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煦微微一笑,說：「其實我們的書吧開業后,常有不武林中人前來，最近也認識了不人。」

劉夫人忽道：「趙掌門、陸公子,現下幽冥王重出江湖，江湖上人心慌慌,為了天下太平，蓬萊派也不好隻不管。」

趙清漪給倒了茶，說：「劉俠急公好義,趙某心生敬佩。但是這不是三十幾年前了，幽冥王只是一個古稀老人，又能做什麼？天下之惡事也並非只幽冥王一人做的,大家不過是巧立名目為己謀利罷了。既然是謀利,和做生意有何區別？像我們蓬萊派想要混飯吃,就不用借別的名頭,直接開門做生意。」

霍天放和劉夫人聽者有心,臉上不一紅。三十多年前,霍家參與圍剿幽冥王城之戰,武林中都稱是正義之師,但是當年霍震得到中毒困的幽冥王,一家得了好，未必是為了武林安寧。

當年的事霍天放沒有參與,但是霍天放一武功與這有關。

事實上,武林自然要商討防範幽冥王的事,另一個議題就是對付霍家。因為霍家借著幽冥王得到了許多武功笈,這對於武林門派的人來說就好比自己的媳婦被野男人睡了。

霍家如果不能給武林各派一個說法代，這件事難了了。此時，霍家江南五省武林總瓢把子的位置已然不穩，就算是他們姻親也要用利收買了。黃山派本也是知事堂中的異類，更我行我素。不過黃山派與蓬萊派的關係倒好的。

霍天放擔心他日沒有盟友在武林大會中將會吃虧，才想到生意盟友蓬萊派。趙清漪還曾經暗示他們可以支持霍家將來問鼎天下，可見關係之親近。

至於霍家曾經對蓬萊派的算計，霍家以為只有紫英散人知道，如今早作古，霍家也不再那樣算計蓬萊派，事已經過去了。

霍天放說：「子凈，人在江湖，不由己。但是我們是朋友，當日你的救命之恩，我一直記著，將來我們三方還有更多的合作。我們也希你能在武林大會上主持公道。」

趙清漪說：「救命之恩，要麼以後再也不提了，要麼你意思一下，給一萬兩銀子就此揭過了。」

劉夫人杯中的茶差點灑了，不由得放下杯子，說：「趙掌門，不能什麼都談錢的，夫君真的很激趙掌門。明月樓和蓬萊派的誼才最重要。」

趙清漪說：「劉夫人，不知道峨眉派有什麼打算？」

劉夫人道：「自然是共同討伐幽冥王。」

趙清漪說：「幽冥王遠離江湖三十多年，現在江湖上哪一樁大案與他有關？有什麼好討伐的？」

劉夫人說：「等他做下大案時，已經太遲了。」

趙清漪說：「我不認同這樣的邏輯，比如：等到一個人殺人後再抓他就太遲了。這種邏輯是有問題的。請問，一個人若是沒有殺人，府憑什麼抓他？在人還沒有犯罪時，又怎麼認定誰是罪犯呢？至於三十多年前的恩怨，上一代也做過了結，幽冥王殺過人，當年的白道聯盟混著敗類，借著討伐幽冥王殺了多人？若是再興起這種討伐，誰能控制得了？還要死多無辜之人？」

劉夫人了拳頭，也是希能幫到丈夫，所以希蓬萊派可以出席武林大會，並且與霍家站在統一立場。只要武林大會上主張討伐幽冥王，定了這個基調，霍家就不會為眾矢之的。但是這需要一個強有力的門派來主張，不能霍家自己提議。

陸煦嘆道：「夫人心懷仁，為夫也是不及。天放兄，現在的幽冥王沒有什麼好討伐的，但是如果武林中有什麼小過節和誤會，要是能說上一兩句話，我們蓬萊派也不會推辭。」

霍天放微微一笑，說：「也罷。可能是我們多慮了。」

趙清漪說：「我請示一下師父，看他同不同意蓬萊派淌這渾水。霍兄，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多說一句，平日謹慎一點，不要擅。」

霍天放道：「多謝了，我會小心的。」

……

送走了霍氏夫婦到了門口，回到院中，才有一個中年子走來，朝趙清漪施了一禮，正是幽冥王的弟子紅塵。

「姑娘，霍家實在不懷好意。他們已經從教主上獲利三十年，如今事敗有了危難，還要把教主當靶子。」

趙清漪嘆道：「一旦涉及利益，人就是這樣的。」

紅塵道：「姑娘又何必與這樣的人結？」

趙清漪說：「這江湖中，哪有多真正的君子呢？蓬萊派想要在江湖中混得好，有些事不能太較真。」

紅塵說：「武林中的所謂白道與我教之仇不共戴天，這怎麼能較真？」

趙清漪聳聳肩，說：「這個……我不是你們幽冥教的，你們要較真的話，我也阻止不了。」

紅塵不呆若木，想要再分辯時，某已經溜了，嘆了口氣，決定傳信給同門，讓他們有所準備。

……

趙清漪考慮了許久，留了陸煦在中原，半月後自己趕回了蓬萊島，見了紫真人。

還是向紫真人代一下幽冥王的事，不想永遠瞞下去。

紫真人嘆道：「真是孽緣，你竟然與他還有這層關係。」

趙清漪道：「這也沒有辦法，倘若你有意另選掌門，我也不會反對。但是你得快一點選人，我有很多事要做，這樣互不耽誤。蓬萊派的新產業我走投資原始資金的份和一專利費，分家后我跟陸煦自己幹了。但是我可以保證，我們絕不會跟蓬萊派為敵。」

老道士拂塵一甩，差點掃到趙清漪的臉，趙清漪往後一爺，說：「老道士，你的拂塵上都是灰，小心一點！」

紫真人說：「你把蓬萊派帶了現在這樣人人致力於做生意，現在想要半途逃跑了？」

「不是這麼說的呀。這不，我得跟你說清楚，免得你們覺得我忽悠你們。」

紫真人說：「幽冥王如何了？」

趙清漪道：「他肯定比你早死。你被囚三個月，他可是被囚三十多年，現在還活著都是奇跡了。」

「此人果然了得。」

「一個糟老頭子，沒啥的。」

「你對老頭子有意見嗎？」紫真人也是老頭。

趙清漪搖頭，說：「說實話，也可憐的。老頭子被囚三十多年，好不容易出來，他們村又被那些所謂白道給屠了。」

「村？」

「幽冥王城。」

「……」

趙清漪說：「其實，老頭子找到我，還有意想我去當『村長』，進行『麗鄉村』的重建工作。他這樣老，活不了幾年了，死了兒子，大小老婆也死了，所以才指我，我是不想出錢出力的。但我就算不去當『村長』，總也不能看著江湖中人把什麼髒水都往他上潑，或者把他當廁籌用吧？如果這個武林大會要那樣搞，搞得跟三十多年前一樣，我也看不過去。」

本來因為霍家曾經對著蓬萊派使那樣的謀，江湖傳出那樣的風聲，大家都盯著霍家，能給趙清漪扭轉原來的走向提供機會。可是如果再搞這樣的結盟，不論對付誰，死的最多的一定是無辜的老百姓。

紫真人道：「如果像三十多年前一樣江湖再起混戰，豈不是又要死那麼多無辜。」

「是呀！江湖中的投機分子都借著他的名號殺人越貨，這絕非武林之福。」

紫真人說：「你也不要跟我來以退為進這一套，你接掌蓬萊派多年，你想做什麼事，也不必事事問我。」

趙清漪擺了擺手，說：「真不是以退為進。我不當蓬萊派的掌門的話，我自己開公司后還是可以聘請蓬萊派出的人的。我當個純粹的老闆就好。」

紫真人白了一眼，說：「到時我請紫師弟隨你一同去武林大會。他近些年傷全好了，功夫還進不，應該能助你。江湖上不可再興三十多年前那樣的殺伐。」

……

趙清漪還去看了張雲海一回，也就沒有多留在島上了。

返回江寧時，正逢不二山莊的莊主易昊雲來訪。因為陸煦正在淞江，趙清漪和楊劍風、姜素兮招待了他。

姜素兮年紀也不小了，見到這樣的江湖俊傑，不臉頰飛紅。

趙清漪暗道：我就說他很帥嘛，這是客觀評價，某人還無理取鬧吃飛醋。

他們在茶室招待了易昊雲，他來也是為了武林大會的事。他和霍家的意見不一樣，是既想抓住幽冥王，又想問罪霍家。

霍家學了他們易家的「清風劍法」，稱作為「飄絮劍法」。這就像是後世韓國人將「端午節」包裝「端午祭」申，或者像在韓裔反對英文中將「春節」翻譯「ChineseNewYear」，說「春節」是韓國的，要翻譯「KoreanNewYear」，是中國人都想收集一大桶大姨媽，照著他們的臉全糊上。

而且，霍氏子弟不僅僅學了不二山莊的「清風劍法」，不只膈應了不二山莊，武林別派也人同此心。

喝了茶后，易昊雲才問道：「我聽說蓬萊派和明月樓非凡。」

楊劍風微笑道：「都是生意往來，從前許多門派都和明月樓好。」

易昊雲說：「霍氏學各家武功，移花接木，又囚幽冥王謀利，此事總要還各家各派一個公道。我估計貴派的玄元功，也已外泄了吧。」

趙清漪取出一套書，說：「現在我們改名了，『玄元九功』，我們明碼標價出售。」

易昊雲雖然聽說過此事，但是親眼見到蓬萊掌門把書送到他面前，這又是另一回事。

易昊雲說：「趙掌門不會開玩笑吧？」

趙清漪讓姜素兮把書打開一面放到他眼前，笑道：「其實很有人買得起，五萬兩不是小數目。貴莊不差錢，要不要買一本？這是限量裝版，你看紙質多好，這字跡也清楚，就算不練也很有收藏價值，有升值的空間。」

易昊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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