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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老是那樣絕情》 第 104 章

第104章

丹韃以北是極寒之地,以南是大幕,丹韃本草廣人稀原,城池較,是個東西綿延縱橫,南北狹窄的版圖地形。

大幕水經集注圖中雖然沒有對其進行過于詳細的描述,但有一張繪制細致的地形圖。

顧儀背過數十遍,已將此圖爛于心。

目前的位置應該是在垤城與王都之間的草原上,往東南方向穿過草原,可抵達一座丹韃邊陲城市,裹城。

裹城雖不像垤城原有茶馬市集,人口眾多,但裹城距離大幕的城池晏城不遠,只隔了一道天然屏障,虎丘。

晏城,是在給顧昭的那本大幕水經集注圖中標注過的城池。

晏城雖小,可是常年丹韃、大幕馬商往來,也算是一座五臟俱全的小城。

城外有一古墓被載于大幕水經集注圖中,蓋因傳說百年前此墓中人死而復生,被掩埋數月之后,竟從中爬出,奇跡生還,不知是真有其事還是后世杜撰。

顧儀特意將此段標注在了顧昭的謄抄本中,除了晏城,也細細圈出了往南的另兩座城池,皆有相仿的或‘死而復生’或‘死遁’的奇人詭事。

想好了,若是功地茍過了劇的時間點終點,原書中的封后大典,十月十五日。

就自裹城越過虎丘,經晏城往南而行,回京去找蕭衍。

若是沒有茍過劇的時間點終點,十月十五日,一朝原地狗帶重刷。

即便彼時皆以為是死在了丹韃,至也給學霸顧昭留了線索,興許借得線索也能給蕭衍留個念想,以為尚還活著,只是跑了,并不是真正地死了。

顧儀已經不想再一次地死在蕭衍面前了。

若是當真如哈木爾所言,蕭衍當日是真的拋下了,選擇救下了趙桀的兒趙婉,最終按照原書里的劇,封了趙婉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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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即便還活著,也不回去了!

蕭狗子,真若如此,你從此以后就失去我了!

顧儀就這麼忽喜忽悲地胡思想了一夜,不敢停下,騎著黑馬從天黑跑到了天明。

如火,金霎那點亮了草原。

舉目四,幾頂茶白的帳篷零零星星地佇立前方。

顧儀勒住馬,遠遠地觀察了一會兒。

等到金黃的太跳離了地平線,才緩緩策馬走向了一戶帳篷,這個帳篷的主子是一個人帶著兩個半大的男孩子。

人走出帳外看見牽馬的顧儀,愣了片刻。

的臉龐圓潤,皮因日而黝黑,步伐矯健,一牧戶的打扮,月白長袍外扎了青藍腰帶。

顧儀連忙指了指掛在外面的青藍長袍,又往手里塞了幾個銅錢。

人反應過來,取了服給

顧儀接過,說了一句:“多謝。”

人多看了一眼,開口問道:“你要去哪里?”

顧儀答道:“要往裹城去。”

又補充說,“去尋親眷。”

人見年輕貌,孤上路,想了片刻,道:“這里有一支馬隊要去裹城販馬。

你要是愿意,可以添些銀錢,與他們一路去。”

“太好了!我當然愿意!”

顧儀本來就不打算自己一個人走,草原上空無人際之多有野雖讀了地圖,可難保不迷路,原想一路搭伴幾程去往裹城,如今此正有直往裹城去的馬隊,最好不過。

人點點頭,回頭喚道:“托耶!”

一個半大的年就從帳子里鉆了出來。

“這是我的大兒子托耶,此行也要隨馬隊去裹城,待會兒過了午后你就和他一道走。

烏納木。”

抬眼看顧儀發髻凌,一時也不知是該喚夫人還是姑娘,只能問,“你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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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儀自然不能報上真名,想給自己取個有點丹韃特,頗異域風韻的別致化名,想了一會兒卻想不出來,眼見面前的烏納木疑起來,口而出道:“我皮卡丘。

烏納木不以為意,口中重復道:“皮卡丘。”

顧儀鄭重地點了點頭。

烏納木側過,決定喚道:“皮姑娘,離上路尚有一會兒,你要不進帳來換洗服。”

顧儀早就想洗澡了,可不太好意思自己主提,一聽此話,立刻激道:“多謝!煩勞烏娘子了!”

把馬拴在了帳外的馬樁上,進了帳篷。

烏納木幫盛了一大木桶的熱水,帶著一大一小的兩個兒子出去了。

顧儀不知道的丈夫去哪里了,可能是去打仗了,想,因此就沒有多問。

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澡,洗過頭發,干后,穿回了中和金甲,套上了方才的青藍外袍,腰帶一扎,儼然是個丹韃婦了。

出門前,烏納木囑托一路關照托耶,說這是他第一次出遠門販馬。

只比矮了一個頭的托耶按照烏納木的吩咐,小聲地一聲:“皮姐姐。”

顧儀應了下來,隨托耶一起進了往裹城而去的馬隊。

馬隊趕路不慢,大半月間就行到了半程,在路上遇到了原本駐扎王都附近,卻往南星夜逃奔的一小撮馬販,顧儀適才知道原來大幕的軍隊五天前就已經打到了王都城外。

攻陷丹韃王都的進度仿佛比書中還要快了一些。

九月中的草原早已沒了暑氣,夜后的溫度更是涼了一大截。

馬隊一聽說此消息也不由得加快了行程,往更南面的裹城而去。

托耶年輕的臉上不無擔憂,“要是王都此仗真的打輸了,草原上的逃兵就會變流寇,洗劫馬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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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戰時,此馬隊中有壯年男子,多是托耶一般歲數的年和婦

顧儀安他道:“我們行得快些,早日抵達裹城,不上他們。”

*

王都守城的丹韃軍隊確實離輸不遠了。

他們沒想到大幕的軍隊來得如此之快,勢如破竹般直取腹中之地。

丹韃大軍經過一垤城之戰,折戟而歸,士氣大落。

王都城中,雖有大君坐鎮,可膝下諸子,即便是在此危急關頭,也依舊勾心斗角,妄圖掩存實力,待到此戰過去,大君死之后,以圖謀大位。

殊不知,大幕軍中本就有悉王都地形的于代,又有剛剛贏過一場,補齊了人數的十萬將士,此時正是求贏之際,連日以來,大幕以巨箭火石攻城,日夜不休。

丹韃馬上近戰了得,可守城并不是其長項,是以王都已然到了岌岌可危之時。

恰在此時,大君的大王子納呼而突然死了,王都之中人心更是作一團。

*

“尋到哈木爾的下落了麼?”

蕭衍一銀甲,坐于馬上,問側的于代道。

于代眺城門上空盤旋的黑鷹,輕搖其首,“并未。”

他猶疑道,“納呼而死了,都沒能引出他來……陛下以為哈木爾真的在王都?”

他們一路沿林而走,往北穿過草原,雖是見到了數個燒盡的火堆,可始終沒能追趕上哈木爾的影,于代不能篤定,那蹤跡就必然是哈木爾留下的。

他這幾天放出去的鷹,也沒有尋見其他飼鷹人的飛鷹。

蕭衍再一眼,火攻之下搖搖墜的王都城樓,“在于不在,城破便知。”

前方傳來數聲大響,兩扇石門被投擲的巨石撞得轟然破碎,石塊混著飛灰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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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聲長嘶之中,刀戟霍霍而響,大幕甲盾騎兵先行,破城而

蕭衍的面目被火一晃,猶有,他猛一夾馬腹,直朝城樓而去。

于代當即拍馬而上,見他踏過城門廢墟,策馬往東而行,于代心中一驚,連忙跟上。

轉過空寂的街道,哈氏舊族族徽遙遙可,是一枚鷹首,鐫刻于石門之上,只是經年風吹雨打,只余半面。

此舊宅早已無人,石門之后,地上滿是荒草。

“舅舅可還記得,此宅的地窖在何?”

蕭衍下馬回首問于代。

于代記得,宅中原有地窖存放酒釀,他小的時候還和哈木爾去過酒吃。

塵封的記憶倏然清晰,此宅中的一草一木,就連一塊石頭,于代都想了起來。

一旦想起來,他心中竟期盼,哈木爾不要如蕭衍所料,藏于此宅中。

一念既起,于代腳下雖重若千鈞,卻也只能一步一步地走向通往地窖的口。

四四方方的石板上已結了草苔,矮矮的幾叢,碧青錯,邊緣卻有半個掌印,落在灰上。

于代形一頓,余瞄見蕭衍已是站到了他的后。

他彎腰挪開了石塊,起凝視他道:“阿衍……”

蕭衍暗褐的琉璃眼輕輕一眨,“舅舅,有話要說?”

于代見他面目極其疏冷,頓時語塞。

蕭衍一路行來的焦躁心切,他都看在眼里,

若是哈木爾真捉了嬪……

若是嬪真死了……

他心知就再無轉圜余地了。

蕭衍掠過他,邁步下了石階。

地窖中的一盞燭臺亮著,微茫火下,哈木爾半靠著石墻而坐。

他的臉即便被燈火半照依然蒼白,眼看蕭衍下了石階,他笑了一聲:“陛下,找到這里來了。”

探頭一看,方見于代也跟著走了下來,嘲笑道,“原是跟著應來得。”

于代經他一嘲,臉上竟是一熱。

哈木爾看上去著實不大好。

蕭衍走行他面前,緩聲問:“嬪呢?”

哈木爾抬眼,不屑地笑道:“死了。”

地窖空寂,聲聲回響。

于代聽得心驚,不由得朝前邁了一步,可蕭衍的劍比他還快,頃刻間懸于哈木爾脖前。

“朕再問你一遍?

嬪呢?”

于代急話道:“王都城已破,你還有何堅持?

嬪娘娘在何

可是被你送到了什麼地方躲藏了起來?”

哈木爾冷聲道:“那毒婦下毒毒我,早被我一刀殺了,棄尸荒野,此刻怕是已喂了鷹鷲和野狼。”

蕭衍眸卻是一亮,劍尖輕輕掃過他的脖側,“下毒毒你?

你因此才這般狼狽?”

哈木爾瞪大了眼睛,聽蕭衍又問:“你中得是何毒?”

哈木爾自是不答。

蕭衍低頭看他臉,徐徐再問:“何時下得毒,是在城中?”

頓了須臾,“還是城之前?”

哈木爾咬牙關,不著一詞。

蕭衍卻低低笑了兩聲,“不說也罷。”

見他手中長劍往回一收,于代尚來不及暗暗舒一口氣,就見長劍刺了哈木爾的左肩。

蕭衍隨即拔劍,鮮噴涌,染紅了哈木爾的灰袍長袖。

“今日看在舅舅的面上,朕不殺你,可此一劍是為塔珠,你欠的再多,今日一劍就此還了。”

哈木爾目眥盡裂,怒吼道:“不!是你欠的,是你!塔珠才會死在了大幕!”

蕭衍垂眉將長劍鞘,轉就走,再不看哈木爾一眼。

于代了哈木爾最后一眼,嘆了一口氣,抬腳上了臺階,隨之出了地窖。

三日之后,丹韃大君暴斃于宮室,二王子納陀剛剛稱大君半日,就于陣前被斬于馬下,丹韃自此更是一蹶不振。

九月二十日,王都大軍棄甲投降,丹韃稱臣。

*

馬隊終于要到裹城了。

顧儀策馬疾行半月,已經有些吃不消了,更要命的是,覺小腹墜脹,有種不詳的預的親戚要來看了。

眼看裹城就要到了,馬隊一行稍稍減緩了速度,容馬匹休整,好賣出不錯的價錢。

日中過后,一行人正在原上放馬吃草,遠遠地一陣雜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來勢甚急,砸得隆隆作響。

馬隊中有經驗的販馬者大喊道:“快往裹城走!是流寇馬匪!”

顧儀嚇得飛快翻上馬,看側的托耶也神倉皇地上了馬。

馬隊開始往裹城疾行。

此時距離裹城不到一個時辰的路途。

流寇卻來得更快,在他們后開始拉弓放箭,行到略近之,更是拋出了繩索去套馬匹。

托耶一扯韁繩,想要回頭去趕自家的馬匹,顧儀見狀喝止道:“此刻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去!你要命還是要馬!”

托耶眼眶一紅,卻真地停下了作。

回頭再看時,幾個旋取馬的人都被馬匪中了。

顧儀和托耶更是揮了空鞭,狂奔而行。

馬匪可不只是想要無主的馬匹。

裹城的城門已然可之時,后的馬匪卻沒有掉頭的痕跡。

馬背上下劇烈顛簸,顧儀肚子愈發疼痛,已是疼出了一腦門子的細汗,頭也跟著暈了起來,搖搖晃晃地險些支持不住。

托耶焦急地喊了一聲:“皮姐姐!”

顧儀瞬間回神,勉力握了手中韁繩,直了軀。

裹城城門徐徐拉開,一隊帶刀侍衛策馬而出,穿得卻是大幕的府。

后一架四馬車架緩緩而出,車頂上斜了“茶”字旗,打著號。

只聽后的馬匪似乎停下了馬蹄,顧儀心中大喜,朝城門狂奔而去。

行到城門前,侍衛攔住了托耶二人,“來者何人?”

馬車停了下來。

顧儀扯住韁繩,滾落下馬,人剛一落地,卻覺雙腳綿綿無力,人就摔到了地上,累暈了過去。

托耶大一聲:“皮姐姐。”

也滾下馬來,急跑過去,把半扶了起來。

坐在車中之人聽見此番靜,掀開車前烏布簾,先看了一眼面驚恐的年,又轉而向地上的人影,登時一驚。

顧儀?

托耶抬頭只見車上下來一個面容俊秀的男人,上穿著一件大袖黑袍,前繡著一對黃鳥,好像是什麼服,正朝他們快步走來。

他不敢,只能提防地看他。

周亭鶴駐足二人面前,仔仔細細地看清了的面目。

怔然而立,此人真是顧儀,顧儀為何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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