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宮帶路，柳姬隨其后，主仆二人匆匆往湖邊那座小水榭而去。

那宮果然所言非虛，到了接近小水榭的時候，便見有一穿墨綠比甲宮人小跑而來。

“紅桃，你讓我給柳姑娘取的取來了。”這名綠衫宮，正是柳姬的宮紅桃剛才遇見的其中一個，被拜托去取衫。

綠衫宮將手上事給紅桃，避開后面柳姬的視線后，二人快速換一個眼神。

“柳姑娘，”隨后，又匆匆給柳姬福了福，面帶急，“您要快一些，陛下正命人尋您，怕是需要侍候了。”

“好，我一換好，馬上就回去。”

看來還趕得及，不過繼續耽擱下去就說不定了，柳姬心急如焚，連聲催促紅桃，讓對方趕領到水榭去。

紅桃利落應了一聲后，主仆二人提起擺，小跑而去。

原地就留了一個綠衫宮人，眺了柳姬背影片刻，畔揚起一抹笑意。

的任務了，需立即回去稟報胡嬤嬤。

那綠衫宮人繞進花木間的小徑當中，小心翼翼避人前行。要知道皇太子警惕，東宮在行宮的人手已經起來了，得小心防備，以免壞了主子謀算。

好在這岫云宮極大，草木茂盛，給制造了極大便利，只要小心在意，藏匿行蹤并非不可能。

“姑娘，你小心些。”紅桃帶著柳姬拐進一條小道。

這條小道果然很偏僻，藏在茂盛的花林當中，花林生長郁蔥，又有修剪，已經長到兩人多高，枝條橫七豎八，早將小徑淹沒。

若非有人領著，恐怕柳姬到了近前，也無法發現，原來后面還有條小道。

即使有紅桃在前面開路，那諸多的花木橫枝，依舊讓柳姬難以前行，必須用一手擋著臉部，已確保臉上無損。至于上一再被勾破刮花的宮，就顧不上了。

饒是行走得這般艱難，依舊不忘催促紅桃，“再快一些，陛下可等不得了。”

“是的，姑娘。”

紅桃回頭應了，白皙的面龐上有兩道輕微刮傷，雖不深，但長的，已微有滲。

確實非常賣力，柳姬雖依舊焦急，但先前的疑慮卻被基本打消。要說紅桃侍候這大半個月來，也很盡心盡力。

主仆二人穿梭在狹窄的花叢小道中，艱難前行，不過這是捷徑不假，比繞道前頭，確實減了大半時間。

走了一段，便接近小水榭了。

這一條小徑，是皇后拿了行宮地形圖，仔細研究出來了。再經過胡嬤嬤領人現場勘查，確定久未有人行走，若不知前者，絕無法發現。

胡嬤嬤同時勘測的，還有附近幾個水榭的路徑。

是的，雖時間倉促，但皇后所做準備十分充分，沿湖的這幾個大小水榭，都一一布置妥當。

昌平帝不同先帝，他不怎麼熱水上活，這些水榭失了圣眷，打理自然欠缺。偏岫云宮花木繁多，拿著地形圖要找掩人耳目的小徑，并不難。

紅桃帶柳姬走的這條小道，從水榭那邊看過來，更是一點痕跡不見。

張德海分配了幾個小太監，專門負責尋找附近的通道，并防守巡視，可惜這小徑蔽太過，本無從發現。

花木遮擋視線，湖邊的風也不小，樹木搖曳，枝葉“沙沙”作響，掩蓋住腳步聲。柳姬跟在后面，也未能發現不對。

紅桃走到小徑盡頭的時機剛好，兩個太監剛巡視過這位置，步履匆匆，繞過墻角，往前面去了。

大喜，連忙走出花木遮掩，往運送污穢之的隔間小門而去。

“姑娘，時間很，要委屈您了。”紅桃說話間，便挑開了已做過手腳的隔間小門。

“奴婢去取些水，好讓姑娘抹去黏膩。”

自從接近小門后，紅桃的聲音便得極低極低，僅容兩人聽見，神也十分謹慎。

只不過，心著急的柳姬并沒有發現這個小異樣，點了點頭，急急接過，便開始寬解帶。

背后的紅桃微微一笑，無聲從袖袋中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香爐，撥旺炭火，放置在邊的小方幾上面。

這是方才借著掩飾，自綠衫宮手里接過來的，然后，再取出一枚香料模樣的事，從香爐孔中擲了進去。

一陣淡淡的香氣立即騰起，紅桃屏住呼吸，無聲退出小隔間，將房門掩上，并牢牢卡死。

快速從原路折返，給背后的主子復命去了。

那小香爐中，擲進去的香料燃燒迅速，很快，淡淡的香霧便充斥整個小隔間。

門窗閉，香霧凝而不散，越聚越多。

不過它到底香味不濃，柳姬并沒留意太多，關注的反倒是另一事。

抖開，匆匆穿上，垂目一看，不微微蹙眉。

這宮是薄紗制，若若現倒也罷，關鍵卻是這襟口十分之低，低到連煙花出的柳姬也覺得過了些。

雪白肩頸袒在空氣中，略略走，高聳搖晃不斷，偏綃紗又又薄，仿佛隨時要彈跳而出。

這紗也不是不能接，但問題是，再走小徑，怕是不行了。

柳姬想到迫的時間，有些煩躁，偏出去打水的紅桃還未回來。

算了，不洗了。

撿起舊抹了抹大，便匆匆回往小門行去，打算找到紅桃，立即折返。

小門打不開，被卡死了。

柳姬拉了兩下，門扇紋不，登時大怒，正要揚聲斥罵，不想，頭腦卻覺一陣暈眩。

香霧起效了。

紅桃投擲進香爐中的，正是皇后心準備之。

紅坊之藥，極烈，燃燒嗅，片刻便起效，讓人神智全無，之后只能全憑本能行事。

這是樣好，藥效猛烈，但事后卻不見痕跡，一旦過了時候，即便是太

醫出手，也診斷不出確切結果。

皇后多年來也積攢下一些稀奇藥，這東西便是其中一種，如今正好派上大用場。

一從心底深而出，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瘋狂的念發，讓柳姬呼吸急促，面紅，也顧不上拉門，只扯了扯襟，好讓自己舒爽一些。

不過半盞茶功夫，已經頭腦模糊，柳姬難得低著，掃了小隔間一圈，卻發現另一邊還有個門。

勉強扶著墻壁站起，蹌踉著往那個門過去。

柳姬息著走到門前，把手搭在隔扇之上，使勁一拉。

小門拉開以后，柳姬首先對上一雙帶赤紅的黑眸，銳意盡放，如刀鋒般人。

即便頭腦昏沉，也栗然一驚，腳下稍稍凝滯。

不過，那藥力到底厲害，短暫清醒須臾不見，本能念重新盤踞頭腦。

柳姬曾見過高煦，還誤把對方當皇帝，涌出一竊喜與綺念。只是并不愚蠢，弄清楚后，這念頭便被下。畢竟誰才是決定富貴生死的人，還是很清楚的。

只不過，這位年輕英俊的皇太子殿下，到底是留下了些許痕跡。

這種特殊況下，那與綺思，便被無限放大。

當此刻的柳姬異常敏，子骨當場就了半邊，心難耐，急急息一聲，就往那邊奔去。

“殿下！”

嗓音百轉千回，衫半褪的尤搖曳而來。照理說，以高煦此刻都差點燃燒的狀態，他應該失去理智，一把將人按住，扯去薄紗，就好事的。

只不過，他并沒有。

高煦雖如火焚，但他完全沒有失去理智，他很清楚自己如今狀態，正在做何事。

他本有些暴躁，那清晰的脂香氣，卻立即讓他產生生理厭惡。

“嘩”一聲水響，高煦倏地站起，出浴桶，微微側便是一腳，足尖猛踹在飛奔而來的柳姬上，正中膻中。

這一腳力道不小，柳姬便被踢飛，倒摜在柱上，又重重摔倒在地，人事不知。

“殿下！”

屋里這麼大靜，外面守門的張德海當然聽見了，他連忙推開房門，“殿下可有礙？”

他是伶俐人，一眼過去，便明白了七八，他沒顧得上柳姬，忙急急詢問自家主子。

“孤無礙，”高煦聲音繃得很，“林可到了？”

方才一出聽雨閣，他諸般命令便傳了下去，其中一個，便是召喚林。不過由于時間短暫，林還未見人。

不過也差不多了，張德海剛要答話，主仆二人便聽見外面有腳步聲響起，由遠而近，急促而迅速。

“屬下來遲，請殿下恕罪。”來人正是林，他立即跪地請安。

主子渾，境有異，他擔心，但更知道自己本分，只關切問了一句，便回歸正事，“殿下先前傳話，屬下已命人布置，不知主子還有何吩咐？”

“將這個人弄出去，按先前計劃行事。”

皇帝當場賜了鹿，高煦察覺有異，隨后瞥一眼陳王空空如也的席位，更印證了心中猜想。

皇后既然苦心籌謀了這事，當然不是讓他隨意寵個人了事，對方必有后著。

這表現異常的柳姬，顯然就是這后著。

高煦冷冷挑，出一抹諷刺的笑意，該做的準備，他已經吩咐下去，反擊馬上可以進行。

“傳信丁文山，立即按計劃行事。”

“屬下領命！”

時間迫，林也不廢話，出場抖開一件薄斗篷，裹住地上昏闕的柳姬，扛起就出了門。

“殿下，您……”

房僅余二人，張德海心焦，這取冰的人怎麼換不回來？

其實，高煦的估算還是無誤的，這麼短暫的時間里，冰還是取回來了。

張德海大喜，忙道：“趕敲碎，抬進來，快！”

主子呼吸愈發急促，再晚就不行了。

不過，這冰到底是沒用上，因為又一陣急促奔跑聲響起，前去接應太子妃的太監們氣吁吁，一人揚聲道：“娘娘，娘娘回來了。”

紀婉青提著擺奔僅房，使出這輩子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跑，也得厲害，“殿下，殿下！”

只是，心里惦記著高煦。

一進房門，迎接的是悉的懷抱，還有鋪天蓋地而下的熱吻。

高煦很用力擁抱，呼吸灼熱，作很急切。

紀婉青也顧不上休息，只大力回抱他，并仰臉主回應。

他渾，軀繃，屋里沒有其他人，卻有一大桶冰冷湖水，方才在外面，還見到太監在急急敲著冰塊。

很明顯，即使沒有趕到，他是打算抗過去的。

他本是皇太子，人唾手可得，這世道，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

或許，這還夾雜了些其他原因，但也不妨礙紀婉青此刻。

的心很，突然很心疼他。

“青兒，今兒要委屈你了。”

妻子終于在他懷里，悉的甜香包圍者他，已屆忍邊緣的高煦瞬間發，立即俯。

高煦的很灼熱，作很急，雖勉力控制，但手勁兒依舊不小，讓生疼。

“青兒不委屈，我只想殿下不難。”

紀婉青主配合他的作：“殿下可不許憋著，若傷了子，我可不依的。”

妻子溫，熨帖了高煦的心，他熱似火，一顆心卻潤似水，低低“嗯”了一聲。

室溫度陡然攀升。

張德海識趣兒，早在太子妃沖進門時，便退下并掩上門。

自己親自守著，不讓其他人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