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是大節日,按理沈家這種大世家該早早準備起來,可眾人都沒那個心思,用丹公主的話來說就是,“中秋哪年都有,可夫人生子卻不是。”這話就定了今年的沈府的基調,主要準備姜云珠生子的事。
其實也沒什麼好準備的,該準備的早就準備好了,甚至連檢查都檢查了三遍。
這天姜云珠卻忽然想吃月餅。
還沒到八月十五,不過這也好辦,丹公主立刻要吩咐廚房做月餅。
“母親,我自己做吧。”姜云珠道。
丹公主被唬了一下,這還有不到半個月就生了,怎麼還能進廚房!
也不是親自做,就是去廚房指揮一下。姜云珠忽然很想吃云月餅,但這個時代還沒這種月餅,肯定要告訴那些廚師,那些廚師才能做。
丹公主聽了,神緩和很多,但依舊覺得廚房那種地方,真的不適合姜云珠去了。
姜云珠其實覺還好,有了鐘嬤嬤跟自己在現代的經驗,懷孕期間門也照常做事,這麼長時間門以來,除了偶爾孕吐什麼的,都沒什麼不適。
至于廚房,沈府的廚房干凈亮,一點異味都沒有,也沒什麼不能去的。
姜云珠習慣地看向鐘嬤嬤,一向支持的。
鐘嬤嬤只覺得被架到了火堆上一樣。依照的經驗來說,確實,產婦生產前也該多,去廚房也沒問題的,可是真說了,萬一出事,可擔待不起。
可不說,自己現在可是姜云珠的人,不站在這邊……
最后,一咬牙對丹公主道,“無妨的。奴婢會跟著夫人,夫人盡管放心。”
這麼說,丹公主只能同意姜云珠去廚房。
廚房早站了一溜廚師,各個如臨大敵,生恐惹怒或者累到姜云珠。
姜云珠也不想給別人添麻煩,但覺自己真的沒事。總不能懷了孕,就哪里都不去,什麼都不做吧。
廚房的廚師之前已經在做月餅了,有豆沙餡的、棗泥餡的等等,姜云珠先拿起一塊做好的嘗了一下。這塊月餅跟現代的五仁月餅差不多,里面放了瓜子、核桃、栗子等東西,不過因為用料上乘,可比現代的五仁月餅好吃多了。
一邊吃,一邊點頭。
旁邊的大廚師又驚又喜,姜云珠廚藝高絕,他每次看做菜,都快被打擊的沒信心了。現在竟然喜歡他做的月餅?終于他也有一樣能拿得出手了。
這時姜云珠卻放下了那塊月餅,告訴大廚想做什麼月餅以及該怎麼做。
要做云月餅跟冰皮月餅,云月餅是之前想吃的,冰皮月餅則是臨時起意。廚房做的這月餅確實味道不錯,可那甘膩的餡料跟混了糖、油的餅皮結合在一起,吃多了還是有點膩的。
云月餅還好,帶甜咸味的月餅,大廚師以前還真聽說過,既然用可以,那用火應該也沒問題。
只是這冰皮月餅,他不太理解。
姜云珠也不用他理解,照著做就行了。
京城果然是四方匯聚之地,廚房的采買跑了大半個京城,還真買到了云。
將云切碎,調餡料,這邊和面弄餅皮,將餡料包進餅皮里,然后烤制,一爐云月餅就做好了。
這邊,餅皮面團也做的差不多了,把它放到冰窖里冷藏一會兒,拿出來以后直接包餡料,用模按型即可。
剛出爐的云月餅外表金黃,香氣四溢,而冰皮月餅卻白明,散發著陣陣涼意。
掰開一塊云月餅,一特殊的香混合著一點小麥的香味瞬間門飄散開來。
吃一口,云咸中略帶些甜味,跟餅皮搭配起來,清香,果然好吃。
姜云珠吃了一塊,又去吃冰皮月餅。這種月餅以前在現代就做過,那時覺它不如云月餅好吃,不過現在可能是懷孕的原因,喜歡吃清淡點的東西,這冰皮月餅涼涼的,糯糯的,就很符合的口味。
很快,丹公主跟沈大學士就吃到了新鮮出爐的云月餅跟冰皮月餅,怎麼說呢,好吃!
而廚房這邊,等姜云珠走后,廚房還剩下幾塊月餅,大廚師先嘗了一口云月餅,又嘗了一口冰皮月餅,剛升起的信心瞬間門又沒了,夫人果然還是夫人!
下午的時候,沈鳴回來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陳氏。
夏朝民間門有母親伺候兒月子的風俗,陳氏聽說姜云珠懷孕以后,一直很擔心,幾次寫信,問需不需要幫忙。
沈鳴跟姜云珠商量后,決定接進京住一段時間門,照顧姜云珠。
丹公主跟沈大學士聽說陳氏來了,都十分高興。
客廳里,陳氏心中忐忑。丹公主是皇帝的胞妹,只是一個普通農婦,兩人之間門好似云泥之別。甚至,都后悔給姜云珠寫信了。一進沈家,就看見姜云珠邊前呼后擁,本不用照顧。
“快坐,一路過來,累了吧。”沒想到丹公主卻十分客氣。
丹公主為人高傲,若是普通婦人,當然看也不看一眼的,可看重姜云珠,陳氏是姜云珠的母親,屋及烏,對自然不比對別人。
“不累,不累。”陳氏局促道,也不敢坐。
“做吧,都是一家人。”丹公主道。
陳氏看向姜云珠。
姜云珠對笑笑,示意沒事的,陳氏這才坐下。
丹公主跟聊了起來,話里話外兩個意思,一是謝陳氏養了姜云珠這麼一個好兒,很喜歡的,沈家能娶到,是沈家的福氣;二,陳氏來了,以后多勸勸姜云珠,讓沒事多休息,別總忙了。
陳氏聽得一愣一愣的,以為姜云珠嫁沈家是高嫁,而且是高的不能再高那種,丹公主怎麼會如此說。還有,媳婦嫁婆家,都是婆家嫌棄媳婦懶,怎麼到了沈家,反過來了。
這時丫鬟端來了姜云珠上午做的云月餅跟冰皮月餅,陳氏明白丹公主什麼意思了。
其實下廚房這件事吧,在農家本不算什麼。懷著姜云珠的時候,生產前一天還下地割麥子呢。農家人基本都是這樣的,趕上秋忙,你不干,難道等著下雨把麥子澆了,死嗎?
當然,姜云珠現在不需要這樣。
跟著姜玉珠去別院,陳氏終于放心了,姜云珠現在過得比想的好太多了,這就好!
離中秋越近,外面一片喜慶團圓的氣氛,沈家越如臨大敵。
八月十四這天晚上,姜云珠早早睡去。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肚子疼了起來。
沈鳴這幾天一直注意著,一,他立刻驚醒。
“我可能要生了。”姜云珠抓著他的胳膊,還是很張的,第一次生產。
沈鳴也張,但他知道他不能。立刻起,點燃燭火,他鐘嬤嬤進來。
這時差不多是丑時,也就是夜里一點左右,正是眾人睡得最香甜的時候。不過很快,府里便燈火齊明,亮如白晝,所有人都忙碌起來。
“燒熱水,對,廚房溫著的粥快給夫人拿一碗來。”鐘嬤嬤臨危不,站在那里吩咐。
姜云珠現在剛發,也不知道多久能生,趁著現在不那麼疼,趕吃點東西,好有力氣。
有人端來一碗熱粥,姜云珠其實不想吃。
“吃一點吧。”沈鳴端著碗道。
“公子,你怎麼還在這里,快出去。”鐘嬤嬤看見他道。
沈鳴卻不為所,他要在這里陪著姜云珠。
鐘嬤嬤也不敢對他怎麼樣,在旁邊干著急。
這時丹公主、沈大學士、陳氏、吳醫仙也來了。吳醫仙這次沒跟船隊出海,專門留下來照看姜云珠的。
陳氏立刻進屋,幫著忙碌起來。
丹公主則看向沈鳴,低聲道,“還不出去!”
“母親,不要管我。”沈鳴道。他已經差點失去兩次,他不想有第三次了。
丹公主拿他沒辦法,正著急的時候……
“沈鳴……”姜云珠開口,本想讓他出去算了,這屋子里這麼多人,可是一開口,肚子就一陣陣兒的疼。
“我在呢!”沈鳴握著的手道。
“發了。”產婆這時道。
姜云珠痛呼一聲,這下丹公主也顧不得沈鳴了,在旁邊團團轉。
一盆盆熱水端進去,吳醫仙在外間門,時刻關注著里面的況,外面只剩下沈大學士一個人,他是又著急又無奈,聽著里面的痛呼,從不相信神佛的他竟然開始祈求滿天神佛,希佛祖保佑姜云珠母子平安。
不然……他都不敢想!
時間門過得似乎特別慢,此刻對所有人都是一種煎熬。
偌大的院子里除了姜云珠越來越低的呼聲,只剩下一點輕微的腳步聲以及眾人的呼吸聲。
沈大學士幾乎屏住了呼吸,站在那里往里看著,心噗通噗通直跳。
太升起,清晨的第一縷穿破云層照進院子里。
“哇”的一聲嬰啼。
“生了,生了,恭喜夫人,是個小公子。”屋中傳來產婆的恭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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