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黃鼠狼。”阿準有些懊惱，早知道就該再加把勁兒把屋后那個籬笆口子也箍好的。

　沈小茶捧起地上咽氣了的小崽，只見它的脖子上有一個小小的窟窿，這會兒已經流的差不多了。

　而三只搭更、一面籬笆墻臨時圍起來的圈里，剩下的崽、鵝苗瑟在角落，一團，地上有不跟鵝，看來它們驚不淺。

　走過去看了看被黃鼠狼咬出一個的搭更，又仔細檢查了下剩余的小東西們，見它們沒有傷才搬了一塊石頭堵住那個口。“之前我應該看到過那家伙，但當時還以為眼花了。”

　“得加把勁早點把籬笆弄好。”阿準沉了下，“而且籬笆外邊還得再弄點老鼠刺、荊棘啥的。”

　沈小茶點點頭，醒來時大概是凌晨三點多的樣子，這一折騰也快四五點的模樣了，看著熹微晨下的遠山，的意識愈發清醒，再睡回籠覺怕是睡不著了。

　“我睡不著，在外面坐會兒，你快去歇息。”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著，沁涼的水過嚨，連最后那點睡意也然無存。

　“我也睡不著。”阿準苦笑了下，一火柴點燃松明子，院子頓時明亮起來，給小院兒罩上了一淺黃的芒，輕脆的鳥鳴在籬笆外嘰嘰喳喳響著。

　“左右睡不著，先把紅豆稀飯煮上吧。”紅豆雖然沒提前浸泡，但現在天還早，再“頑固”的紅豆在鍋里煮上兩個多鐘頭應該也爛爛的了吧？

　趁著沈小茶淘米、洗紅豆的時間，阿準麻利而練地將火升起來，在鍋里加足夠多的冷水，橘黃的火苗著鍋底，歡極了。

　將米跟豆子倒進鍋里，徐徐攪，須臾，水開了，米和紅豆在鍋中沸騰起伏，白的霧靄讓沈小茶的五和而模糊，阿準看看火又看看，莫名的滿足浮上心頭。

　“火可以小點，慢慢加柴，一次不要加太多。”開鍋后，沈小茶吩咐阿準道，12歲獨自生活后，再也沒功夫跟閑如現在一般好好熬一鍋粥——有時候忙、有時候累、有時候懶。

　但其實好粥，是要慢慢熬煮的，自從用了電飯鍋后就覺得家里的粥再也不復從前的味道——效率高但卻沒有人間煙火的溫。

　思緒越飄越遠，但并未影響手里的作，隨著不斷的緩緩攪，鍋里的米香越來越濃郁，小時候媽媽總說熬粥必須時不時攪拌，這樣煮出來的粥才粘稠，米油才又厚又香，果真如此。

　油亮的米油越來越濃郁，一層薄薄的、淺褐的鍋邊糊趴在鍋壁上，隨著咕嘟咕嘟的聲音，翕著，沈小茶微微出神，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奢侈地浪費一兩個小時只是為了煮一鍋記憶中的紅豆粥。

　吩咐阿準看著鍋，自己則去籃子里挑選昨天晚上拔回來的小白菜。

　阿準見狀，直接提起一個小筐子“放一晚上都蔫兒了，我去山上拔些新鮮的吧。”說完就拉開籬笆院門往山上去了。

　沈小茶扯扯角笑了，自去和面，等阿準回來，已和好了一個半燙面面湯，“好了，讓面醒一會兒，現在開始準備餅餡兒。”

　調出淘寶，買了幾個蛋、一袋、一搟面杖后，阿準已經青菜洗好，將其放另外一口鍋里焯水，干后切碎，鍋里加多多的油炒蛋碎，等金黃的蛋碎涼后，將菜、蛋混合放一點、適量鹽調味、拌勻。

　搟餅皮，不僅是門技活還是門力氣活，沈小茶的胳膊有些發酸，但怕阿準捉不準力度，這燙面餅的皮，要薄但又不能破，很是考驗技。

　搟好的皮裝上放涼的餡兒后，再輕輕按平，薄薄的餅皮下，黃綠相間的餡料兒似乎要破皮而出，鍋里放油，小火慢煎，餅子慢慢變得焦黃。

　面餅的香味“吵醒”了小黑小白，它們興地嗚嗚直。

　“吃飯啦——”沈小茶沖屋后喊了一聲，阿準放下手里的活兒，看著桌上兩面焦黃、皮薄餡多的餅，再看看紅褐粘稠的粥，前一刻還覺得不怎麼的他，這會兒卻覺得自己能一口氣吃下十幾張餅、三四碗粥。

　春末夏初的風，從籬笆兒里鉆進來，二人默默對坐著吃粥，即便沒有佐粥小菜，也吃得有滋有味兒。

　“等小開始下蛋了，咱們就天天變著花樣兒吃，蛋灌餅、蛋韭菜盒子、蛋韭菜餃子......”秀氣地嚼著餅，眼睛卻看著角落里的跟鵝“吃不完的蛋、鵝蛋，還可以用黃泥腌著，可以放很久。”

　阿準咧笑了。

　兩人吃完，繼續給屋后的籬笆收尾，突然沈小茶拍了拍腦袋，“啊呀”了一聲！

　“還不能收尾！還有件重要的事兒沒做，現在都封口了，過不了幾天還是得開，白浪費功夫！”

　作者有話說：

　阿準：紅豆稀飯

　茶茶：青菜蛋餅

　小刺猬：橫披——配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