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青雁哭著抓起段無錯的手, 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真的好痛……我是不是馬上就要死了，連三天都等不到了……嗚嗚嗚……”

段無錯很認真地在青雁的肚子上了。

青雁想起剛剛段無錯給診脈，早已默認了段無錯懂些醫。立刻不哭了，連都不一下, 乖乖地讓段無錯肚子。

甚至在段無錯將上往上掀的時候，主將腰往下推了推, 將整個雪白的小肚子出來。甚至子使勁兒往後仰了仰。

段無錯起眼皮看。

……他只是有些好奇為什麼青雁這麼能吃還有這樣的細腰，且小肚子出奇得平坦, 一丁點贅都沒有。

不過既然……

段無錯便再次認真地了，且問：“是這裡痛？”

“嗯嗯！”

“這裡呢？”

“也痛！”

“這裡？”

“沒有剛剛那裡那麼痛了。”

段無錯“嗯”了一聲。指腹繞著青雁的小肚臍捻了一圈。

青雁吸了吸鼻子，人之將死腦子裡往往會想起很多事。有些憾至今不知道阿娘和弟弟是不是活著, 還記掛著沒有查到小姐的下落。但是又有些慶幸，若這麼死了，也算是帶著花朝公主的死去, 花朝公主和那些送親的車隊也安全了。不需要再假扮另外一個人，不需要日日活得那麼累也算一種慶幸……

青雁欠，在段無錯的角吧唧了一口。

段無錯驚訝回頭，對上一雙漉漉的眼睛。青雁吸了吸鼻子，委屈又誠懇：“謝謝你讓我吃了那麼多好吃的。”

小時候得活不下去，最大的願就是不要死。著的覺真的太難了。聽說若是大活人活活死, 下輩子也要吃不飽飯。

然後，青雁又去勾段無錯的手指頭，可憐地著他, 泣泣：“你真不幫我找解藥嗎？”

段無錯著可憐兮兮的小模樣，終於將輕攏慢撚小肚子的手拿開，給提了提子，又將的上放下來，讓聞溪停車。

“我……”青雁剛要再說話，腹中忽然一陣攪筋般的疼痛。“哎呦哎呦”兩聲，雙手摀住肚子，像一隻小貓一樣將腰弓起來。

“公主覺如何了？”聞溪打開車廂木門，朝里面去。死板的面孔難得出現了幾分焦慮。

段無錯將青雁拎出了馬車，環視四周，拎著快步朝一片荒蕪的荒山走去。

青雁肚子疼得要命，還被段無錯拎著快步往前走，為了跟上段無錯的速度，雙腳都快要離地了。這就更委屈了。一邊捂著肚子嗚嗚哭，一邊抱怨：“你這人太壞了，真的太壞了。我為你貞潔著想，不讓土匪欺辱你，現在我都這樣難了，你還折騰我… …”

到後來，連肚子也不捂了，生氣地敲打著段無錯的手臂。若是往常定然是不敢的，可現在都快死了，可沒什麼好怕的。

段無錯一邊饒有趣味地聽著青雁的哭訴，一邊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裡野草叢生，到人膝蓋的高度，周圍也不見人或。他停下來，忽然彎下腰，用力一扯，將青雁的子連帶裡面的子褪了個乾淨，盡數堆在的腳踝。

涼涼的山風吹拂，涼意讓青雁一下子安靜下來，不敢置信地呆呆著段無錯，連哭都忘了。就連說了一半的話也僵在了的舌尖，保持著櫻口微張的表。

“梵冥丹不是那個樣子。那是紅丹。”

青雁呆呆著他，一不。

段無錯輕咳了一聲，繼續說：“羿國子崇尚量婀娜纖細，若有人對自己的態不滿意，便會服用紅丹，以來達到瘦的功效。”

青雁慢吞吞地了眼睫。

段無錯覺得沒聽懂。他彎，繼續解釋：“紅丹，是一種瀉藥。”

青雁的眼睫再了，原本沾在眼睫上的淚珠兒忽然滾落。

段無錯彎腰，湊到青雁的耳邊，聲音低沉：“貧僧無意唐突夫人，只是見夫人腹痛難忍，擔心你弄髒了裳。”

他視線下移，語氣悠悠：“還好，還沒弄髒。”

段無錯不給青雁說話的機會，作很快地轉，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不急，夫人慢慢解決。貧僧站遠些。”

青雁蹲下來的時候，雙手摀住了自己的臉。

可是沒過多久，青雁聽見了腳步聲。驚恐地抬起頭，看見段無錯逐漸走近。張著，想要尖，可是一個音都發不出來，眼睜睜看著段無錯走近。

段無錯走到青雁面前，將一方疊得方方正正的帕子遞給青雁。他說：“邊沒有紙，夫人用帕子湊合一下。”

青雁特別特別想罵人，把從小到大聽到的所有罵人話都罵一遍才解氣！可是只能沒出息地並了膝，接過段無錯遞過來的帕子。

段無錯轉的剎那，忽然聽見後的青雁“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同於先前的委屈泣，大聲地哭，哭得像個任的孩子。

遠山下馬車旁的聞溪抬起頭向山腰的方向。

段無錯嘆了口氣，趁青雁換氣的間隔，說道：“夫人還是省些力氣為好，當心一會兒無力走路。”

青雁抓起邊的小石頭朝段無錯丟過去，且無聲擺口型：“王八蛋！”

接下來的路途，青雁一直板著臉，再也不肯理段無錯，連一個眼神都不肯再給他。偏偏的肚子不爭氣，沒過多久又開始疼。

半個時辰裡去解決了四次，最後果真雙一點力氣都沒有，完全走不路。

而且，再往前走，恐怕也沒有那麼適合方便的地方。

從這裡回家去，不是一兩個時辰便能到的，更何況青雁如今這個樣子。勉強再走了半個時辰，到了一個人煙稀的小農莊，段無錯決定暫時住下。

聞溪找了個看上去比較寬敞的院子敲了門。這戶農戶一家五口，一對小夫妻，上面一個滿頭銀髮的母親，下面一男一兩個孩子。見了聞溪給了銀子，一家人歡歡喜喜地將人迎進來，不僅手腳麻利地幫忙收拾了兩間空房間出來，還忙著做飯、打水。

雖說是整個小農莊里瞧上去最寬敞的一戶，不過也不大。夫妻倆將自己的屋子騰出來給青雁和段無錯，他們倆去跟孩子一。至於聞溪，則被安置在一原本放農的小屋子。農戶一家生怕怠慢了，連連道歉。聞溪始終板著臉，農戶一家人瞧著心裡沒譜，又說若聞溪不滿意，可以再一家人騰出一間屋子來。不過聞溪只是萬年這個表，並非真的不滿意，沒讓他們再騰屋子。

終於有了歇歇腳的地方，不用坐在馬車上顛簸。青雁捂著肚子一個圈，側躺在床上。

段無錯走進來，目落在上。

頭髮已經了，落在臉上兩縷，小臉煞白。再加上這貓兒一樣的姿勢，瞧著怪可憐人的。

段無錯在床邊坐下，將手掌覆在的額頭試試溫度。青雁特別氣地轉頭甩開他的手。

段無錯笑笑，問：“不？”

當然。自從被抓走，一直到現在，青雁只吃了一個糯米，又因為那個紅丹，把肚子裡的苦膽都排了出去，怎麼可能不呢！

可是不想理段無錯。

這和尚，太壞了！太壞了！太壞了！

“這藥傷了你的脾胃，最近半個月只能吃著清淡的東西。”段無錯了青雁的頭，如願地在的臉上看見吃驚、沮喪的小表。

他俯下來，吻了吻發白的小臉蛋。

“哼。”青雁別開臉。

段無錯起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了青雁一眼，驚覺自己現在越來越喜歡逗逗親親。分明出了一汗，臉上臟兮兮的。

段無錯捻了捻手腕上的佛珠，清心寡地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他拿起帕子工整折了一道，然後去自己的。了一半，他忽然又輕笑了一聲，隨手將帕子扔了。

青雁在這戶農家住了三日，直到這家農戶的人瞧著青雁不停去茅房的樣子，嚇到生怕死在家裡……

還好，第三天過了紅丹的藥勁兒，青雁終於可以啟程離開了。

走的那天，聞溪給洗了頭髮，將糟糟的頭髮都挽起來，這家農戶的人才看清青雁的臉。

嚯，原本惋惜段無錯這樣神仙容貌的男子有個病秧子的妻子。今日方知這小妻子也是個人間見的天仙貌，兩個人本就是全天下最最配的一對兒啊！

回去的馬車上，青雁靠著一側的車壁，仍舊不去理段無錯。

也沒想到自己真的做到了三天都沒理他。

不理他，段無錯也由著。他自做自己的事，也沒有再怎麼招惹氣呼呼似乎一點就要燃起洶湧大火的小青雁。

最初時，青雁是生氣的。任誰又被騙又被了子能不生氣呢？可是青雁不是個記仇的人，早就不生氣了。只是想起這幾日自己對段無錯的態度的確惡劣，如今就算想和好，也不知道該怎麼打破眼下的僵局。

再者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仗著自己有理氣了三天，卻也不敢氣太久……

怎麼辦呢？

“哎。”青雁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段無錯看向。

青雁用眼角的余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段無錯，迅速收回視線。

馬車忽然顛簸了一下，青雁子一晃，從長凳上跌下去，直接跪在地上。想要扶著長凳起，馬車忽然又顛簸了一下，青雁手腕一扭，下剛好磕在段無錯的膝上。

“是王妃回來了嗎？”是蘇如澈的聲音。

原來，蘇如澈今日正是來府裡找青雁的，得知青雁還沒回來，正要離開，迎面遇見了青雁的馬車。兩輛馬車在巷口迎面遇見，兩廂躲避，馬車才顛簸兩下。

蘇如澈的視線掃過聞溪，聞溪換了農家服，風塵僕僕。

蘇如澈勾一笑。

“整個京城都在傳王妃被土匪劫走了。姐姐沒事了吧？”蘇如澈說著關切的話，語氣裡的幸災樂禍卻本藏不住。

做出萬分憂慮的樣子，從馬車上下來，不顧聞溪的冷眼阻攔，用力拉開馬車車廂的門。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見一個哭哭啼啼狼狽不堪的青雁。

然而，蘇如澈臉上複雜的表僵在那裡。

青雁跪在段無錯面前，而段無錯彎腰，在吻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