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唐通笑了;「兄弟我雖然不知,不過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狗日的流寇洗劫京城兩月有餘,京城權貴豪門被他們洗劫一空,肯定是得了大量財寶。李建安追擊闖賊,八是沖著發大財去的。」
吳三桂點了點頭;「確有幾分道理。李建安去追闖賊,倒讓我有幾分難做了。」
就在這時,遠忽然傳來馬蹄聲。
吳三桂轉過頭仔細一看,幾匹探馬向這邊跑過來。
探馬隊伍頭前帶路的人手裏拎著燈籠,是自己的探馬。
幾個探馬到了近前,後面還跟著兩個韃子軍頭。
眾人下馬後,來到吳三桂近前。
吳三桂兄弟和唐通迎上去幾步。
幾個探馬跪倒在地,探馬頭子喝道;「報大帥!睿親王多爾袞派人來了。」
後面兩個韃子軍頭昂首,慢步走過來。兩個人沒有跪拜吳三桂,而是一臉的傲氣。
吳三桂率先拱手,笑道;「兩位上差路上辛苦了,不知睿親王有何示下?」
兩個韃子軍頭當中,有一個正是富察康。
富察康仰著腦袋,對吳三桂笑道;「睿親王說了,寧遠軍不必急於進京,也不必追擊闖賊,只在原地待命。待大軍匯合后,再做定奪。」
吳三桂有些氣憤,拱手說道;「闖賊殺戮我吳家老小三十餘口,我與闖賊不共戴天,已決意連夜追擊闖賊。你們回去告訴睿親王,京城我不去了,闖賊我一定要追!不殺闖賊,我誓不為人!」
富察康已經看見三十幾口棺材,還有裏面的。他猶豫一下,又說道;「睿親王的命令,我已經傳到了,還請吳將軍三思後行。這邊事,我會稟報睿親王的,告辭了!」
富察康說完拱拱手,向手下人一擺手,轉走了。
吳三桂拱手還禮;「恭送上差。」
送走富察康,吳三桂四看了看。
這時候,寧遠軍已經在收整行裝。
劉振山、夏承德、郭雲龍等人陸續聚集過來。
吳三和吳三輔停止哭嚎,圍攏過來。
眾將聽說多爾袞讓他們原地待命,都有些憤恨不平。
劉振山說道;「當初說好的,我寧遠軍與大清只是合作關係,引清兵關是為了給先帝爺報仇。如今多爾袞意氣指使,公然對我等發號施令,簡直欺人太甚。」
夏承德道;「多爾袞不讓我等境是何居心?」
孫文煥道;「多爾袞不知道京城已經被搶了,害怕我等先進京城,搶了他的財寶和皇位!」
「對!老孫說的對!」郭雲龍對吳三桂道;「大帥,營里的兄弟們已經準備好了,是否連夜開拔?」
眾人都看向吳三桂。
吳三桂皺著眉頭,正在深度思考。片刻,他抬起頭來,環顧眾人,說道;「京城裏糧草都被搶了,去不去的沒什麼用。我等應該追擊闖賊,一來報仇雪恨,二來搶奪財寶。」
「剛才我被氣糊塗了,如今剛剛開春,夜風太大,連夜行軍必然人疲馬乏。咱們今晚休,天亮再出發。」
「李建安和山東兵馬在咱們前面,先讓他們與闖賊打上一場,看看雙方實力如何。」
眾將都明白吳三桂的意思——李建安與李自若是有一番惡戰,兩敗俱傷,正好是寧遠軍的機會。
眾將連連點頭,紛紛答應了。
…………
京城西南百裏外,涿州。
夜幕下,連片的營地和燈火綿延十幾里。
李自的聯營已經膨脹到三十多萬人,加上幾千輛大車、上萬輛小車、數以萬計的牛馬羊,簡直就是鋪天蓋地、無邊無際。
此刻,在中軍大帳,闖軍的重要將領已經匯聚一堂,正在商議軍機。
李自坐在上首,臉凝重。
闖軍的重要將領一個個也是怒目圓睜,吹鬍子瞪眼。
劉宗敏是個火脾氣,猛然一拍桌子,大聲喝道;「狗日的李建安!這條瘋狗!他不在北京城謀朝篡位,卻來追咱們這些窮哥們,這小子是不是他媽有病啊?」
左金王道;「狗日的山東兵!以為咱們闖軍是好欺負的!咱們手下幾十萬兵馬,他要是敢追來,咱們殺他個回馬槍!了這幫驢球子!」
群激憤,眾將嚷起來;「對,宰了他!」
「砍了他!」
「弄死這幫狗畜生!」
眾將罵著,場面有些混。
李自擺了擺手,眾將安靜下來。
李自看向牛金星和宋獻策,問道;「兩位先生以為如何?」
牛金星道;「李建安放棄京城,帶領兵馬追過來,肯定是別有所圖。一來,他可能是怕了吳三桂和多爾袞的聯軍。二來,他應該是聽到風聲,想著咱們營里的財寶。」
眾將聽言都是一驚。
此番進兵北京,闖軍雖然敗於多爾袞,可是卻勝了明朝,洗劫了京城。如今搶得億兆財富,也算是滿載而歸。
如此龐大的財富,足夠大順穩定天下,足夠軍頭們榮華富貴。
如果被李建安咬上了,丟失財富,那可真的損失慘重,痛心疾首。
宋獻策道;「久聞靖海軍兵強馬壯,手下將士訓練有素,尤其擅長火。」
「我軍新敗,將士們歸鄉切,只怕軍心,難以對敵。」
「現如今明軍速度快,在於輕裝簡行;我等速度慢,是因為有財寶、糧食、牲口拖累。」
「依微臣看來,不如咱們放棄一些牲口,丟棄一些沉重的資。」
「靖海軍得了東西,捨不得放棄,追擊的心也就沒了。哪怕他們還想再咬一口,有了東西拖累,速度也提不上來。」
牛金星急忙擺手;「此言差矣!咱們捨不得丟棄資,是因為咱們要西歸,丟棄了就損失了。」
「李建安的後沒有追兵,他要追擊咱們,為什麼要帶上東西?明軍留下小隊人馬看守資,照樣可以快速行軍。」
「正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明軍嘗到甜頭,只怕更加貪心,反而追得更了。」
眾將聽言又是大驚,許多人暗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