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憲宗坐上龍椅，等著朝臣們議事。

安福剛說了“有事啟奏，無事退朝”，沈涵之出列下跪請罪。

沈涵之從自己在北地驚聞聖上龍欠安的噩耗說起，一直說到讓那一萬人馬返回北地，但是又怕了行蹤，讓自己獲罪。所以左右為難，惶惶不可終日。

沈明聽後，氣得衝出列一腳踢在沈涵之的肩頭，將他踢翻在地，自己也氣得大聲氣，差點暈倒，還是邊上的朝臣扶了一把。

沈明站穩後，轉跪下，痛哭流涕，“聖上，老臣教養無方，養出這種孽障，老臣慚愧，愧對皇恩啊！”他一頭搶地，聲音悲憤。

沈涵之重新跪直了，也磕頭道，“聖上，此事是微臣自作主張，所有罪孽，微臣一人承擔。”

憲宗看著這兩人，沈家兩人越是痛哭流涕，他就越是口堵得慌，沈涵之為什麼忽然來認罪了？

他嗖地一下看向夏端，隻看到自己的二兒子一臉震驚地看著沈涵之，好像也是頭一次聽說，完全不知的樣子。

道憲宗的視線，夏端回頭看向憲宗，憲宗笑了一聲，“老二，你怎麼看？”

“父皇，涵之乃是兒臣的伴讀，自親厚。兒臣深知涵之對父皇一向是忠心耿耿的，冇想到他心急救駕，竟然做出這種糊塗事。犯了糊塗知錯卻不立即更改，還想掩飾，竟然拖到今日。”夏端也是一臉沉痛，然後又看向沈涵之，“父皇，涵之說他讓潘將軍帶兵返回北地，潘將軍卻在路上耽擱了，兒臣求父皇給涵之個機會，召潘將軍來問話。”

沈涵之帶回來的這一萬人馬，領軍將領做潘豫，原來是豫州守將，後來在西南大營領兵。此次征北大軍調集兵馬，潘豫這一營就被調過來了。

憲宗聽著夏端的話，心中冷笑。

夏端的一個側妃，母親就出豫州潘家，與潘豫同族。若論關係，潘豫是這側妃母親的堂兄弟。

老二這是發現自己打算拿私自調兵回京之事置他了嗎？

夏口聲聲讓潘豫進京，與沈涵之對質，潘豫進京，就是名正言順可以弄進來一批人了啊。

潘豫路上耽擱一下，就要耗費幾天時間。

沈涵之主認罪，於於理，這事都已經與夏端無乾。而自己若是直接下令將沈涵之斬首……他看了看沈明，還有蠢蠢打算為沈涵之求的員們。這是打算與自己唱對臺戲了啊！

翅膀長了，敢和自己板了！

要是潘豫大逆不道真敢帶兵衝京城，憲宗下意識看向夏天棄，那隻能靠老三率兵抵擋了吧？可是，自己的心腹將領都折損在雁門關，如今駐紮在京郊的那些將士，有幾個懷著忠君之心，又有幾個對皇命奉違？

這種被兒子們迫拿的憤恨，讓憲宗心裡的怒火不斷上湧。

“聖上，沈主事做法欠妥，念他也是拳拳忠君之心，還聖上從輕發落。”

“聖上，或許此種還有，求聖上召潘豫將軍進京。”

“沈涵之矯詔乃是謀反之心，聖上，應該斬。”

“沈大人也是了林家父子誤導，其可憫……”

一時間，朝中員紛紛出列說話，有求的，有請求嚴懲的，有和稀泥的……一鍋粥。

憲宗冷眼看著下麵吵鬨不休，嚨覺一甜，一口直接噴了出來。

“父皇！”夏天棄第一個發現，直接衝到龍椅邊上，抬手扶住了憲宗下的子。

朝臣們一下安靜如，聖上又吐了！

“背朕回宮。”憲宗扶住夏天棄的手，吩咐道。

夏端也衝了過來，“父皇，兒臣送您回宮。”

憲宗已經趴到夏天棄的背上，夏天棄衝夏端示意，“皇兄，我先背父皇回勤政殿去。”

夏端隨其後，走了兩步，想起沈涵之和沈明還跪在殿中，夏端回頭吩咐道，“沈涵之，你先回府閉門思過，等候旨意。”

沈涵之連忙跪地領命，跟著兩個林軍返回府邸去了。

夏端趕往勤政殿，安福已經將黃仲平請來，黃仲平為憲宗搭脈之後，不由苦了臉，“聖上不可再怒了啊。”

“哎……黃太醫，您快給聖上開方取藥吧。”安福歎氣，這也不是他們說不發火，聖上就不發火的啊。

夏天棄候在龍床邊上，看黃仲平把脈開方，急忙問道，“黃太醫，我父皇可還好？”

“聖上暫無大礙，王爺無須憂心。”黃仲平回了一句，轉離開帶了小太監去煎藥了。

夏端走進來，走到夏天棄邊上，“父皇如何了？”

“黃太醫說父皇暫無大礙。”

“我們到殿外等候，讓安總管帶人為父皇換件外袍吧。”憲宗此時上還穿著染的龍袍，夏端地過安福，讓他為憲宗找一的衫換上。

走到殿外，夏端看著夏天棄，“父皇龍欠安，隻怕明日晚上的慶功宴，要推遲了。”

原本憲宗在京郊迎接大軍時，說過三日後也就是明日晚上在宮中擺慶功宴，現在憲宗吐半昏迷的樣子，明日還怎麼擺酒慶功勞軍呢？

“或許父皇會讓皇兄代勞呢？”夏天棄笑著跟夏端說。

要是以前說這話，夏端肯定會認為夏天棄是向自己表示臣服。可現在，明知憲宗屬意夏翊的況下，夏端隻覺得夏天棄是嘲諷自己自作多、自視甚高。饒是他心機深沉，也不由微微變了臉，收斂了兩分笑意。

“三皇弟這話，可是折煞愚兄了。我看三皇弟從北地回來，聰慧許多，也許父皇直接讓三皇弟帶著軍中將領們大醉一場呢？”

“皇兄說的是，愚弟也覺得自己聰慧了，可能沙場上見了，發現以前怕的東西，其實都冇什麼好怕的，世上最難無非一死而已啊。”夏天棄慨地說了一句，“皇兄覺得是嗎？”

“我倒是比不過三皇弟徹。”夏端笑著誇了一句，“我們份尊貴，生死之事，哪能輕易沾惹？你以後做些危險之事，自然就能太太平平的。”

“皇兄教訓的是，愚弟明白了。”

夏天棄威脅自己不怕死，夏端心不甘不願地許諾夏天棄一個太平前程，承諾隻要夏天棄以後放棄兵權，自己登基後還是保他無事的。

夏天棄一副相信了的樣子，表示願意臣服夏端。

兩人相視一笑，也算是暫時達了表麵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