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出嫁后,安芷的院子裏又新來了四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翠了屋裏的大丫鬟。
等春蘭回門那日,安芷拿了個大封包給春蘭,瞧著春蘭答答地跟福生站在一塊,安芷就放心了。
次日正午剛過,安府來了消息,說安旭回來了,不過了點傷,安芷急忙忙到安府時,卻看到安旭坐著。
「哥哥不是傷了嗎?」安芷著急問。
安旭指了指自己的右,「是了一點輕傷,不是什麼大事。回京都的路上雖有點疼,但我想著回來和家裏人過個年,便讓他們快一些。」
聽到沒大事,安芷才放心坐下。
惠平讓人上茶來,抱怨道,「我都讓傳話的人別說你哥哥傷,怎麼還是和你說了。如今你有子,大冬日的,要是磕了了,裴闕還不得找我們算賬。」
說著,惠平過來看了看安芷肚子,「這才四個月,倒是還不明顯。」
安芷著小腹道,「我聽到哥哥了傷,等不及地想過來看看怎麼回事。哥哥這次回來,能待多久?」
惠平坐到安芷邊上,笑瞇瞇地道,「你哥哥這次回來,就不回西北了。」
北漠連著兩次戰敗,西涼也和西北遞了和解書,最近幾年,西北都不會有戰事。
太平的西北,便不需要安旭也守在西北,有白家人鎮守西北,綽綽有餘。
安旭便上了摺子,想回京都來,這樣也能解決和家人分隔兩地的問題。
李興對此沒有意見,安旭能回京都,削弱西北的實力,李興反而更樂意。
故而安旭這次回來,沒有大戰事之前,他都不會離開京都,而是會去護城軍當將軍,守衛京都。
安芷聽到哥哥不回西北,驚訝的同時,又很高興,興道,「哥哥在西北時,我每次想到,都忍不住擔憂。如今能回來真好,還能和嫂嫂他們團聚,這可真是太好了。」
安旭剛回府上時,兒都不認識他,他更覺得回京都的選擇沒有錯。
「不過如果有戰事,我還是會去前線。」安旭道。
「不管以後如何,至哥哥如今會在京都,我就很高興。」自從哥哥去了西北后,安芷兄妹聚離多,就算能見面,也需要相隔很長一段時間。
如今安鄴沒了職,安旭回來,也能撐起安府。有安旭在,安芷便能心,也能安心不上。
安芷坐了會,問,「過去這些日子,舅舅他們可好?」
「都還好。」安旭有問必答,「舅舅和表哥他們都很好,這兩年西北的南邊耕地漸漸多了,西北也不像之前那麼苦。而且和西涼和解后,北邊的牛羊也能賣到西北,想來會比之前要好。芷兒不必擔心舅舅他們,反而是你,如今裴闕了首輔,你自個兒才要多注意才是。」
「我也好。」安芷笑道,「裴闕的事,基本不用我心。我自己也有書院的事做,那些學生們見到我,都得喊我一聲夫子呢。」
當過一日夫子,往後都是那些學生的夫子。安芷有了書院院長這個名頭,比起裴夫人帶給的榮耀,反而更自豪自己努力得來。
大部分子都是相夫教子,卻走了條不太一樣的路,讓期待的同時,又更加自信。
安旭也聽說了子書院的事,他從小對讀書就不興趣,所以聽到書院,便有些頭疼,「你辦書院,得人尊敬是好事,打小你就比我會讀書,若你是男子,至是進士了。」
安芷笑著說是,「哥哥小時候最逃學了,每每功課都是從我這裏抄了去。不過那會我因為是子,而不能上學,每日都是看你帶回來的書本,再幫你寫作業。」
惠平早前就聽安旭說過這些,現在聽到,不由嘆道,「我也不讀書,但母親看得嚴,我再不,也不能不讀。但後來父親去世,母親就對我放鬆很多。這麼說來,我和你哥哥都不讀書,往後家裏的孩子,怕是也不了。」
安旭馬上接話道,「那也沒事,姑娘送去書院讓芷兒教,男孩嘛,不讀書便跟我學功夫,帶他上戰場去。」
惠平不太捨得兒子上戰場,但小孩總要有個出路,便沒說反對的話。留安芷用晚飯,快傍晚的時候,裴闕也來了。
天兒開始下起小雪,惠平安排了銅鍋,一大家子分兩桌坐,同在一個廳里,十分熱鬧。
安鄴喝了兩杯酒,壯著膽子拉住裴闕道,「我是真沒想到會有今日啊,你幫裴鈺退婚那日,我真是怕死了,到現在我也怕。說來也是奇怪,天底下像我這麼怕婿的,估計是頭一個。」
裴闕被安鄴拉得尷尬,好在孟潔馬上過來帶走安鄴,「你們繼續吃,我帶他先回去休息。」
等安鄴走後,安芷悄悄地看了眼裴闕的側臉,雖然裴闕輕擰眉頭,卻還是如當年一樣俊朗。
微微往裴闕上歪了點,小聲道,「其實當年,我也怕你來著。」
京都的裴四爺,是個最不好惹的主,但凡知道他的人,都有些怵。
安旭哈哈笑道,「我倒是不怕,就是當年實在想不到妹夫還會是裴家人。那時候,我還特意代芷兒,往後離裴家人遠一點。」
裴闕放下拿筷子的手,到桌下,握住安芷,「最開始我也沒想到,能娶到如此妻。」
「咦,好麻。」惠平打了個寒,「眼下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你們恩了,快別說這些麻的話,吃完我們放煙花去,我特意讓人準備的。」
小孩們一聽有煙花就等不及了,匆匆吃完,一個個過來纏著要早點放煙花。
悅兒到安芷和裴闕中間,也央求著快點放煙花。
裴闕和安芷一人牽著悅兒的一隻手,到了院子裏,早有下人們準備好煙花。
當束沖向半空的那一刻,彩的點四散開來,伴隨著點點雪花,翩翩落下。
所有的人都在驚嘆煙花好時,只有裴闕側看著安芷,眉眼帶了溫的笑意,如同過去的許多次凝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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