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走邊聊。

　安低頭看了眼手上的病史資料，剛剛顧著看搶救資料也沒多注意，現在他問起，又仔細翻閱了孩子當時的狀況。

　他慶幸道：“孩子當時已經足月，又及時行了剖宮產手，出后各項評分指數都很好。”

　耐心地聽他說完，但這不是他所關心的。

　就那小屁孩叭叭的小，不用想就知道，腦子和都沒問題。

　陸卓景稍頓，瞇眸道：“我和云蓁在6月30日做過一次，這孩子有沒有可能是我的？”

　安挑了挑眉，職業慣地問道：“那最后一次來例假是什麼時候？”

　陸卓景搖頭。

　安點頭，不記得也正常，畢竟那麼多年了。

　“這就要分兩種況來說了。”安勾上他的肩頭，拿起手中的資料拍拍他的膛，“這孩子有可能是你的，也有可能是別人的。主要看……。”

　兩人停在辦公室門前，陸卓景側頭看向他，等待他的下文。

　安被他盯得有些張，手從他肩膀上不自然地，在保持了段較為安全的距離后，才和他解釋道：“因為不知道的例假況，所以不清楚的排卵日期。也就是說當時蓁蓁大概七天的時間于孕期。”

　頓了下，他抬眸觀察了下陸卓景貌似還算平靜的面，繼續道：“如果在和你做完后，又和其他男人發生過關系，孩子差不多也是那個時候出生。”

　七天。

　如果說云念是蘇明禮的兒，那麼他就是在見到云蓁后，第一時間迫不及待地就占有了，還沒做安全措施。

　陸卓景定定站在原地，腦中自排演狗小劇場。

　雨夜，繁華都市底下骯臟不堪，魚龍混雜的城中村。

　無分文的徘徊在十字街頭，突然出現的男人上下打量著的，以提供食宿為名將拽去供農民工排解寂寞的車站旅館。

　男人推進了房間后，原形畢——

　看見陸卓景暗沉了好幾度的臉，安意識到自己把事實說的太骨，干咳兩聲解釋道：“這是從醫學角度的合理分析。但我認為蓁蓁不會做出這種事來，分手后再談個朋友什麼的，不得個把月。他們總不能在之前就已經勾搭上……。”

　安越描越黑，突然耳邊過一道凌厲的拳風，接著傳來砰一聲，劇烈地撞擊掀起墻皮上的白末落他的脖頸。

　安冷不丁地了一下脖子。

　陸卓景收回拳頭，手指與手掌連接地骨節上染上星星點點的跡，他毫不在意，冷聲道：“親子鑒定需要些什麼？”

　安推開辦公室的門，來小護士給他消毒。

　自己倚在辦公桌前指著他流的傷口說道：“最準確最便捷的就是檢。”

　陸卓景冷淡地睨著他，眉頭皺起：“只有這一種辦法？”

　這小屁孩怎麼可能讓自己莫名其妙地帶去驗，不用人教，回頭立馬去云蓁那舉報自己。

　安：“或者五到七帶著囊的頭發也可以。”

　從安那離開，陸卓景驅車回到麗都。

　換了睡悄聲進次臥，床上的小人已經變換過好多姿勢，被床褥褶皺一團。

　陸卓景熄了臺燈，掀開被子，從背后摟著的細腰，頭深深埋進的頸窩里。著緩緩有力跳的心臟。

　這一刻仿若自己擁著全天下最珍貴的寶貝，小心翼翼又那麼真實好。

　黑暗中，男人的聲音低沉種染著不可言說的脆弱。

　“幸好你還活著。”

　半夢半醒的云蓁，腦袋暈暈乎乎，前一刻睡著的還覺得有些冰涼，不知怎麼地空氣就燥熱起來。連帶著都有些不上氣。

　迷糊地嘟囔著：“熱……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勒著口的力道減輕，呼吸變得順暢。

　夢從這個時候占據了的大腦。

　森白的天花板，刺眼的白熾燈，此起彼伏的儀報警聲。在這冰冷的畫面中，約聽見嬰兒細弱的哭泣聲。

　外國人的聲音。

　——把孩子放母親上，或許能激起求生的意志。

　冰涼的上，一個溫熱小東西和著，不過筷子尖頭細的手指，劃過的下。

　沒有哭泣，很平靜，伴著點點吸吮聲。

　——蘇先生，今天還沒有起，明天您再帶著孩子過來一趟。

　***

　從天那天起，三叔對特別寵溺，云蓁想著大概是答應要給自己彌補過錯的緣故，便沒有往深多想。

　只是他每晚在自己睡著后睡醒前爬自己的床算什麼意思。

　還一大早裝無辜，從主臥出來和自己打招呼。

　不僅如此，兩人只要一分開，問安關懷刷存在的短信轟炸不斷。

　以至于現在一進工作狀態，手機就得調靜音模式，順帶將三叔的微信設置消息免打擾。

　最近正是樂團一年一度的考核季，首席和樂團指揮每天都有一場考核會。

　今天考核會是最低級別，主要考核編外人員為樂團替補資質，其中就包括趙曉藝。

　聽完演奏的《沉思》，陳悅廷側頭與云蓁小聲流：“中規中矩，不出錯也不出彩。小云，你的意見？”

　云蓁轉了轉手指間的筆，目落在考核表上趙曉藝一欄，致的角勾勒出一道揚起的弧線：“趙曉藝的《沉思》前段穩定不足，整張力曲目的把控力有所欠缺。”

　說完，抬頭向舞臺上的趙曉藝。

　趙曉藝低著頭，手拿著弓和小提琴垂在側。

　“但是……。”云蓁語氣一轉，場下等候考核的人員齊刷刷地看向。

　陸霖不是第一家作為首席的樂團，多年的磨礪讓在眾人的追視下，依舊是不疾不徐，舉手投足間帶著上位者居高臨下的姿態。

　云蓁掃了眼會場里的人，淡淡笑開：“但小提琴整技發揮不錯，尤其是弦與運弓無可挑剔。看得出，一直有刻苦練習。”

　話里的意思很明確，說完，其余人不免竊竊討論。

　云蓁知道自己和趙曉藝私人關系是擺在明面上的，就算趙曉藝這次考核會技全場，仍舊會被認為自己給開了后門。

　既然如此，不如就正大明地表示自己偏袒，再則的演奏雖不出彩，但也達到了標準水平，自己讓過也沒有讓人覺得難以接。

　由于只是最低級別的考核會，陳悅廷覺得沒有必要和云蓁鬧分歧，讓人以為團不和。

　他點頭附和：“我也同意。”

　隨即兩人在趙曉藝的考核表上打勾簽字。

　就在下一位上場前，馮亮進演藝大廳，沖著云蓁走來。

　云蓁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手機，淡淡問道：“馮團長，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