我們方家，雖然我們不是王侯貴胄，但在廣州府也是有臉麵的大家族，出了方家的門，該說什麽該做什麽，自己心裏要有個數，懂嗎？”方邱氏平聲說著，對微月的態度雖不冷漠，但也不是親厚。

微月知道這位方邱氏本不喜歡們潘家的人，自然也不會當麵去忤逆，“微月記著了，夫人。”

“你家姐倒是個大家閨秀，但對待家裏人卻有些不知分寸，你需引以為戒。”方邱氏眼底閃過一抹霾，聲音也冷了幾分。

“是。”這位夫人到底和潘微華發生過什麽事呢？微月默默想著。

方邱氏再一次皺眉，總覺得這個微月太了一些，不是看這個媳婦不順眼，但每次看到那曉得不知所謂一副無知的笑容時，就在心底湧起怒意，任怎麽敲打，都覺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憋氣得很。

“茂這幾天如何了？”方邱氏的聲音多了幾分的不耐。

微月眼一，眼瞼微抬看了方邱氏一眼，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讓這位夫人生氣了，將茂這幾天上課學了什麽，每天吃了什麽東西，幾點起床幾點睡覺都一五一十告訴方邱氏，看到臉稍霽，微月再一次肯定地想，方邱氏真的很不喜歡呢。

幸好幸好，就知道來上房必定會被問茂的事，好在早有準備，來之前已經讓春桃將茂的起居飲食都告訴，偶爾也會過問茂的生活沒錯，但沒那麽上心就是了。

“茂雖不是你親生的，但也要你一聲母親，要好好照顧他。”方邱氏對微月道。

微月依舊低眉順耳地答了一聲，“是。”

“好了，你回去吧。”方邱氏閉上眼，皮輕，不知在念什麽經了。

微月行禮告退，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真是難相的婆婆！幸好每天早上不用去問安奉茶，不然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敲打。

第67章小住

“小姐，這位夫人比潘夫人還難應付！”離開上房之後，吉祥低聲抱怨了一句。

微月輕笑出聲，“深有同！”

經過後花園的時候，微月突然停下腳步，站在鵝卵石鋪的小道上，瞇眼看著水榭中的人影。

“是五。”吉祥在微月後道。

微月輕輕點頭，隻看了一眼便繼續往前走，“聽說這位五是出書香門第的？”

“五的娘家在城北，父親是老儒生，是泰泉書院的院長，五自在城北頗負盛名，還創辦了雲淙詩社，不過自從嫁給五爺之後，就不曾聽過去過詩社。”吉祥道。

“看來這位五還是個才，吉祥，你了解得真夠多的。”微月笑道。

吉祥道，“為小姐分憂解難是奴婢的責則。”

微月笑了出來，“了解多些，確實有幫助。”◣思◣兔◣在◣線◣閱◣讀◣

回到月滿樓之後，微月便著手準備到潘家的事，表麵上還是要安茂幾句，叮囑春桃要好好照顧茂，讓管要好好讀書等等。

下午的時候，路姨娘帶來了八匹上等的綢料子，兩盒上等的燕菜，一支百年人參，還有些致的珠花頭麵，這些都是讓微月明日帶回潘家的。

路姨娘和微月閑聊了幾句便離開了，沒多久，方陳氏卻來了。

“聽說你要到娘家小住幾日，怎麽不早說呢，我好備些手信讓你帶回去。”方陳氏一進門便嗔抱怨著，看到桌麵的布匹和燕菜，笑容滯了一下。

微月笑道，“隻是回家嘛，又不是什麽大事。”

方陳氏道，“你不在的這幾天，我還不知找誰說話去呢，不如我也回娘家去住幾天算了。”

“大和我不能比，我隻是個閑人，離開幾天無所謂，可你還要主持家裏的大小事呢。”微月笑嗬嗬地道。

方陳氏冷冷笑著，“你不知道，在這個家我也隻有氣的份，我辛辛苦苦持這個家不在話下，偏有人見不得我清心，還要往我們大爺屋裏塞人，任憑一個當妻子的，誰遇了這樣的事不生氣？”

微月點了點頭，這個能理解。

“哼，不過，我現在也不怕路姨娘再給我使什麽幺蛾子了，自有人去對付。”方陳氏突然笑得有些幸災樂禍。

微月好奇看著，怎麽和早上的時候不一樣了，難道方陳氏對路姨娘做了什麽？

看到微月的表，方陳氏很滿意地繼續道，“我聽說了，五也不願意讓五爺納妾的，不過人家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小姐，知書達理的自然不會當麵拒絕，你不知道吧，五爺和五兩個人當時可是好不容易才能親的，路姨娘如今來了這麽一出，一定會把五爺惹惱的，到時候我看還怎麽得意。”

“可是，我早上明明聽到路姨娘說五願意讓五爺收房的。”微月想起在水榭看到那抹落寞的影，方許氏是因為自己無所出，心中對丈夫有愧，所以即使不願意，也會答應讓五爺納妾收通房丫頭的吧。

“是願意了，可人家五爺不領啊，我剛打聽了，五爺就沒給那通房一個好臉看的。”方陳氏很得意地笑道。

微月好笑問道，“路姨娘和岑姨娘到底什麽時候把丫環送到你們那兒去的？怎麽之前一點靜都沒有。”

提起這個方陳氏馬上就來氣了，“五房的是前兩天送的，我雖聽到一些風聲，但不關我的事，自然就沒去理了，誰知道今早岑姨娘就把丁香送到我院裏了，我去問了才知道，這都是路姨娘想出來的主意，哼，敢手你們頭房的事嗎？你有十一護著，自然不知道家裏的事，也一些氣。”

聽著方陳氏酸溜溜的口氣，微月隻好嗬嗬幹笑著。

“我也不與你多說了，我還得去忙呢，想來你也知道要給韶州籌備善款的事了，往年都是方家在主持，隻是你還年輕，怕理不好……”

“有大和兩位姨娘，一定會理得很好的。”微月趕說道。

“你去一趟上房，還得問問夫人的意見呢。”方陳氏道。

微月親自將送到門邊。

不管路姨娘往各房送通房丫環的目的是什麽，微月都沒興趣去知道了，知道，方家一直以來平靜的表麵已經開始泛起漣漪，究竟什麽時候會波濤翻滾，都與無關。

頭房真的能避過送通房嗎？很懷疑，大概，隻是時候未到而已。

第二天清早，微月去上房跟方邱氏說了一聲之後，便帶著吉祥和荔珠登車往十六圃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