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二爺臉都綠了。

他直腰桿，著氣怒道：“沒人指認我，你憑什麼說是我做的？”

“別急啊！馬上了！”

一番盤問和觀察，商夏已經了解清楚，這些人不過都是做活的尋常百姓。

只是有些壯力氣，平日里在商家幫工，得了商二爺的好，關鍵時候一商二爺。

其中有些人，甚至只是為了些微的銀兩。

程方或許絕對忠于商二爺，但其他人，就未必了。

商夏輕袍緩帶，白長發，緩緩走到一伙人面前。

“大家伙兒聽著！”

的聲音清脆冷厲，落地有聲，讓所有人都不靜了下來，抬眸看著。

院子里，青龍衛楊巡剛用一塊尖銳的石頭磨破了繩索。

正要起翻墻逃跑。

商夏一子敲過去，就將他敲暈在地上。

“不管是誰指使的你們，你們持刀闖相府大小姐院子行刺我，并險些傷及蒙世子，都是死罪！”

商夏的聲音在院子里傳開，只震得人心神一。

“但我現在，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商夏聲音放緩。

“只要你們說出事的真相，說出到底是誰指使的你們來打殺我，我就可以放了你們，對于過往事，一筆勾銷，一律不究！”

院子里的一群人頓時坐不住了，紛紛朝商夏看來。

商二爺的臉，由綠變白。

他面沉地盯著商夏，渾怒氣幾乎要噴出來了。

“程方不是已經說出真相了嗎？”

“二叔剛剛是沒看到，還是沒聽到？程方所說的所謂的真相，和大家所說的都不一樣，所以二叔，你覺得程方說的話還可信嗎？每個人的供詞都已經被記錄在案，就是到了府，也是沒人會相信程方的，只有言辭一致的真相，才是眾人所相信的。”

商夏輕言細語，卻是底氣十足。

商和手都在抖，他極力保持鎮定，額頭上汗水卻越來越。

后背上服也了。

“哼！有人打殺你，自然是你這個妖孽禍害，害了人，人家報復你，還有必要查下去嗎？”

“那當然。”商夏渾氣勢陡然一變，目也愈發凌厲，“要不怎麼說我是個妖孽禍害呢？今天的事我還就真要查他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商夏渾的氣勢，把商和嚇了一跳。

他連氣都不均勻了。

“莫非二叔并不想讓我查出真相？”商夏笑了，這笑容讓商二爺不寒而栗。

他心中愈發的驚涼。

“我只是覺得沒什麼可查的，你純粹是在這兒浪費大家的時間。”

商和開始胡扯了。

“好！”商夏點點頭，冷笑一聲，“二叔說我浪費時間，那我就快一點嘛。”

商夏挑起眉梢，轉頭看向一干皺著眉頭思索的人。

“我只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一刻鐘后，還不說出真相的人，我將絕不留，全部給京府的府令大人來置。”

一時間，二十幾個男人全都猶豫起來。

他們犯的可是死罪。

若是就這麼死了，實在是不劃算。

他們不就是為了幾個小錢，才干的這喪良心的事兒麼？

現在銀子還沒拿到手，反而先送了命，實在是蠢！

若是大小姐能夠既往不咎，饒大家一命，真是件天大的好事。

可是，要他們出賣商二爺，貌似又有些不義。

商夏目掃視眾人，開了口：“我相信大家都不是大大惡之人，不過是沒弄清楚狀況，聽信了人的讒言，甚至，有可能聽人說我是個大大惡之人，才會跑來打殺我，是麼？”

“是啊，大小姐，我……我們還以為你是個黑心腸的人，到打殺四方，欺負宇爺，所以才……才來冒犯你的。”

陳二牛是個老實人，頓時就忍不住開了口。

他親自見了大小姐，覺得大小姐本人和商二爺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大小姐還關心他親的事兒呢！

陳二牛雖沒說是商二爺干的，但說話的時候，眼神不自主的就掃向商二爺。

他不想坐牢，也不想死，他還有新娘子等著他去娶呢。

商夏就知道有人散布的謠言，四蠱人。

“我商夏行得正坐得端，日不怕人，夜不怕鬼神，我所做的每件事，都不會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我只打該打之人，只懲該懲之惡，絕不會傷及任何無辜。”

商夏一席話，讓現場靜若寒蟬。

眾人目熱烈地看著商夏，大小姐看起來雖然冷，但確實不像是大大惡之人。

其他的人也有些搖了。

“大小姐是好人啊！”

一個婆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正是之前在賬房領月錢的徐婆子。

徐婆子已經領了月錢，給自己家里的老娘看了病了，如今老娘也有所好轉。

“大家有所不知，之前賬房管事的朱通克扣我們的月錢，是大小姐拿自己的月錢給我們補上的，大小姐這樣的人，上哪兒去找啊？”

“是啊！我被克扣的月錢也是大小姐做主給發下來的，我絕不相信大小姐會大大惡的事，大小姐懲人，一定是有理由的。”

人群里的幫工劉春也站了出來，為商夏說話。

亓不自覺的往后退了幾步，不敢出臉來。

接著，相府里陸陸續續有人替商夏說話。

眾人這麼一說，一些原本純良的人頓時就覺得自己是上當了。

也更加猶豫起來。

徐婆子看許多都是老實干活的力氣人，不由開口勸了起來。

“我看大家個個都是青壯年勞力，一定是家里的主心骨吧？誰家沒有個盼著的親人吶！還是趕說了真相回家吧！大小姐說話算話，一定不會跟你們追究的。”

徐婆子現在是真心服商夏，也看得出來，大小姐只想要真相，并不是真的想把這些人送去領死。

不然，以大小姐的格，直接就把他們送府了。

才不會跟他們廢那麼多話。

就在這時，商夏冷冷開口。

“你們當真狠得下心來拋棄家里的孤兒寡母親人朋友，白白為了并不關心你們死活的人去送死，我也不多說。大家自己做決定吧，是去京府領死罪，還是說出事的真相！”

話落，商夏又神冷酷的看向眾人，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厲。

“你們只有半刻鐘的時間了，時間一到，我立馬送府。”

“我說！”一群犯事的人中，一個男人站了起來。

“是商二爺！”

誰也不會想到，最先開口的人，竟然是青龍衛楊巡。

楊巡思索了一番，覺得這次事若是鬧大了，很可能會把司惹到晉王頭上。

到時候晉王怪罪，他就死到臨頭了。

商和眼里一陣不敢置信。

他平日里沒給這楊巡送銀子啊，他說得好好的有事照顧著他們家點兒，現在居然第一個出來指認他。

“相信大小姐會說話算話的吧？”楊巡看著商夏，有些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當然。”

商夏表現得很大方，直接將楊巡的腰牌還給了他。

也不會真的蠢到拿這麼一個青龍衛，就去前告晉王的罪狀。

這晉王目前還是繼妹的未婚夫，父親的準婿不是？

再說了，胳膊肘擰不過大這道理，商夏是知道的。

真要弄這個渣前未婚夫，也不是這麼個弄法。

見商夏把自己的腰牌都還了回來，楊巡頓時就將商二爺如何給自己傳的話，以及如何說商夏的不是，又如何承諾給大家銀子，讓大家來打殺商夏，一骨碌說了出來。

楊巡一開口，許多人都忍不住了。

陳二牛想第二個說出真相，一猶豫，就被兩人搶了先。

一時間，眾人紛紛自告勇地上來說真相。

“是商二爺。”

“是二爺……”

“……”

商和一下子腦瓜子都懵了。

半刻鐘之后，只剩下了程方一人。

程方一猶豫，就也說出了是商二爺指使的他們。

商二爺氣得兩眼一番，一頭倒在了地上。

“哎呀，二叔暈倒了，快提一桶冷水來潑醒。”

商洲剛要去提水，只見商二爺渾一個激靈，連忙從地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