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那邊……有些事。」

盛知霧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解釋道：「我得回去一趟。」

葉梅一聽他說「我家」，就知道其實是他娘找他有事。

「確定真的有事嗎？」

葉清月對盛母十分不信任。

與盛知霧認識這麼久，雖然沒有直接問過盛知霧家裏的事，但零零散散也聽過一些。

盛母經常扯各種理由，把盛知霧騙回京城，實際上是為了找盛知霧要錢。

葉梅懷疑，盛母這次是故技重施，又想把盛知霧騙回京城。

畢竟那次沒能找盛知霧要錢，如今盛知霧在外做生意已久，盛母現在心裏肯定惦記。

「你要不就別回去了。」

葉梅道：「晾幾次，讓知道拿不住你，以後也不會再用同樣的招數了。」

盛知霧苦笑道：「你覺得只是威脅威脅我嗎？」

葉梅一愣，不明所以，道：「難道不是嗎？」

盛知霧搖頭道：「你沒看過向我發瘋的模樣，真要看到了，就會知道，是真的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我以前也曾覺得，只是嚇唬我，不會真去死，有次便晾著，所以晚了一步。」

盛知霧說到這裏，拎著行李袋的手微微發抖，他聲道：「那一次，真的差點死了。」

他到現在還記得盛母滿是的樣子，總是在他夢中出現，無聲警告著他什麼。

這就是他的命。

永遠也逃不的命。

「那之後，還留有後癥，天氣冷時就會難。」

盛知霧道：「這次過年我沒回去，只是寄了些錢，說病了，要我去看，我只能回去。」

葉梅聞言，也不好再說什麼。

想讓盛知霧再狠心一些。

可沒想到盛母更狠，命都不要！

葉梅說不出讓盛知霧不管不顧的話。

知道，再怎麼恨，可真要死了對方，那滋味並不好。

就像葉勇死的那天，葉梅跟著娘回家，看也不看葉勇的。

然而晚上回去，還是哭過。

葉勇是個人渣。

他死了，葉梅覺得這對誰都好。

可仍會想起，在小時候，葉勇手忙腳給扎辮子的模樣。

這就是父母。

恨是真的恨，可很難把從骨里剔除乾淨。

只是殘留的那麼丁點，也人恨加，痛不生。

「走吧。」

葉梅不再說什麼，理解地拍了拍盛知霧的肩膀，「一起回去也好，至能在車上睡覺了。」

盛知霧聞言，掃去眼中霾，對葉梅笑了笑：「嗯。」

兩人坐上火車回京城，到了盛知霧家附近就分開了。

回來的當天，葉家為了慶祝團圓，也不在家裏吃，去外頭下館子。

在包廂里點完菜，葉梅才想起來，口腔潰瘍，剛才不該在點菜時跟老闆說加麻加辣的。

「我去找老闆。」

葉梅便出去了一趟，重新跟老闆說。

往回走時，路過一個包廂，忽然聽見了悉的名字。

「盛知霧！你翅膀了是不是？！還不給你爸道歉！」

葉梅不停下腳步。

這是盛母的聲音。

……

時間倒回盛知霧與葉梅分開，他拎著行李袋上樓，剛拐過樓梯，就見盛母站在門口，冷眼瞧著他。

看盛母站的位置，剛才似乎一直在看樓下。

盛知霧沉默一瞬，才道：「媽。」

「我都看到了。」

盛母臉不太好，「你剛剛在街口跟上次在醫院騙我的那小賤蹄子分開，你倆是從深城一起回的？」

養了盛知霧這麼多年，頭一次見到盛知霧和哪個異走這麼近。

這讓盛母有種危機，如果兒子結了婚，會不會不管了？

「我上次應該說過吧？」

盛知霧聞言，臉頓時冷了，「你罵我可以，別罵我朋友！」

盛母想說，罵那滿口謊言的小賤蹄子怎麼了？

可看盛知霧冰冷的表，盛母覺得他是認真的。

這些年，盛母雖然無理取鬧，經常找盛知霧要錢，但是試探過盛知霧底線，才知道怎麼做。

如果過線，兒子到底還會不會聽的話，盛母也不確定。

「……我罵也是因為你！」

盛母上前，打了盛知霧幾下，恨恨道：「你居然聯合一起騙我，我可是你親媽！」

那次在醫院，葉梅把盛母唬得一愣一愣的，有很長一段時間做噩夢，夢裏都是葉梅帶著追債的人上門，說盛知霧還不上錢，來還。

可時間一久，什麼事都沒發生。

兒子在深城做生意，時不時打錢回來。

盛母立刻就明白，被騙了！

「你不也經常騙我？」

盛知霧有些厭倦地抓住盛母的手，甩到一邊，往屋裏走。

他道：「你這打人的力氣，看樣子是沒事了，收拾一下出去吃頓飯，吃完我就走了。」

盛母見盛知霧這樣冷淡，腦海中不斷浮現葉梅的影，越發有危機。

連忙追著盛知霧進屋，關門后道：「你過年都沒回來，這次吃頓飯就走？你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我過年在家的時候，你也是往那個男人家裏鑽，有想過在家陪我嗎？」

盛知霧以前對這些事已經麻木，原以為自己不在意了。

可與葉梅一起過年後，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心裏也是的。

「你心裏還有我這個兒子嗎？」盛知霧嘲弄地問道。

盛母忙道：「你可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我心裏怎麼會沒有你？你看看我肚子，還有當年生你留下的妊娠紋，你爸就是因為這個嫌棄我……」

「他不是因為這個嫌棄你！」

盛知霧聞言不抬高了聲音，「他是從一開始就嫌棄你啊！你不要再騙自己了好不好？」

當年，盛父家道中落，遇見了盛母。

盛母雖然出貧苦，但夠傻夠捨得，堅信盛家能翻，所以拿出一切供養盛父。

盛父盛母給的好，不斷給盛母畫大餅，說會娶。

可實際上，盛家一翻，盛父拍拍屁就走了。

等盛母大著肚子找上門時，發現盛父剛結婚，還領了結婚證。

而，不過是個見不得人的小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