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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高嫁》 第3章 返城

 許俊生的媽媽田香蘭看著小兒子心疼得不行了,吩咐道,“王媽,洗澡的事兒你不用管了,晚上多做幾個菜,別忘了做個紅燒,俊生吃!”

 王媽趕說,“,除了紅燒,我再做個糖醋魚!”

 夏天在北京吃個魚蝦不容易,老爺子雖說級別高,但一般只有過了秋,部隊才會分魚蝦,今兒早上去市場剛巧到有賣鯉魚的,是從云水庫里釣上來的,還活蹦跳的呢。

 王媽就趕的買了兩條。

 田香蘭親自給兒子弄好了洗澡水,又找出一套干凈的服。

 許俊生洗了澡,舒舒服服的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翹著腳,一邊兒吃西瓜一邊跟長輩閑聊天兒。

 許老爺子是老司令員了,早就退居二線了,不過一天到晚也總不閑著,尤其關心國家大事兒。

 當初各地立五七農場,是為了建設邊疆,實行的基本都是軍事化管理。

 他這輩子年輕的時候南征北戰,最遠去過朝鮮,還參與過海南解放,但后來日子太平了,就很出北京了,饒有興趣的跟孫子聊起農場的事兒。

 許俊生說,“爺爺,您不知道,我們第一年去的時候,那真的是啥啥都沒有,連個廁所都沒有,我們連隊有個上海的,特講究,大晚上起夜非要走得遠遠的,結果回來的路上到野了,嚇得爬到樹上待了一晚上,人都快凍僵了,您猜他到什麼了?”

 許俊紅在旁邊做作業,忍不住,“到什麼了二哥,狼嗎?”

 許俊生說,“山林子里頭真有狼,我們連長一再強調一個人不能走太遠,但那個人看到的不是狼,是個傻孢子!”

 許老爺子和許俊生的父親許漢都哈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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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香蘭不聽這些,小兒子現在終于回來了,著急給安排安排工作,好工作那都是有數的,必須提前占了才行。

 “俊生,你想過沒有,你想去哪兒上班,媽給你聯系了好幾個單位,我們工商局正缺人呢,你爸大學里也有崗位,再就是經貿局,還有銀行,都是干部份。”

 許老爺子盯著兒媳婦問,“俊生的條件,夠格嗎?”

 不是他不心疼孫子,而是怕讓人背后議論,說他徐家山的孫子,是走了后門進去的。

 許俊生是他看著長大的,這孩子雖然有點混蛋,但聰明,心思活泛,哪怕從工人份做起,肯定也能當上干部的。

 當年他也不過是個大頭兵。

 田香蘭回答,“當然夠了,俊生是高中畢業才下鄉的,這幾家單位招工的條件就是高中畢業!”

 許老爺子微微頷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滋溜了一口。

 許俊生說,“媽,我這才回家,你讓我歇一歇?”

 在大興安嶺農場,一年四季都忙的很,他是伐木工,這活兒累,他本來是個爺秧子,以前本沒干過這活兒,一開始虎口都給震裂了,還有好幾回差點讓樹給砸底下了。

 現在回來了,渾的骨頭又都犯懶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小日子過得,每天九十點才起來,吃飽了就逗一逗家里的貓狗,陪著老爺子下下象棋。

 他是個臭棋簍子,回回都把老爺子氣得夠嗆。

 除此之外,來找他的人也多,他這麼多年沒回來了,這一回來整個胡同的人都知道了,相鄰的胡同也知道了,他原來的同學朋友可多著呢,串門的人上午一波,下午一波。

 不管誰來,他都跟人家興致的侃大山,順便打聽這兩年北京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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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玩了五六天,田香蘭就急了,好幾個朋友都催了,說許俊生再不去報到,人就不給保留崗位了。

 聯系的單位,那是個頂個的好,別人破頭都不一定能進去。

 這天傍晚回到家,問道,"俊生,你想好沒有,想去哪個單位上班?”

 許俊生說,“媽,我要去經貿局。”

 田香蘭聽了卻猶豫了,“經貿局是不錯,不過,還是不如我們工商局給你的待遇好,再說了,媽好歹也是個長……”

 話沒說完,就被許俊生打斷了,“媽,我要真去了工商局,以后沒出息也就算了,但凡有出息了,別人還不得說我靠的是您啊?”

 許老爺子,“俊生說的對,在你手底下干活,出了病你得兜著,干出績也顯不出他!”

 許俊生的爸爸許漢也說,“經貿局不錯的。”

 田香蘭辦事兒很快,立即就給經貿局的老同學打了電話,放下電話就笑了,“俊生,明天你去報到就行了!

 第二天許俊生起了個大早,換上短袖白襯衫,興沖沖的騎上自行車去經貿局上班了。

 自己的兒子越看越喜歡,田香蘭盯著兒子的影出了胡同,轉頭笑著跟丈夫說道,“廣漢,你看俊生多神啊,這麼帥氣的小伙兒,不多見吧?”

 他們兩口子都是相貌很好的人,許俊生長得酷似許漢,父子倆簡直如同一個模子里出來的,這話貌似直夸了兒子,實際卻也夸了丈夫。

 許漢笑得特別開心,“香蘭,咱也上班去吧!”

 林雨珍這些天的日子可遠不如許俊生。

 回來第二天就去了知青辦,找到自己的檔案把戶口給落下了,糧本也發了,但工作就沒著落了,負責這事兒的杜主任說,前面排著一千多號人呢,讓也別干等著,自己先找找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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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就把這話遞給爸了,林二爺是有不朋友,但普通朋友也就限于吃個飯遛個鳥,能白送給他一斤的,就算是頂天了,找工作這樣的大事兒,本不行,還有幾個是多年的老了,但也都跟他一樣,整日游手好閑的,沒個像樣的社會關系,也使不上勁。

 林二爺當年看大門的工作,都還是林老太太給張羅的呢,他為難的說道,“雨珍,咱們家現在也沒個能耐人,你大伯在國外這都多年沒信兒了,你幾個姑姑家日子也都過得不行,估計找不到什麼門路。”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你要不要走一趟秦家胡同,興許能想出點轍?”

 林雨珍的姥姥姥爺家住秦家胡同,現如今老兩口都不在了,老房子是大舅二舅住著的。

 別看離得不遠,多年都不走了。

 林雨珍不高興的說道,“爸,您不是不讓我去姥姥家嗎,還把我大舅罵了一頓,我不去!”

 林二爺訕笑了一聲,解釋道,“我聽說,你大舅二舅又回學校上課了,興許能找到點關系呢?”

 外家都是文化人,姥爺生前是高中教師,大舅和二舅也都是師專畢業,畢業后也都是高中老師,但大舅那人子直,曾說過兩回不合適的話,被人家揪著尾了,□□了好幾回,工作自然是沒了。

 二舅跟著吃瓜落兒,也丟了工作。

 那時候林雨珍還沒下鄉,大舅家糧食都讓人搶了,斷頓好幾天了,著頭皮來借點糧,結果林二爺不但沒借,反而把人家臭罵了一頓。

 林雨珍拿了一碗棒子面要送過去,被繼母發現了,也挨了一頓罵。

 自此后兩家就斷了來往。

 現在冷不丁的就去了,去了就讓人家幫著找工作,忒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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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雨珍說,“爸,你想什麼呢,我大舅二舅才恢復工作,哪有什麼關系啊,別去為難人家了。”

 林二爺覺得閨說的也對,他那兩個舅爺,特別死板,本不會辦事兒。

 要是他是中學老師,沒準這會兒都能當時副校長了,最起碼能當上年級主任,他兩個舅爺倒好,什麼也沒撈著。

 林雨珍又說,“爸,我工作的事兒,您甭管了,還有,我找對象的事兒,你也別管了。”

 林二爺老早就想問了,也跟黃翠芬私下討論過了,認真瞅了瞅親閨的臉,低聲問,“雨珍,你那了好幾年的對象黃了?”

 前兩年林雨珍來信要結婚,他特意找人打聽了,雨珍找的那個對象,家里條件特別好,父母都是高級干部,爺爺還是司令員呢。

 這樣的背景,要是倆人關系還熱乎著,找個工作那不是小菜一碟嗎?

 何至于現在這麼作難嗎?

 林雨珍沒理他,轉去了外面的小房。

 這房子是用七八糟的材料后搭的,冬冷夏熱,除了承擔了廚房的功能,里面靠墻還放了一張單人床和一張桌子,林雨珠住這兒。

 西廂房從小睡的小床現在是林宇強的,沒辦法,只能也住小廚房。

 兩個大姑娘再苗條,睡一張單人床也是的要命,晚上睡覺都不開,生怕掉下來了,這會兒趁著林雨珠不在,正好舒坦的睡個午覺。

 下午,林雨珍去了一趟同學家,這同學趙林華,和一樣也去了大興安嶺,不過,人家去年九月頭一批就回來了。

 趙林華已經在食品廠上了半年班了,今天春天的時候,還往農場給林雨珍郵了一個包裹,里面都是好吃的各種罐頭。

 兩人打小兒就好,從小學就是同桌,關系好的不得了。

 “雨珍!你終于回來了!”

 趙林華歡喜的拍了拍的肩膀,拉著坐下后,跑到廚房很快又出來,手里拿了罐頭還有餅干花生什麼的。

 趙林華十分嫻的開了罐頭,遞給一把勺子。

 兩人一邊吃東西,一邊閑聊天。

 “雨珍,你檔案過來了吧?”

 林雨珍點點頭,“過來了,戶口都落了,糧本也發了,就是工作還沒著落,人家知青辦的人說,前面有一千多人等著呢。”

 趙林華說,“可不是嗎,現在各地返城的知青越來越多了,我也是幸虧回來的早,我明兒上班去廠辦幫你問問,看看包裝上還招不招臨時工。”

 林雨珍就是為這事兒來的,笑了笑,說,“林華,這事兒不管,我都謝謝你啦。”

 趙林華錘了一下的肩膀,說,“咱倆誰跟誰啊,你咋還跟我客氣上了?”

 不過,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也不能同學。

 第二天,林雨珍等家里人都出去了,也換了一套服出門了,先找人把糧票換了酒票和點心票,然后去副食店買了兩瓶北京大曲和兩包桃,小心的放著網兜里拎著。

 一路打聽著去了知青辦杜主任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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