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麽說，但實際想要做到，卻比登天還難。

最開始發現陸詩秀不對勁的，是張瑞榮。

張瑞榮偶然路過廚房的時候，發現陸詩秀正盯著砧板上退了的，一不。

手上舉著菜刀，卻遲遲不能將刀子落在那隻本不可能反抗的退上。

張瑞榮站著門口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打擾陸詩秀。

他在心裏不斷猜測著，陸詩秀究竟在那晚遇到了什麽。

接下來幾天，家裏所有人都發現了陸詩秀的不尋常。

這種不尋常，表現在他們吃飯的時候，再也看不到一葷腥。

最貪吃的三寶很是疑地問陸詩秀：“娘，為什麽家裏再也沒有吃了呀。”

他記得從很久以前開始，家裏就過上頓頓有吃的日子了。以前那種天天吃糠咽菜的生活，一去不複返。

怎麽現在又回到了過去吃素的日子了？

陸詩秀勉強地朝三寶笑了笑，“這不是常吃葷腥，對不好嘛。偶爾也吃吃素，換換口味。”

三寶癟了一下。

他想吃。

陸詩秀哪裏看不出來孩子心裏有些怨氣。但現在的……真的做不到啊！

也想試圖跟往常一樣，做出頓頓有的味佳肴，以此來藉家裏人的胃。

可是，隻要握著菜刀，看著那些已經失去了生命力的家畜家禽，就忍不住想起在道觀發生的事。

長刀，是和平常殺宰羊完全不同的手。

這種手，陸詩秀在短時間，很難忘記。甚至這種記憶越來越深刻。

陸詩秀絕地想，自己大概是失去了做葷食的技能。

的食肆還能開的起來嗎？往後又該做些什麽，才能養活這一大家子人？

在吃了好幾天素之後，張家的人覺得自己臉上都帶著一菜。

三寶終於不了地在一次吃飯時發了。

他把筷子一摔，“娘，三寶要吃！”

四寶也委屈地跟著喊：“四寶也想吃！”

說罷，兩個孩子像是在比拚誰嗓門更大一樣，一個嚎地比一個響。

陸詩秀為難地看著他們。不是不想做，而是現在沒有辦法做。

就像被關起來，用繩索綁著，強製戒掉黑雲膏的紫棠一樣。

紫棠難道不想恢複正常嗎？

他當然想！

可是卻不自己的控製。那種抓心撓肝，病發時宛如被螞蟻噬心似的覺，讓他想要發狂。

用繩索綁著自己，也是紫棠自己提出來的。

在第一次發作，攪得所有人疲力盡之後，紫棠堅定又無奈地提出了這個要求。

張瑞榮他們的武館暫時是開不下去了。陸詩秀的食肆短時間也開不起來。張家陷了坐吃山空的困境之中。

如今孩子又因為吃飯沒有葷腥的事，大吵大鬧。

陸詩秀一麵擔心著紫棠，一麵對自己的況又到絕。孩子的哭嚎聲，就像是在上最後一稻草。

陸詩秀覺得自己也特別想哭。也想擺掉殺人之後的影。可是做不到。

張瑞榮沉著臉，向兩個鬧著要吃的孩子們斥責。

“你們娘每天做飯就很不容易了。你們吃飯還這麽挑三揀四。難道以前家裏況不好的時候，你們也這麽挑剔的嗎？”

“想吃，就自己想辦法！”

張瑞榮在家裏一貫是不怎麽說話的。他自認自己不會管教孩子，所以這些事全都給了陸詩秀。

平時不聲不響的人，突然發起火來，效果絕佳。

張瑞榮的幾句話，讓三寶和四寶都被嚇著了。他們重新撿起了筷子，默不作聲地吃起陸詩秀準備的飯菜。

時不時的，還噎幾聲，眼睛裏還有淚水在打轉。

陸詩秀勉強笑了笑，出來打圓場。

“明天娘就去集市上給你們買點……”

三寶不滿地說道：“我們就隻想吃娘做的！”

四寶重重點頭，“他們做的都不好吃，隻有娘做的才最好吃。四寶也隻吃娘做的。”

張瑞榮冷笑，“說要吃，你們娘都說了，給你們買。買來你們又不樂意。我看就是平時把你們養的太貴了，才一個個跟大戶人家的爺似的，就隻顧著任。”

“從今天開始，你們兩個除了三餐之外，沒有任何零食吃！”

陸詩秀寵溺孩子，平日裏總會做些小零食給他們備著。

現在張瑞榮一句話，就斷了他們的小零食。三寶和四寶再也控製不住“哇——”地一下哭了出來。

大寶和二寶見張瑞榮沒有要哄弟弟妹妹的意思，而陸詩秀也一臉的疲憊。作為兄長，他們趕把兩個弟妹抱進自己的懷裏，哄著他們吃飯。

“娘就算做素菜也好吃地不得了。為什麽三寶和四寶不吃呀？我們吃了那麽久的，換換口味嘛。”

四寶的睫長，一顆淚珠還掛在上麵。

“可是，四寶真的好想吃嘛。”

二寶哄道：“四寶乖，娘以後會給你做的。現在我們先吃點素菜嘛。你看這個紅薯，娘特地做的，外麵是紅薯，裏麵都被挖空了，有好多好吃的菜菜。”

四寶沒吱聲，癟著讓二寶喂自己。

張瑞榮冷冷道：“我看就是你們娘平時太寵著你們了，導致你們現在吃什麽都挑。往後我來做飯。誰不吃，就一天別吃飯！”

張瑞榮的廚藝，陸詩秀是領教過的。那本就不能菜。

上回張瑞榮煮個湯，都能差點把鍋給燒了。這種廚房殺手，陸詩秀是絕對不會讓他進廚房的。

陸詩秀忙道：“還是我來做吧。”

一直沒說話的青鸞說道：“要不還是我來。我雖然比不上嫂子做得好，但簡單飯菜還是會做的。”

陸詩秀還想說什麽，被張瑞榮一把拉住。

“你總是這樣把什麽都往自己上攬，這回就聽我和青鸞的。往後幾日的飯菜，都由我們來做。你就當做是休息幾天，什麽都別做。”

陸詩秀抿著，想了半天，終究點了點頭。

也覺到了疲憊，也許是時候該休息一下了。

一桌飯菜，就在沉默中被消滅。

即便陸詩秀隻做素菜，也是挖空了心思的。加上的手藝，更別提有多味了。

收拾完碗筷，陸詩秀進了廚房去刷洗。

張瑞榮倚著門，看著陸詩秀在廚房裏忙碌。

陸詩秀轉過來的時候，被他嚇了一跳。

“你怎麽在這兒。”

張瑞榮站直了，“秀秀，你一直不說，我也一直沒問。但現在，我覺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一件事。”

陸詩秀心裏直打鼓。

“什麽事？”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