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晞見進來總共說了兩句話就要走，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隨即意識到失態，調整好緒，揚了揚眉，往后一靠，漫不經心問道：“這就走了？莫營長？”

這著重強調份的用詞令莫曉離去的腳步一頓。

姜晞畔譏諷更深：“也是，病房不是談正事的地兒，等我傷愈出院，辦公室等你。”

這怪氣的話。

令莫曉原本都要踏出病房的腳又了回來。

噠噠噠走到床畔，再也忍不住杏眼怒張，瞪著姜晞。

如果還是小時候，一定已經跟他干了一架了。

但此刻，眼前這人遍鱗傷，甚至這傷還是因而的。

莫曉除了干瞪眼，哪里都輕不得。

兩人對視一會兒。

莫曉將憋屈回心底，深深呼了好幾口氣。

才盡量使自己平和地開口道：“你好好養傷，我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再也不給聽見姜晞張的機會，以極快的速度閃出了房門。

病床上，姜晞還在發愣。

莫曉剛剛說什麼？

明、明天……再來看他？

這麼些年，他明里暗里也過不次傷，但莫曉一次都沒來探過他。

別說探病了。

兩人同在負10層，而且以他二人的份，天眼基地上下數十層絕大部分地方都能通行無阻。

卻連見上一面的機會都有。

姜晞看著自己被打了石膏的，恍惚中忽覺劇痛襲來，這劇痛提醒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莫曉真的明天會來看他。

而且，還可能會經常來看他。

不帶其余公心的，只是，來看他。

……

莫曉從病房出來，馬不停蹄奔回了野草營營地。

新任野草營營長，才真切會到原來平日里秦笑看著吊兒郎當，實際上工作非常重。

許多事，都等著來理。

忙完日常工作。

莫曉忽然批了一份特殊的文件。

幾乎是在剛批完沒多久，全天眼基地、社會各界都收到了這個消息。

野草營領域外的電子公告屏上，顯示著一份征兵文件。

這本來是極其普通的一件事。

但今日上面的容，卻使它變得不普通了起來。

“野草營竟然拓寬了征兵條件？”有圍觀者驚嘆道。

“麻煩讓讓、讓讓！是真的嗎？”有人不知從哪兒趕來的，滿頭大汗地穿過擁的人群到前排，“野草營真地開始收普通人了？”

“上面寫著呢！”有人驚道，“只要能通過考核，普通人也可加野草營！還是新任營長莫曉特批！蓋著公章呢！真得不能再真了！”

“這不扯淡嗎？”有人心里犯嘀咕，“野草營全是一群半染者怪！普通人哪兒能跟上他們的節奏？”

“話可不能這麼說，適配并注了免疫蛋白的普通人也很強的！”

“對啊！而且這也不是先例啊！我記得莫營長所在的477小隊里，不就一直有一位普通人嗎？那位‘神使’瞿影，不就是普通人？”

“說得也是！”

“太好了！我一直都想加野草營！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我也是！當初我家里人都快死了，是野草營的軍人同志幫助了我們！”

……

野草營征兵條件更變的消息席卷了全基地。

連日來不斷發酵。

令人詫異的是，反響最熱烈的，竟是各大福利院和學校。

這些青年大都慕強。

邊防軍里姜晞個人風頭太盛，將其余人都蓋了過去。

而野草營則不同，里面各有特的強者常常為這些小孩兒們課后津津樂道。

每次野草營的戰士完兇險的任務回來時，夾道總會有跑出來的小孩兒圍觀，只為看一眼自己的偶像。

所以，許多年輕人從小都夢想著自己也能有一天，加野草營，與志同道合的朋友們組一個自己的戰隊，去外面的廢土世界為家園而戰斗！

……

負12層的福利院兼學校里。

某個角落，有一棵大樹，樹下花壇里灌木叢郁郁蔥蔥。

樹旁是一道圍墻。

墻外是一條清冷的小巷。

跳下圍墻，拐過這條小巷，再跑一段距離就能繞到主街道上。

學校里的調皮學生們，多知道該如何避開門衛室戴著老花鏡還得拿個放大鏡查崗的大爺，溜出校門。

此刻，有兩個年坐在圍墻上。

“魚哥，你真要去野草營啊？”荀寬撇了撇嘆道。

數年過去，他如今已長年模樣。

只是廓秀氣，一雙眼睛和莫曉很像，又大又圓，常常讓人誤以為他倆是親姐弟。

外人看見了，直夸老莫會生，兒子兒一個比一個漂亮。

游魚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已經年，而荀寬還差點兒。

關于報名野草營的事，荀寬已經在他耳邊嗶嗶幾天了。

游魚認為，他這是典型的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心態。

荀寬才不在乎游魚的臉。

反正這哥們兒從小就一臉司馬相，郁得跟剛從殺手組織里出來似的。

也不知道小小年紀，哪兒來的戾氣這麼重。

不過他寬哥為人和善，當然是不會計較這些的啦。

荀寬眼珠子轉呀轉，使勁兒地在游魚耳邊埋汰野草營。

當然，主要是埋汰他那個便宜姐姐，說如何如何不好，進了野草營就相當于了的魔爪，可千萬不能去啊！

同時還不忘吹一波邊防軍。

說著說著，游魚自顧自垂眸思忖自己的，紋不。

反倒是荀寬，后腦勺忽然挨了一記。

“媽呀！”他吃痛地著后腦勺，發現是一塊石頭，“誰呀？敢拿石頭砸你寬哥？！”

“誰？我是你姑！”下方灌木叢里，首先冒出兩個羊角辮。

隨著樹葉沙沙的響聲，鉆出一個腦袋。

原來竟是一名豆蔻年華的。

里叼了塊面包，手上還拿著幾塊碎石。

看來，剛才砸石頭的人，非莫屬了。

年紀不大，氣勢倒是兇悍。

“呸”的一聲將半塊面包吐到掌心，仰頭叉腰指著墻上的年罵道：“荀寬，下次再讓你姑聽見你詆毀野草營和我莫莫姐，你挨的就不是石頭了，而是平底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