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想了想，決定親自去問，他在合作商調侃的目中，告了聲抱歉，端著送的酒，到對方的卡座。

「你好。」

男人對慕婉說道。

慕婉嚇了一跳：「是你？」

男人道：「這是你送我的酒嗎？」

慕婉聞言，酒？什麼酒？

這才想起來，在看著男人唱歌時，葉梅似乎說了什麼。

慕婉看向葉梅。

葉梅道：「對，沒錯，送你的酒，剛才你唱歌的時候，一直看著，很喜歡。」

男人看慕婉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就曉得這是葉梅做的。

不過，葉梅說慕婉喜歡自己唱歌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撒謊。

男人便道：「我可以坐這裡嗎？」

慕婉連忙給他讓出位置，道：「你坐吧。」

這些年，慕婉一心撲在盛海峰上，也沒注意過周圍。

年輕時，周圍雖然沒出現追求者，但對頭小子不興趣。

這也是會迷上盛海峰的原因。

盛海峰出好，比同齡人。

慕婉早早就跟了他，再沒見過別的男人。

突然被這位儒雅男人搭訕，慕婉心跳如雷，甚至忘了想盛海峰。

「我陳覺，你呢？」儒雅男人與慕婉杯，小抿一口，視線一直沒離開過慕婉。

剛才遠看就發現慕婉漂亮，近看更是如此。

儘管長相嫵，容易被人說不正經，可他能看出來，慕婉並非那種妖艷子，相反還有些保守，所以在歌舞廳才放不開。

陳覺平時沒在外應酬，見過各種人，知道都是為了錢逢場作戲，所以片葉不沾，看到慕婉，覺得有些新鮮。

「我慕婉。」

慕婉聲音有些小，見陳覺似乎沒聽見，才又抬高聲音重複了一遍。

兩人就這樣聊了起來。

和陳覺這樣有底蘊的男人聊起來，慕婉才察覺自己的淺薄，幾次出懊惱之，只恨年輕時早早跟盛海峰在一起，耽誤了讀書。

盛海峰雖然知道的多，可他每次都不耐與自己解釋，只是敷衍過去。

陳覺只是笑笑，溫聲給解釋不懂的。

慕婉心裡發熱，忍不住道：「今天能跟陳先生你聊天，我很高興。」

這是與盛海峰在一起時，從未有過的驗。

陳覺沒想到慕婉說話這樣直白，大部分人都是變著花樣誇他，暗地裡推拉搞曖昧，慕婉卻直截了當地說清楚，不拐彎抹角，這讓他覺得放鬆。

兩人聊得忘記了旁邊的葉梅。

葉梅也不想做電燈泡，很快在發現坐在另一個卡座，被年輕生搭訕的盛知霧，立刻上前坐到盛知霧邊，故意膩聲道：「知霧，我要吃葡萄，你給我剝。」

原本對年輕生冷臉的盛知霧，聽見葉梅這膩歪的聲音，立刻笑了出來，把果盤拉近了些，耐心給葉梅剝葡萄。

年輕生一看是有主的，扭就走，也不糾纏。

葉梅吃了葡萄，就聽盛知霧問道：「你帶我媽來歌舞廳，是為了讓認識新男人？」

「嗯。」葉梅點頭，見盛知霧皺眉，問道：「你討厭后爸啊？」

盛知霧知道開玩笑，但還是無語地看了眼，說道：「你想讓我媽接新人忘記舊人？我覺得難，我媽跟著盛海峰二十多年，就沒正眼看別的男人。」

「就是因為只見過盛海峰一個，所以我才讓好好看看別的男人，讓知道這花花世界有多彩。」

葉梅道：「你以為你媽跟著盛海峰二十年，是因為他，你錯了，你媽只是因為沒見過外面的世界而已。」

就像當初的一樣，明知道吳振華是火坑，還要往下跳。

盛知霧懷疑道：「這樣真的能行嗎？」

葉梅道：「你看看你媽。」

盛知霧順著葉梅手指的方向看去，慕婉已經跟陳覺笑一團了。

盛知霧：「……」

好吧，他不人心。

昨天還在為盛海峰要死要活的慕婉，現在問盛海峰是誰，大概都忘了。

「這個陳覺不一定是好的，但沒關係，這個不行就換下一個，之後你可以給你媽錢了，不要給太多，夠每個月出來玩一兩次的花銷就行。」

葉梅道：「我帶你媽逛了百貨公司，看了漂亮服，高端護品，又帶去買新款鞋子包包，首飾珠寶，還帶去高端西餐廳，現在帶來燈紅酒綠的歌舞廳，我就不信還願意把錢花在盛海峰那個平平無奇的男人上，過以前枯燥無味的苦日子。」

盛知霧聽著葉梅的話，才知今天折騰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不由得佩服道：「不愧是你。」

葉梅笑了：「我說了，我會幫你解決的。」

盛知霧聞言，看著葉梅的目十分和：「謝謝你。」

深夜，盛知霧扶著有些微醺的慕婉回家。

慕婉坐在沙發上，等盛知霧給沖醒酒藥。

接過杯子，慕婉喝了口，忽然道：「我覺得葉梅那孩子不錯的。」

盛知霧道：「一直很好。」

「你啊……能不能爭氣點！」

慕婉聞言，忍不住道：「你只傳了我的臉和腦嗎？」

盛知霧：「……」一時不知道他媽在罵他還是罵自己。

「哎，算了，不說這些了。」

慕婉道：「總而言之，我同意了。」

盛知霧一愣：「你同意什麼了？」

慕婉瞪著他：「非得我說明白？我同意你和結婚了！哎……我現在也管不住你了，你想和結婚就結吧。」

盛知霧聞言，沉默了一會，想起昨晚葉梅跟說，今天回家睡覺不會有事。

原來如此。

可葉梅不知道，這對他來說，其實是有事的。

「媽，那都是假的。」

盛知霧道：「不是我對象，也沒打算跟我結婚。」

慕婉好一陣才反應過來：「你們又騙我？那囑也是假的？」

虧昨天被葉梅死死拿！竟然是假的！

「那個是真的。」

盛知霧的聲音傳到慕婉耳中，平靜卻又認真，「我特地蓋了章，有法律效應，我真要死了，我的產都歸梅子。」

慕婉：「……」

兒子的腦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哎。」

慕婉嘆了口氣：「你真喜歡？」

「我配不上。」盛知霧悶聲道。

慕婉聞言，心中一：「你有什麼配不上的？」

盛知霧看了眼慕婉，沒說完。

慕婉卻在這一眼中，響起過去種種，忽然捂臉哭了起來：「是我！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

可的錯，為什麼要報應到兒子上啊？！

是個爛人，可兒子……

慕婉忍不住抱住了盛知霧，哭著說道：「你沒有配不上人家，知霧，你是個好孩子，是個好孩子啊！」

遲到了二十多年的道歉。

遲到了二十多年的母。

盛知霧以為自己會和慕婉一樣大哭。

像昨晚抱著葉梅哭一樣。

可沒想到，他比想象中要平靜許多。

他只是拍了拍慕婉的肩膀，說道：「不是我們的錯，是盛海峰的錯，媽，以後你好好過日子吧，我們好好過日子。」

慕婉哽咽：「那葉梅呢？」

盛知霧聽到葉梅的名字，恍惚一陣后，才道：「我配不上呀。」

哪能讓跟自己過日子？

慕婉哭得更大聲了。

這二十多年來，怪過自己出卑微，配不上盛海峰，所以只能當個沒名分的人，也怪過盛海峰沒出息，不能對抗現實與結婚。

可從未後悔過，覺得在追逐好日子，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好的未來，所以從不後悔。

但現在，後悔了。

……

等盛知霧與葉梅再離開京城時，慕婉不再像以前那樣，著盛知霧要錢，不給就要死要活了，更沒有再去找過盛海峰，還在盛知霧的安排下搬到新家住，開始了新的生活。

沒了家裡的牽絆，盛知霧更是一心撲在生意上。

葉梅都覺得，盛知霧是不是過於拚命了？

想勸盛知霧注意，可盛知霧總說沒事。

就這樣，葉梅與盛知霧將生意越做越大，甚至還與國外的公司合作，跟對方合資，在外國開了家公司。

因為工作關係，兩人出國去分公司巡查，順便見見當地的合作方。

合作方為了歡迎他們，還特地開設晚宴。

葉梅不喜歡穿繁冗層疊的禮服，而是換上私人訂製的西服。

裡面是白襯衫，黑領帶，外面則是一條及膝的西服長外套。

拿發繩將留長的頭髮，束了個高馬尾，整個人看起來瀟灑利落。

在晚宴上，甚至還有金髮碧眼的士問是否賞臉，今天恰好是人節。

葉梅委婉拒絕。

一旁穿著白西服的盛知霧不聲牽起的手。

那名士憾離開。

葉梅看了眼盛知霧仍牽著自己的手，說道：「人都走了。」

盛知霧卻將的手握得更，把帶到了無人的花園。

葉梅疑道：「怎麼了？出來氣？」

「你……這些年越來越歡迎了啊。」盛知霧彆扭地開口。

葉梅聞言，不著頭腦，以為盛知霧在誇，便道：「你不也是？剛才起碼有三個人找你搭訕吧？」

「你都看見了？」

盛知霧中途與葉梅分開過，沒想到葉梅一直關注他。

葉梅輕咳一聲，掩飾不自然，道：「巧看到。」

盛知霧道：「剛才有四個男人和一個人找你搭訕。」

頓了頓，他補充道：「我一直在關注你，不是巧看到的。」

葉梅看了眼他薄紅的臉，忽道：「你喝了多？」

「就一杯。」盛知霧語氣里有點不滿。

葉梅湊到他前聞了聞，「威士忌？那可是高濃度……」

話沒說完，腰間一，就被盛知霧抱在了懷裡，頭埋在他口。

「……你幹嘛？」葉梅聲音有些悶。

「你真的不知道嗎？」

盛知霧道：「這些年，一點都沒察覺嗎？」

幾年前，他在得知葉梅想要招婿贅后，便覺得自己也不是不行的，沒暗示葉梅。

可葉梅一點反應都沒。

盛知霧只覺得心塞得很。

眼見葉梅被男男搭訕，盛知霧無意間喝了杯高度數的威士忌，再加上他早有計劃，此刻不再瞞自己的心意，乾脆挑明。

「察覺什麼？」

葉梅從盛知霧懷裡抬起頭，認真地問道：「你希我察覺什麼？」

約有了預。

不，早就有了預。

可不敢相信，更不敢挑明。

怕相信了，會失。

怕挑明了，會失去。

乾脆裝傻，繼續跟盛知霧在一起，當朋友。

無的，被藏在了友誼之下，心酸苦。

除非給一個肯定的答案，不然也不敢輕易踏出這一步。

盛知霧對上葉梅認真的雙眼。

這一刻，他也明白了葉梅心中所想。

盛知霧從懷中拿出一個小方盒，單膝跪在葉梅面前，打開了盒子，月映照在鑽石上。

「抱歉，我不該一直等著你來發現我的。」

盛知霧紅了眼睛，「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

原來，他們早已相。

盛知霧輕聲道：「葉梅，你娶我進門，好不好？」

葉梅又哭又笑：「哪有你這樣求婚的？」

「現在有了。」

盛知霧道：「你要的，是與別人不一樣的婚姻關係，所以我就用不一樣的求婚方式，你願意嗎？」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

葉梅道：「盛知霧，我娶你，我們結婚吧！」

……

求婚的第二天，葉梅與盛知霧就因為葉清月的婚禮趕回國。

盛知霧與分開前，說道：「贅的事，我還沒跟我媽提過，但應該不會反對……可能也沒時間反對，最近又跟陳叔叔去旅遊了，總之我會跟說清楚的，等你妹妹婚禮那天見。」

「嗯。」

葉梅點頭，知道，他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阻礙。

葉清月婚禮當日，葉梅跳上半空躲過那捧花，絕不讓盛知霧心準備的花束，落到別人手中。

拿著花束，在臺下眾多目中，走向了盛知霧。

走向了，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