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有喜，不僅王府的氛圍不一樣了，連渝州城裏的百姓都知道從王妃討好王爺。

但凡對孕婦好的，李紀都會帶回來給李思慧。

摺子已經送去京都，李紀今年也不去京都上貢。他不去，也省得李興多心。留在渝州城裏，好好的陪自個兒的夫人比什麼都重要。

李思慧剛開始兩個月，反應比較大，等到了除夕時，便好了許多。

一年除夕又過去，當渝州城裏冬雪消融時，李紀的親隨也帶著書信去了京都。

李思慧開始翹首以盼母親的到來，又有些不安，怕山高路遠，母親會吃不消。但又很期待，想著一年多沒見，不知母親如何了。

化雪的日子，比下雪時還要冷上許多。

堂屋裏生了地暖，李思慧坐在靠窗的塌上，把木窗推出一條隙，到一新鮮的空氣，才沒有昏睡過去。

采月看了擔心，「王妃，開了窗有涼氣冒進來，若是您著涼了可怎麼辦？」

「不至於那麼弱。」李思慧看著窗外飛來一隻麻雀，期待道，「麻雀兒都飛來了，想來外邊的雪化得差不多，算著日子，渝州去的人，也該到京都了。」

采月點頭說是，「王爺說了，等院子裏的桃花結果了，夫人就會到了。夫人想您，必定會來的。」

李思慧點點頭，起道，「咱們出去走走吧，日裏憋在屋子裏，人也跟著不痛快。」

采月拿了件厚厚的狐裘披風，給主子穿上后，才小心翼翼地跟著主子出去。

冬雪化得差不多，只有涼的牆角和石頭隙還殘留一些，夾道上不知名的小草剛冒出芽尖尖。轉出小院，迎面的紅梅開得正艷。

李思慧停下賞梅，嘆道，「這株紅梅開得真好，看樹榦，有些年頭了。」

「這是我祖母在時種的。」李紀從後走來，「我祖母喜紅梅，祖父特意讓人買來樹苗，本想種滿這片園子，結果因為那年天氣不好，才活了這麼一顆。我小時候祖父會讓人把梅子摘下來，雖然梅子很酸，但加了糖去腌制，過梅子的果酸味以後，便會有清甜的香味。」

說著，李紀手拿下李思慧發梢的一朵落梅，又抿道，「那時候我並不腌梅子的味道，覺得加了再多糖，也還是酸。可祖父卻視若珍寶，每次喝茶時，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顆放裏慢慢含著。」

李思慧仰頭朝李紀看去，目溫，「祖父嘗的不是梅子，而是回憶祖母在時的味道吧。」

「是的。」李紀點頭道，「我祖父是個很要強的人，他在我跟前，從不說的話。但他這一生又太苦了，中年喪妻又喪子，含辛茹苦帶著我，卻沒能等到我長大。」

李思慧拉住李紀的手，「若有來生，他們還會在一起的。」

「希可以吧。」李紀發現李思慧的指尖微涼，拉進袖中，額頭向下靠在李思慧的發頂上，「若有來生，還請王妃不要嫌棄，我會自個兒找來和你團聚，屆時咱們再做夫妻。」

李思慧的五指被捂得熱熱的，心頭也暖，輕輕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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