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老家在京城南邊的琴川,原本顧清韻打算繞開京城,直接將父親他們的棺材送回家鄉。現在,既然憲宗派的欽差問起顧家,那麼自己就不繞路了,直接從京城走吧。
之前吳有財在澤山道口攔截林家軍後,吳有財的人一直就留在澤山中冇有麵,顧清韻命他返回青州,帶人駐紮到石家村去。
石家村那一帶經過這幾年的改造,村子後山那兒已經能駐紮上萬人,糧食這幾年積累下來,也足夠眾人食用。
石家村的人本就激顧清韻當初的活命之恩,現在村中大半青壯都投顧家軍中,所以,村中上下一心,澤山這些年時不時鬨匪,也無人敢深山。
那裡地形蔽,離開京城不遠,出村之後就能走上道直衝京城。這一萬人,是的顧家軍。有這一萬人等在石家村,哪怕京城有變,自己也有把握全而退。
“我讓石大管事和石娘子與你們一起回去,待我們到京城後,從石家村到京城,每日派人傳送訊息,隻要斷了一日,你就帶人趕到京城來。”
“小姐放心,我會讓人每天守到三岔路口的驛站。”吳有財
安排了顧明先行,假裝路人,一路上不斷說起前顧大將軍和兩位將軍骸,終於從雁山天元峰被迎回,當年顧大將軍蒙不白之冤,連家中爵位都被收回了。顧大將軍還有位子,當年雁門關城破時年流落到匈奴手中,儘折磨,後來有幸被昇平公主發現命人送回夏國。可惜回國後由於年遭磨難失了神智,如今才恢複神智憶起前塵往事,這次雁門關大戰中,這位顧三公子和侄一起從軍,大敗匈奴,迎回父兄骸,打算上京告狀,為父兄鳴冤。
顧明常年經商,皮子練得賊溜,他選出來的人,也都是口才一流的。這些人分散著先行,道邊歇涼,城時在城門口,甚至路過村子水井邊村民聚集時,就會與人閒聊說起此事。
澤山下這條道,今年很熱鬨,先是大軍北上讓人知道了北地要起戰事了;後來匈奴攻北地不北地百姓逃難南下,他們一路說著匈奴的燒殺搶掠,讓道附近的村鎮都人心惶惶;再後來大敗匈奴的捷報一路報捷送京城,大家才鬆了口氣,鄭子詹運送太子夏競的棺槨返京了;冇等眾人唏噓英年早逝的太子殿下,顧家的事又開始流傳起來。
大戰剛過,世人正是敬仰英雄的時候,顧家百年鎮守雁門關,顧家軍抗擊匈奴的故事,本就被說書人編各種故事,傳遍南北。顧家男兒,甚至是顧大小姐顧晴的故事,更是被編了各種版本,幾乎是人儘皆知。
現在,顧明等人一說,大家馬上就知道了,故事中提起的鐵骨錚錚的顧大將軍和兩位將軍,真的回來了。
上位者總覺得百姓無知,可以隨意哄騙,卻不知道百姓心中有本帳,善惡忠,就在百姓們的心裡。
當六輛馬車拉著棺材,全素白從道上走過,兩百來人一素服,招魂幡在前引路,一個年輕男子和一個子都是一素白孝服,紙錢漫天飛舞。
有道邊的村子裡,老人拄拐問道,“你們可是送顧大將軍骸返鄉的人?”
何誌上前衝老人抱拳行禮,“老丈,我們正是送顧大將軍骸返鄉的,敢問老丈是……”
那老人一聽,卻冇說話,拄拐回頭大,“鄉親們,真的是顧大將軍的人啊!”
不過片刻之間,就有人送出桌案香燭,擺上了路祭,剛纔拄拐的老人帶著村中人跪在路邊,衝道上的六口棺材磕頭,“小人們得太平,全賴邊疆將士們戰,聽說顧大將軍和將軍、夫人們返回故土,小老兒率領族中眾人,跪拜顧大將軍。”
顧清韻和顧昀聽到這話,連忙上前還禮,扶起跪在前麵的幾位老人,顧昀衝眾人抱拳,“我帶家父家兄們,謝過諸位父老。保家衛國,衛護百姓,乃是我顧家祖訓。男兒既然披戎裝,自當不計生死,勇殺敵。”
他這幾句話,擲地有聲,村民們隻覺得眼前的青年鐵骨錚錚,讓人信任。
從顧家人扶靈返鄉的訊息傳開,不斷有聽說顧家軍之事的百姓們和鄉紳們沿路擺上路祭,跪拜英靈。
一路上行得很慢,顧三公子要為父兄鳴冤的訊息,卻是長了翅膀一樣,很快飛向了京城。
京城中,憲宗置了謝皇後和林妃,又調換了太醫之後,龍逐漸好轉,雖然還不能起走路,但是在人攙扶下站一會兒卻是能站了。
鄭子詹迎回太子夏競棺槨,太子乃是儲君,喪事自然不能低調而行。憲宗命禮部員商議之後,製定了迎接太子棺槨的禮儀流程,讓百出城郊迎,太子棺槨先在東宮停靈,待到欽天監算好日子發喪。
憲宗下旨,太子夏競乃是為國赴難,京城之中,在京民一月不得嫁娶鼓樂,外地員百姓三月不許嫁娶鼓樂,舉國同悲。
二皇子夏端命,主持迎接太子棺槨和祭祀等事。
夏端領命之後,勤勤懇懇,恨不得事必躬親,他傷心太子之死,甚至人都消瘦了一大圈。朝中員稱讚二皇子賢明孝順,有推為太子的意思。
憲宗冇有答應,倒是將五皇子和七皇子接到勤政殿見了見。
五皇子也就罷了,七皇子乃是林妃所生,林妃有弒君嫌疑,林家通敵賣國,七皇子不被生母連累,還得到了憲宗接見,這讓百們很是不滿。
憲宗冇有理睬百的反對,而是將夏端進宮,讓兩位皇子拜見二皇兄。
夏端有些看不懂父皇的意思了。若說憲宗有意立自己為太子,那讓兩位皇弟拜見自己,難道是讓自己照顧弟的意思?但是,若真有意讓自己繼位,為何不立即下旨?
憲宗讓兩個皇子拜見了二皇子之後,讓人將他們送回了各自母妃的住,林妃已經被關在宮中,賢妃娘孃親手做了吃的讓人送到勤政殿,隨後,憲宗又開始召見人了。
夏端一時不清父皇意圖,不敢輕舉妄。
就在父子兩人各有所思時,顧三公子顧昀還活著、顧大將軍父子骸要返鄉安葬、顧三公子要為父兄正名的訊息,就接連傳進京城。而顧家父子棺槨所過之,百姓路祭、學子撰寫祭文、還有百姓沿路隨靈護送之事,也跟著傳開了。
林家已經被證明是通敵賣國,那當年顧家通敵賣國之罪,就有待商榷了,夏端連忙進宮稟告,憲宗聽說百姓們的反應之後,然大怒,“太子棺槨返京,都未聽說有百姓路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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