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做了四瓶。」江滿指著說，「這麼裝你好不好帶？」

「好帶，不好帶我也得扛著。」姚志華笑道，「你可不知道，我放假回來時，宿舍里幾個傢伙囑咐我好幾遍，我別忘了帶辣豆醬。這麼多，兩三個星期就吃差不多了。」

「再多也帶不了了，天氣要不熱，下回我得空再給你做點兒寄去。」

「行。」姚志華抱著小孩逗，「暢暢，爸爸又要走嘍，下回再回來你差不多會走路了，會爸爸了。」然後就抱著孩子一遍遍教：「爸爸，爸爸，爸爸。」

小暢暢：「咿呀，嗚啊。」

「爸爸，爸爸。」

「啊，咿呀。」

倆二傻。江滿一邊好笑，一邊代道：「煮蛋給你裝餅子一起。給你做了蔥油餅和發麵餅，你先吃蔥油餅，發麵餅吃的時間長。你自己想想還有什麼？」

「想想……也沒什麼了。你歇會兒，我回頭自己再看一遍。」姚志華逗著孩子嘀嘀咕咕，「你說要是能把你們娘兒倆扛上帶走多好。」

寒假太短了，媳婦正在熱乎，小孩剛跟他了，他又回去了。各種捨不得啊。

「嗯，我同意，你把你閨帶走。」江滿撲哧一笑，「你帶走吧，可省我的事兒了，我整天帶可累得夠嗆。」

「暢暢，你媽不想要你了。」姚志華逗孩子，「爸爸抱你去上學吧，坐大火車，去滬城。」

小孩也不知聽懂了啥，張著兩隻小手沖他咯咯笑得高興。

「瞧你樂的，剛跟爸爸，爸爸又得走了。」姚志華想想，忍不住自我嗟嘆，他這什麼命啊，兒剛哄，媳婦兒剛摟上幾天呀才。

吃過中午飯，去永城趕第二天一早的火車，堂弟趕驢車送姚志華走的。江滿送到大門口，抱著孩子回來，娘兒倆的小日子恢復常態。

春寒料峭，姚志華走後那兩天上降溫，聽說這麼大的小孩抵抗力差，容易冒，江滿就不太敢讓孩子出去，娘兒倆一連兩天就呆在家裡。江滿把床鋪收拾乾淨，把暢暢放在上面，也不多管，想讓自己學爬。

可是人家暢暢趴在床上，怡然自得地慢悠悠翻個，躺在床上，抱著小短咿咿呀呀練習發聲，就是不肯爬一下。

「小懶蟲，你倒是爬呀。」江滿用手推屁，結果嘟嘟的小姑娘不沒，趴在床上撐著胳膊，翹著頭給咯咯笑了一個。

「小笨蛋，你到底是懶呀還是不會。」江滿拍拍小屁，決定以後不能就這麼抱著，得多讓學爬了。

一口個人吃飯，江滿中午熱了個饅頭，做了個清炒小油菜，越冬小油菜放一個干紅辣椒，兩瓣蒜，下鍋一炒生生正好吃。吃過飯小孩睡了，就坐旁邊做點兒針線，準備給小孩做雙底的鞋子。

「姐。」江穀雨的聲音，拍著大門喊。江滿趕去開門。

「姐，大白天你關門幹啥呀。」江穀雨一新娘的紅裳進來，劉江東沒穿警服，也穿著結婚那天的服，跟著後進來：「姐。」

「你倆今天咋來了？」

看得出小夫妻婚後生活滋潤，兩個人都笑瞇瞇的，瞧瞧劉江東那一臉春風吧。

江滿心裡滿意，笑笑說：「我不是大白天關門，我早晨起來到現在，就沒開門。」

「你也不出去？」

「我出去幹啥呀。」江滿說，「我又不太喜歡串門，平常就秀玲姐娘兒倆來得勤，這兩天親戚家有事，也沒來，我就忘了開大門了。」

「姐，我們今天回門。」劉江東說，「從岳父那邊來的。」

「噢對了，今天回門。」江滿一拍腦門，「我把這事給迷糊住了。」

進了屋，江穀雨就先跑去床邊頭看看，見暢暢睡覺了，才回來坐下，「姐夫走了，你一個人在家幹啥呢？」

江滿指指旁邊的針線簸籮：「我正打算給暢暢做雙鞋呢，再過一兩個月，天氣暖和了，暢暢差不多學走路了。你們倆——」看看劉江東，「結了婚怎麼安排的，新婚一個月里是不是還得回新房住？」

「不，我嬸說天冷來回跑不方便。」劉江東說，「我們兩個，婚假也沒幾天，我跟所里申請換了個兩間屋的家屬宿舍，明天收拾一下，添置添置，穀雨宿舍的東西搬過來，後天就打算上班了。平常我們就在鎮上住了，星期天再回去。」

兩人都盤算過了，單漢宿舍和小夫妻一起住，還真不能一樣，比如得買個櫃、寫字桌，換張寬點兒的床，零零碎碎的，床和櫃，已經請公社農廠的木匠給做了。

「那你們吃飯呢？」

「我們自己做。」江穀雨說，「他們所里自己也沒有食堂，都是去隔壁公社的食堂吃，我們先在公社食堂湊合幾天，前邊自己搭個小廚房，收拾好了就能自己做飯了。姐你啥時候過去看看，地方還寬敞的。」

「這不是等於又在這邊安了個家嗎。」江滿笑道。

「可也是嘛。我們兩人都在這邊，一時半會的也不好調，估著得在這邊住上幾年了。」劉江東笑起來，「我嬸都說了，星期天還是我們回去，給我們做好吃的。」

「你養父養母還真是不錯的人。」江滿轉頭對江穀雨說，「就沖著給你準備的結婚裳，齊齊全全的，能想到的都想到了，你婆婆真是盡心。」

「姐，你不用說，我知道。」江穀雨抿笑，看得出跟小劉養母相不錯，「姐，我們往後一準也盡心孝敬他們。他養父母兩個親生的兒子，小劉平常在他們家排老二，除了不是爸媽，別的都跟親的一樣。他大哥在省城工作，老三當兵去年提了干，留在部隊了，往後兩個老人，也就我們能在跟前陪著。」

「那你啥？」

「也叔嬸啊。」江穀雨說，「他們當初沒讓小劉爸媽，說他有爸，要記住他自己的親爸。小劉父親和他養父，多年老戰友，也算是戰場上過命的了。」

「攤上好公婆，日子肯定更舒心。」日子是在婆家過，公婆好，甚至比親爹娘好還幸福。

江滿忍不住慨嘆，「我都有點羨慕你了，你說我這是什麼命呀，攤上老姚家那一窩子。」

※※※※※※※※※※※※※※※※※※※※

那啥，求個作收？這麼勤快的作者你值得擁有啊。

本文參加了「我與晉江有個約會」的活，為了別讓作者丟臉丟得太狠，記得有營養給俺澆水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