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耀宗：“除了咱們，方圓三十里連個人影都沒有，哪不能去啊。以免大雪封路出不來，無法聯系，估計會在安東和咱們這邊中間地帶找個地方。”思索片刻，“我們是邊防軍，上面也不可能讓我們走太遠。”

　“在家門口練，也野外訓練？”

　邵耀宗笑道：“只要離開軍營，都比訓練場上的效果好。”

　“那你早晚注意點，別又把腳臉凍得跟壞紅薯一樣。”

　邵耀宗無所謂，但在意，為了讓放心，道：“我知道。早上甜兒們不想起，就把練功時間改到晚上。反正還小，骨頭弱，不用這麼著急。”

　杜春分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張口忍不住打個哈欠。

　邵耀宗不敢再拉著說話。

　以前他一說得出去一段時間，平平和安安眼可見的不安。

　翌日邵耀宗說他得出去一個月，甜兒和小揮揮手，跟他再見。平平和安安點一下小腦袋表示知道，該干嘛干嘛。

　對于這個結果，邵耀宗本該高興，想到倆孩子四年前什麼樣就覺得心酸，不無慨地對杜春分說：“給你了。”

　“走吧，走吧。知道的你出去訓練。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出征。”杜春分推他一下。

　邵耀宗背著行李前往部隊。

　他起的早，到訓練場人還沒來齊。

　然而一見他過來，不過五分鐘人就到齊了。

　集合報數，邵耀宗令所有人把行李打開檢查一遍。

　天氣冷，隨時有可能失溫睡死過去，所以他不得不謹慎。

　郭師長遠遠地看到邵耀宗親自查，不問趙政委：“我怎麼覺得小邵突然變了？”

　趙政委：“以前是小營長，現在是大家長。以前半個心眼，現在恨不得長七個心眼，再不他就不是邵呆子，而是邵棒槌。”

　郭師長笑道：“那杜局得拿個棒槌揍他。”

　說起杜局，趙政委不問：“他跟我們說上面可能派人突查，這事怎麼沒影了？”

　郭師長收回視線，“正準備跟你說這事。我昨天收到一個電報，以前的老戰友跟我說一周前軍區出去了幾輛車，一直到他給我發報的時候都沒回來。”

　“不是出差？”

　郭師長道：“寧是總軍區，往哪兒出。再說了，去別的軍區也不該開車。他們那邊就有機場。”

　趙政委：“那我們從今天開始就得住這兒？”

　郭師長也是這麼打算的，早上跟士兵一起出。

　趙政委看到登上運輸車的一團：“要不要跟邵耀宗說一聲？”

　郭師長微微搖頭：“他雖然比早幾年好多了，可若是提前知道，見到那群人肯定暴。”

　邵耀宗是沒暴，差點出車禍。

　部隊周邊都是荒山野嶺，邵耀宗的一團沒必要離家太遠。

　部隊西十多公里有座小山，老鄉又到不了，所以師部就把拉練地定在那里。

　山上野多，部隊即便配了槍晚上也不敢往里去，所以就在路邊荒草地安營扎寨。

　邵耀宗怕他的骨頭生銹了，起初幾天還陪著。但他手下有一千五百人，三個營分三波，第一次拉練沒經驗，怕出事，他三波來回奔波，一周后邵耀宗就撐不住。

　副團長讓他歇著，邵耀宗窩在帳篷里心慌，正好荒草地里野野兔子遍地走，他就開車往西，那邊沒士兵，帶上槍弄一些給士兵加餐。

　路上沒個人影，邵耀宗就邊開車邊往兩邊荒地里看，結果突然迎面來一輛車，頓時把他嚇出一冷汗。

　邵耀宗以為郭師長和趙政委觀，摔上車門就想埋怨，沒這麼嚇唬人的。

　對面車上下來三個人，一個二十來歲的警衛，一個三十出頭，還有一個四十多。年齡最大的像軍人，三十來歲的反而像后勤。因為他的很白，不可能是經常訓練的人。

　邵耀宗忙說：“等一下，我這就把車移開。”

　四十來歲的抬抬手：“且慢。”往四周看去，東邊能看到一排運輸車，“出什麼事了？”指著遠的車。

　邵耀宗不知道他何方神圣，也不好稱呼首長，就直接說：“我們團在訓練。”

　“邊防師？”那人很是意外。

　邵耀宗：“是。邊防師一團。”

　男人心中一，“你是？”

　邵耀宗道：“一團團長，兼政委。”

　四十來歲的男人轉向邊的人，團長兼政委什麼況？

　三十來歲的那位小聲說：“早幾年傳遍整個軍區的間諜案，就出在這個一團。團長政委全軍覆沒，就從軍區派來一個團長和政委。

　“一團大概被那個沈雪弄歪了，思想不正，新團長和政委在這邊待幾年沒搞好，被弄去北邊戍邊了。這個團長是他們部隊舉薦的。”

　年齡較大的那位低聲說：“軍區也沒派個政委？”

　“有點關系的不愿來，愿意來的能力有限。挑個合適的不容易。再說了，到這邊當政委，不如在軍區當營長。哪怕副營長也比在這邊有前途。”

　那位不打量一下邵耀宗，長得好，氣質也正，“多久了？”

　“得半年了。”

　“也不怕再出子？”

　三十來歲的那位道：“資料上沒寫，應該沒出什麼事。這位可不是繡花枕頭。以前上過朝鮮戰場，后來給一首長當幾年警衛員，首長推薦他上的軍校。”

　那人不轉向他，小聲問：“這樣的人弄來戍邊？搞什麼？”

　“以前在軍區。您知道的，部隊最不缺能打仗能帶兵的師長。可僧多粥，沒有點過的關系，只能外放。他隨師部來的。我剛剛在車上看這位一團長的資料，來的時候他是營長。師長不舉薦，他也不能越過師長遂自薦。”

　邵耀宗不皺眉，這倆人的和耳朵快粘一塊了，嘀咕什麼玩意呢。

　“請問，你們是找郭師長和趙政委的嗎？”

　年齡較大的那位轉向邵耀宗：“是的。”

　邵耀宗側指著東南方向：“順著這條路再走十幾公里就能看到師部。”

　“不急，一點小事。我們也不急著回去。方不方便帶我們去前面看看？”

　邵耀宗眼皮一，道：“不方便。”

　三人的呼吸停頓一下，齊齊變臉。

　邵耀宗道：“抱歉，請出示你們的軍證。再往東是軍事區。”

　警衛員不由得上前。

　邵耀宗的手往后一轉，拿出一把/槍。

　警衛員詫異。

　邵耀宗：“我們在野外訓練，每人上都配有至一把/槍。”

　三十來歲的那位不說：“不能過去你還給我們指路？”

　“你們剛才也沒說看我們訓練。”找師長跟看部隊訓練的質可不一樣。

　那位被堵得說不話。

　年紀最大的那位掏出軍證，笑道：“應該的。”

　邵耀宗接過去，確定是真的，還給他就看向另外兩人。

　兩人也把軍證遞過去。

　結果三人都是后勤的，姓也很巧，趙錢孫。分別對應年齡。

　邵耀宗忍不住懷疑那個一直沒下車的年輕司機姓李。

　但現在不是他胡思想的時候，這幾人極有可能是查他們部隊裝備的。

　這次訓練不是實彈演練，帶來的槍支彈藥都是快不能用的。來之前軍/械庫的還說，最好不要再還回來。

　邵耀宗正是聽了這句才敢提槍打兔子。

　年齡最大的趙同志不問：“不行？”

　“不是。”邵耀宗期期艾艾，很為難地說，“這邊一年到頭沒什麼危險，所以裝備都，都很那個。我怕你們看到大失所以為回到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