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鋪子的作很快。這邊陸詩秀剛到家,那邊材料就送到了。
陸詩秀讓人幫忙把買的材料全放院子裏堆著。
因為隻是建一間房,外加翻修一間,所以材料並不像建整間房子那樣多,但也堆了大半個院子。
張瑞榮站在堆滿了建築材料的院子中,環視著整個房子。
他心道,為什麽當初自己不多建幾間房呢?如果當初自己有能耐,可以多建幾間屋子,那麽現在陸詩秀也不必那麽辛苦地算計著銀錢,為青鸞和紫棠騰地方住了。
張瑞榮並沒有想到,十年前他是空著手來到小李村的。十年時間建起了這所房子,放在小李村,已經讓很多人豔羨不已了。
很有人能做到白手起家,幾年時間就建起這麽大一所宅子。
不僅如此,還養了四個孩子呢。
可見當初張瑞榮的開銷有多大。而他又多有能耐,供得起房子和孩子。
陸詩秀著汗,走到張瑞榮邊。
剛才已經去檢查過了,鋪子送過來的材料,全和自己當初在店鋪裏看到的是一模一樣的,貨真價實。
那老板竟然沒騙自己,陸詩秀到很吃驚。
還是覺得這裏頭有貓膩,可不敢相信是天上掉餡餅,正好砸到了自己。
不過買賣已,銀貨兩訖。
就算那老板後悔,陸詩秀覺得自己也有話可說。沒有做買賣後悔的,賣錯了就是賣錯了。
陸詩秀問張瑞榮:“你在看什麽呢?材料我都去檢查過了,沒有問題。沒想到我們今天運氣這麽好,竟然買著了質優價廉的材料。這麽一來,咱們建房子就能省下一大筆錢了。”
可不是嘛,這次買材料的錢,比陸詩秀先前算的,足足了一大半。
這讓陸詩秀非常高興。省下的這些錢,自己可以攢下來用作來年家裏兩個大孩子的束修錢。
“我預備拿這個錢,明年去給大寶和二寶上學用。”
陸詩秀一拍腦門,“對了,既然要上學,就總不能大寶二寶這樣著,你這個做爹的,得給取個好名字才行。到了學堂,總不能讓先生張大寶、張二寶。”
孩子對於每戶人家來說,全都是寶。小李村,大寶這個名字就有好幾戶人家。
陸詩秀不想自己的孩子上了學堂,還和人家撞名字。
張瑞榮回過神來,聽陸詩秀說話。他對陸詩秀的取名要求,一口應下。
“回頭我就想幾個好名字,咱們一起挑。再看看孩子們喜歡哪個名字,就選哪個。”
陸詩秀嫣然一笑,“好。”
這一笑,把張瑞榮給看傻了眼。
張瑞榮自詡是正人君子,在京城見慣了各種貴。可偏偏他覺得,那些氣質出眾的貴,都不如眼前的鄉野村婦。
無論是氣的時候,還是笑的時候,全都比不上。
張瑞榮捫心自問,自己怎麽就著了陸詩秀的道呢。說姿容出眾,卻也不是拔尖。說明算計,卻又不是運籌帷幄。
也許這樣一門心思過好小家的日子,打了早已疲憊不堪的自己吧。
這是那些對自己居心叵測的貴們,所不備的溫熨帖。
青鸞看著一院子的材料,拳掌地問陸詩秀:“嫂子,咱們什麽時候開工?”
陸詩秀笑道:“明兒個吧,一會兒我就去趟村長家裏,問問明天能不能到人手。早一天開工,咱們也能早一天住上新屋子。”
三寶對新屋子那是相當地期待。他覺得原來的屋子雖然也不差,但是看著同村玩得好的小夥伴們住的屋子,總是羨慕嫉妒。雖然自己還是沒有獨個兒的房間,但是亮堂堂的屋子,誰都喜歡。
三寶搖著陸詩秀的手,“娘,屋子什麽時候才能建好呀。三寶等不及想要住了。”
他一手牽著陸詩秀,一手牽著張瑞榮,“往後爹和娘就住一塊兒,也不用和我們著住了。”
三寶知道,除了他們家,絕大多數家裏都是父母一起住的。他們家因為孩子多,所以自己的爹娘不得不分開睡大通鋪。
他卻沒想到,這一句話惹來陸詩秀的臉通紅。
陸詩秀不是沒想過,自己作為張瑞榮的妻子,要和他睡一張床。
可就是下意識地不願意去想這件事。心裏總覺得怪別扭的。
陸詩秀能接自己作為張瑞榮名義上的妻子,和他一起養育四個孩子。但是卻不能接自己現在和張瑞榮睡一張床上。
陸詩秀哄著三寶:“到時候咱們還是睡一塊兒,難道不好嗎?和過去一樣,娘能哄著三寶和四寶睡。三寶難道不想要娘哄你睡覺覺了嗎?”
三寶陷了糾結當中。他當然想要陸詩秀哄自己睡覺。但他又想讓爹和娘睡一起。
麵對陷糾結不吱聲的三寶,張瑞榮卻說:“我倒覺得三寶說得對。本來夫妻就不該分開睡。以前是沒有那個條件。現在有了條件,倒是可以實施了。”
他向陸詩秀說了自己的新想法,“反正也不費什麽錢,到時候另外再買些磚頭,把中間隔開半間房。就當是咱們的屋子了。這樣又能照顧孩子,又能過我們小兩口的日子。”
陸詩秀很想呸他一口。誰和他是小兩口了。
又想起自己現在的份,的確是張瑞榮的妻子。這句話怎麽都說不出口。
張瑞榮見不說話,以為陸詩秀是,默認了。當即去找來送材料的人,讓他轉告材料鋪子的老板,再送些紅磚過來。
陸詩秀想攔,但沒攔得住。最後隻得自暴自棄地任由張瑞榮去安排。
青鸞和紫棠見了,心裏倒是開心的。
他們早就希自己主子能和夫人睡在一起,造個孩子出來了。現在家裏的況好,他們也有自己的小金庫,完全養得起第五個孩子。
青鸞心想,如果主子有了自己真正的孩子,他們也就有了自己真正的小主子。往後的日子,該有多好。
是的,他們知道,張家的四個寶,並非是張瑞榮的親生孩子。
而陸詩秀,則是張瑞榮娶的第一個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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