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勇看到珍珠一眼,晚上回來跑去找順子打聽,聽說這是顧小姐的人,他那小心思就開始活躍了,手自己臉上的胡茬,白天太邋遢了,都冇打理過,“順子,不,順總管,你看我今天樣子還行不?”
順子……“張侍衛長,您還是我順公公吧。”
“哎……彆走啊,我還冇問……”
“那是顧小姐的人。”順子掙張勇的手,趕底,“顧小姐對可看重了。”
能在鄭貴妃手下混親信,順子覺得,這珍珠也不簡單啊。
張勇一聽珍珠是顧清韻的人,嘿嘿一笑,顧小姐的人好啊,他得找顧公子和老五他們再獻獻殷勤,幫王爺刷好,也幫自己刷好啊。
如今夏天棄住的是軍營,段錚讓人收拾了城中一宅院給王爺落腳,王爺冇住過。
這次為了送太子靈柩回京,他們趕回城裡,夏天棄纔算住了一晚,他將主院一分為二,一間自己住著,還有一間自然是給顧清韻住。
顧昀一看這安排,二話不說進主院,住了廂房。
張勇跑過來獻殷勤,看顧小姐那房亮著燈,看窗前影子,是個姑娘在那兒收拾,應該就是珍珠了。可惜他盯著顧昀的白眼,賴了小半個時辰,到最後顧昀都要翻臉趕人了,他也冇再看到珍珠第二眼。
他很想找顧昀打聽打聽珍珠的事,但是何誌和老五可帶人將他堵在路上,揮著拳頭說自家公子子單純,不許他跟自家公子談任何有的冇的的事,生怕他將顧昀帶壞了。他看看顧家這位公子,隻能憾地離開了。
顧昀就覺得,夏天棄不是好東西,他手底下的人也不是好東西,前者覬覦自己姐姐,後者覬覦姐姐的人。
而且,他一想到夏天棄的世,就想到他是憲宗的兒子。清醒過來後,顧清韻與他細細說了當年父兄之事,他知道,憲宗也是害死全家的兇手。
他六歲家破人亡,在匈奴的奴隸營中掙紮求生,後來被救後失了神智,冇有什麼忠君的念頭,也冇人教過他什麼君君臣臣之道。
所以,在他眼裡,弒君是大事,卻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隻要能報仇,隻要是仇人,皆可殺。
他恨那些害死了父母兄嫂的兄嫂,記憶裡的天倫之樂,恍如一夢,那些人,打碎了自己的夢。
姐姐說夏天棄可憐,但是,他是憲宗的兒子啊。
叔說姐姐冇有忘記仇恨,那他們為何不去找皇帝報仇,還要待在這兒呢?不是說京城裡缺兵將嗎?姐姐手裡的顧家軍有一萬多人,表哥還帶了秦家騎兵,以姐姐的統兵之能,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衝到京城外,不就可以殺了皇帝了嗎?
顧清韻回來時,就看到顧昀滿臉糾結地站在自己房門口,“阿昀,怎麼了?”
顧昀看著顧清韻,“姐,父親和大哥他們的仇,報了嗎?”
“林家父子已死,父親和大哥他們的仇,報了一半了。”
“那另一半呢?姐姐,我們為什麼不去京城報仇,而要等在雁門關?要是等皇帝調兵遣將,我們還能報仇嗎?那狗皇帝要是生了壞心思,害你怎麼辦?”他聽到叔和白伯伯他們閒聊,都擔心姐姐掛出顧家旗後,皇帝醒了,會生出壞心思。
現在,皇帝是因為外困,但是,夏國那麼大,要是他決意害死姐姐,調兵遣將過來呢?或者,他要是下旨給順王爺,讓順王爺害死姐姐,就像當年林家人害死父親他們那樣,害死姐姐,又該怎麼辦?
顧昀覺得危險,可他的擔憂冇人商量,隻能問顧清韻。
顧清韻聽到他的話,笑了,“阿昀果然長大了,知道要防備……”
“姐姐,我不是孩子了,你知道的,我已經二十一歲了,以前我是傻子……”
他長了年歲,卻冇有長出這個腦子,一到事臨頭,他隻恨自己好像跟六歲的自己一樣,還是束手無策。這種不知該怎麼做才能護住家人的覺,讓他焦躁不安。
“誰說你是傻子!”顧清韻不高興聽顧昀這麼說自己,“你不傻,從來都不傻。”
“姐姐,我很怕,皇帝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應該先下手為強,殺了他,永絕後患。”他因為以前不知世事,臉上還帶著點稚氣,可最後一句,顧昀說得殺氣畢。
“姐姐,你是不是因為順王爺,纔會留在雁門關?”
顧清韻看著比自己還高的弟弟,歎了口氣,“阿昀,我從未忘記報仇。當初,我離宮時,滿心仇恨,隻想反了夏家天下,讓皇帝親眼看著皇位旁落,讓林家人死無全!我去雁城見楊伯伯時,看到母親和兩位嫂嫂的墓前,香火繚繞。我到石城見外祖母時,看到匈奴圍城,外祖母帶著全家誓死守城,百姓們幫著送藥送飯,勠力同心。”
“阿昀,我帶著人來到雁門關時,城中百姓們聽說我是顧家後人,都到城門口翹首以待,還有人到城外送東西……”
看顧昀一臉懵懂,顧清韻讓珍珠送了披風過來,讓顧昀披上,帶著他出門。
兩人說話時,讓侍衛們退下正打算走進院子的夏天棄,聽到了顧昀的幾句話,下意識回腳藏形,張地想聽清韻的回答。
他下午送走鄭子詹一行人,又到軍營與眾將說話,正想回到正院找清韻,就上了他們兩個說話。
他從未想過自己是憲宗兒子之事,因為在他心裡,他與清韻是同仇敵愾的,顧昀提醒了他,他忽然很怕,清韻一直冇答應自己,是因為自己上流著夏延平的嗎?
要是因為這樣,清韻要離開自己,自己該怎麼將夏延平的流乾淨?
他靠站在院牆外,正滿心無措時,看到顧清韻拉了顧昀走出來,一時躲避不及,想要解釋自己不是有心聽,卻又說不出口。他不想騙清韻,他就是有心想要聽一個答案的。
“殿下,與我們一起走走吧?”顧清韻邀請夏天棄,夏天棄臉一亮,連忙就走了過來。
顧昀冇想到說話要防隔牆有耳,顧清韻卻不會犯這錯,夏天棄一到院門口,就知道了。想,顧昀想知道的答案,夏天棄也想知道。這兩人,都是自己一手教導的,教他們時,自己也曾滿腹迷茫,現在,不迷茫了,也該教他們其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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