砧板上都是刺目的, 而不知是疼傻了還是怎樣，居然呆站著看著“汩汩”地往外冒。

　“小茶？”阿準忙一把按住被刀切傷的地方，掌心里瞬間就灌滿了粘稠、溫熱的, 更糟糕的是，這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想必刀口不淺。

　沈小茶反應過來, 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好在被切傷的是左手，吩咐阿準不要松手，同時調出淘寶買了一瓶碘伏、一卷醫用繃帶。

　“松手！”話音剛落阿準就松手了, 卻往外冒得更厲害了，沈小茶忍疼往傷口倒了很多碘伏消毒，跟碘伏混合的紅滴落在地面，打了泥，看起來目驚心, 疼得呲牙咧，一把死死按住近心端傷口直至不再往外滲。

　“先幫我包扎下吧，扎......一些。”

　阿準看著不再出的傷口, 眉擰一把“等會兒, 先別包扎，我去采些草藥來，很快！”說完便一溜煙沖出籬笆門, 消失在后山。

　沈小茶跟阿俊面面相覷, 還沒等他們口氣，阿準捧著一捧東西風風火火沖進院子, “來, 把這刀刀口草放上去, 好得快些。”

　他將葉子背面的棕黃刮下來，不由分說地按在的傷口上，一口氣刮了七八片葉子才作罷。

　沈小茶早已不再抗拒，這東西認識，學名石韋，有止功效，小時候剁豬草傷都是用這東西敷一敷，效果極好，但長大后就見的了，沒想到卻在這里又遇見了這東西。

　“你怎麼知道這草藥的？”轉了下包扎的不漂亮但絕對結實的繃帶忍不住問阿準，他將膠布綁好翻來覆去看了看的手才緩緩開口“平日里打獵被樹枝劃上，剝皮時被刀割傷是常有的，鎮上的老郎中告訴了我這草藥的妙用，還說這東西隨可見，我之前埋水管在石壁上見過。”

　阿俊將滴的土地掃干凈又蓋了一層新泥，肚子卻在此時不爭氣地“咕唧”了一聲，他耳朵尖一下子就紅了。

　“接下來幾天我跟阿俊流做飯吧，你傷口不淺，最好不要沾水，明天要不要燉只豬腳給你補補？”阿準說完總覺得沈小茶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勁，似乎很是憤懣？

　他不解地看了一眼，沈小茶懶得理他，筷子直朝那道水煮片去，阿俊卻一手擋開了的筷子“阿姐，我記得先生說過傷之人最好不要辛辣之。”

　沈小茶氣悶地喂了一片小到里，“就吃一筷子豆芽？”說完飛快地夾了一大筷子豆芽跟青菜放自己碗里護著，那樣子生怕對面的兩人生生從碗里奪走，阿俊、阿準見狀都有些想笑。

　這次，特意買了黃豆芽，這種豆芽比綠豆芽更有嚼頭，見阿準、阿俊吃得滿頭大汗，又瞅準機會飛快地夾了一大筷子酸菜炒豬肝，心安理得吃起來，阿準張張言又止似乎又要嘮叨，先出聲制人“吃好心才好，傷口才能好得快。”

　阿準好笑地看著，你說什麼都對......

　吃完飯，夜已深了，沈小茶哈欠連天地洗漱完進屋睡覺，屋外秋風拉扯著籬笆門、發電風扇、集裝箱，“嗚嗚嗚”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突然睡意全無的忍不住將頭進被子里，被子里還殘留著的氣息，干燥又溫暖，不知過了多久沉沉睡去，夢里下了好大一場雪。

　第二天醒來，過窗戶隙往外看，屋外并沒有出現“枯山白雪”的場景，但天氣也夠冷的，用被子裹住自己，做了許久心理建設才慢騰騰地在被窩里套上捂了一晚上還帶著熱氣的服。

　堂屋的桌子上還放著昨日采摘的火棘，過了一晚竟還鮮活如初，調出淘寶買了一個白瓷瓶，裝上水將火棘/進去，白瓶紅果綠，分外清新俗。

　沈小茶滿意地將瓶子放在堂屋的桌子上，這“藝品”真是越看越好看，空、簡陋的堂屋也因此變得頗有詩意了。

　“好看，阿姐，我還以為你要摘這玩意兒吃呢。”阿俊啃著一個生紅薯走進來，看著那紅綠相間的花忍不住稱贊。

　“這東西也救命糧，當然能吃啦，只是要等到霜降后。”沈小茶走出門去，阿準早已將早飯做好，人卻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一口鍋里溫著蒸的紅薯，它們析出了不糖分，聞著就很甜，忍著燙拿起一個，在手里倒騰來倒騰去直至變得不再滾燙才咬了一大口，又又甜，比煮在粥里的紅薯更，但又不像燜飯里的紅薯那麼噎人，“趁天氣好，可以曬些紅薯干，冬天當零或者下酒都不錯。”

　另外一口鍋里則煮著紅豆粥，沈小茶暗罵阿準奢侈，紅豆可是打算冬天才吃的啊，灶臺上放著幾個盤子，打開分別是——三個咸鵝蛋、一盤辣椒炒腌荷姜、土豆，雖然土豆切得細不均，但看著仍在冒熱氣的飯菜，再多的苦、累都煙消云散了，這就是向往已久的生活啊。

　“去，你阿準哥哥吃飯吧。”沈小茶遞給阿俊一塊紅薯吩咐道。

　阿準一走進小院就激不已，將竹簍放在地上，招呼另外兩人過來看“了！我試了一次，沒想到就了。”他的手上、臉上都有灰的碳灰，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歡喜與興。

　“我沒有用那個窯，直接在空地上立了一很的的木材，然后圍著這木材將其他木材豎著擺一堆，外面加干木柴，然后點火，再蓋上泥、留上孔，等白煙慢慢變青煙后，把所有的孔都封好，等今早去開泥，底下全是黑乎乎的碳，我試了下邦邦的，且都燒過芯了......”

　兩個人看著背簍里的碳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沈小茶其實已經放棄了，畢竟這東西太考驗火候了，而且費時費力，實在不行就真如阿俊所言直接在淘寶買碳就，誰想到阿準竟然鉆研出來了。

　三個人都有些雀躍，全然忘記了昨日的喪氣。

　“吃完早飯，咱今兒再燒一窯！”阿俊、沈小茶躍躍試。

　“你手沒好利索就好好在家歇著，免得拉扯到傷口，燒炭有我跟阿俊就夠了，就堆柴的時候費些力氣，堆完柴我就回來做飯，白天讓阿俊跟小黑小白守著窯就，晚上我來守著。”阿準冷不丁地給沈小茶潑了一瓢冷水。

　沈小茶無奈地拉著粥，小聲嘀咕“就去看看也不行嗎？”阿準無奈地看一眼，燒炭漫天灰塵，有啥可看的，不過想著在家無聊也就答應了。

　趁著他們燒炭的功夫，沈小茶背著背簍在附近溜達，不知不覺就走進了林深，這會兒的森林青黃相間，但以黃居多，樹木的葉子也落得稀稀疏疏的，所以有什麼野果子也就一目了然了。

　不知走了多久，在一片喬木里發現了比大拇指豆大不了多的野生山楂，不果子已經變了，輕輕剝開外面的一層紅皮，里面是一層薄薄的果，咬一口酸酸甜甜的，還帶著一點點，也許霜降后更好吃。

　選/的果子摘了不，打算回去曬干泡水喝，或者可以做一次簡易版糖葫蘆。

　秋風乍起，搖晃著樹木，秋葉撲簌簌落了滿地，瞇起眼看著高遠、湛藍的天空，滿樹的拐棗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映眼簾，樹枝狀的拐棗比樹葉還多，彎了枝頭，可惜現在采摘為時過早，只能等霜降再來了。

　向前走了幾步，停在一片荊棘叢前，上面結滿了山藥果，這東西摘回去蒸著吃糯糯跟土豆似的，很好吃，做拔山藥豆也極味，摘完山藥豆繼續在林中溜達。

　前方的空地上有一棵杜梨樹，小小的黃褐果子麻麻掛滿枝頭，踮起腳摘下一顆，放在袖口了，猶豫了下直接扔進里，突如其來的酸讓眉皺一把！

　呸呸呸地吐出來，挑了幾顆黑褐的果子吞下去，里的那酸才完全褪去，等霜降后這些小東西才會變得沁甜沁甜的，拐棗、棗、杜梨皆如此，再等些日子吧，反正看溫度，距離霜降估計也不遠了。

　邊想邊往回走，卻毫沒察覺，在一塊大石頭后面有一雙翳的眼睛目送離去，等走遠，那人才小心翼翼地開前齊人深的茅草走出來，盯著離開的方向。

　沈小茶突然打了個寒戰，雖然秋已爬上山腰，但天涼好個秋！真冷啊，裹了服，加快了下山的步伐。

　阿準、阿俊早已碼好了柴，正等著點火，沈小茶興致地圍觀著，濃濃的白煙瞬間升騰而起，遠遠跟隨沈小茶的那人發現濃煙后，驟然停下腳步，有些驚地四張，驚恐下拔就往回跑......

　三個人有說有笑地看著越燒越旺的柴堆，沈小茶不聲地將采摘的山楂分給他們二人吃，兩個人看著紅紅的人果子，毫不遲疑地在袖子上了就喂進里。

　“呸呸呸，好酸——”阿俊哀嚎不已，猛灌兩大口金銀花水，阿準皺了皺眉，勉強咽下去。

　“阿姐，酸死人不償命，我牙都快被酸倒了。”阿俊沒好氣地道，隨后一骨碌仰躺在草叢里，夸張地哀嚎連連。

　阿準則坐下來專心致志地搗鼓一個弓箭一樣的東西，“這是啥？打獵用的？”沈小茶莫名覺得這東西有些眼。

　“到時候你就知道啦。”阿準一臉神，沈小茶沒趣地走開，信步走到菜園子里，為什麼總覺得跟昨天相比菜地里的白菜稀疏了不，眼睛，明明防鳥網、木門都好好的，唯獨多出了幾個模糊的大腳印，但阿準總往地里跑，肯定是他的吧？

　如果細看，就會發現那些腳印跟阿準的腳印完全不同，為了干活方便后來干脆給所有人都買了勞保鞋，鞋印上會有一些花紋，而那些腳印卻禿禿的，更像赤腳踩出來的。

　暗笑自己疑神疑鬼，許是昨晚天太黑，拔菜時沒看清才覺得今日了一些，匆匆拔了一些菜，跟阿準說了一聲就一溜煙跑下山去，因為一熱流奔涌而來，大姨媽駕臨了，沒有日歷的日子真是太糟糕了，每次來月經都搞得人手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