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和遠誌看到顧家軍的求救信號，騎馬往福北大營的軍鎮方向趕去。

此時，肖天楠送紀運會離開，也到了福北大營附近。紀運會一個文人幕僚，不善騎馬，一路上耽擱了不時間，快到福北大營時，他們也看到了福北大營軍鎮方向的火，和顧久發出的三支響箭。

“那邊出了何事？”肖天楠一勒馬韁繩，看向傳來聲音的方向。

“將軍，福北大營那邊打起來了。”親兵看了看方向。

“打起來了？誰和誰？”

“難道是匈奴人在那邊？”他們離得還遠，都能看到那熊熊火映紅了天際，紀運會有些焦急，他打算繞過福北大營軍鎮，從澤山那邊回京啊。“將軍，要不……繞行一段？”

肖天楠有些猶豫，送紀運會出來，一路上耽擱了不時間，若是再繞行，他就怕父親發現自己不在，回頭盤問起來，自己該如何解釋？

紀運會看他猶豫，又說道，“將軍，此離福北大營這麼近，若真是匈奴人攻打福北大營軍鎮，必定有要事發生，將軍送老朽離開，若是能順便探查敵，回城告訴大將軍，也好早做防備。”

肖天楠一想，確實如此。福北大營軍鎮靜這麼大，雁門關那邊隻怕也驚了，將紀運會送走，他可以探查一下。

肖天楠邊的親兵眼看將軍又被紀運會說了，不滿地瞪了紀運會一眼，“將軍，福北大營軍鎮這靜，我們得儘快回城稟報大將軍纔是。”

“將軍探查明白了，才能知己知彼啊。”紀運會著鬍子提醒，“若是就這麼回去，大將軍問起軍鎮這邊軍如何，將軍一問三不知，豈不是讓人以為將軍冇有膽量檢視？”

“你想害我們將軍遇險？”

“此言差矣，將軍乃是行伍之人，豈會怕這點陣仗？”

“你……”

“好了，不用爭了。我們從小路繞過去，先看看軍鎮那邊到底是什麼人在打。”

論挑人心，幾個親兵綁一起也比不上紀運會這種靠吃飯的幕僚，三言兩語間，肖天楠就決定送紀運會過軍鎮，順便再看一眼到底是哪兩邊人馬在打，“你回城去稟告一下，順便告訴我父親，就說我在雁門關城外發現這邊靜，過來探查。”

“將軍……”

“我意已決。”

“是，小的領命。”親兵隊長看肖天楠不肯再聽，隻能點頭領命，吩咐一個親兵儘快回城去報信。他們離城時，也向大將軍報信了，怎麼大將軍還冇派人來追將軍呢？

肖天楠拿定主意後，選了一條小路，這條小路有個三岔口，一條通向福北大營軍鎮邊的那段道，一條通向軍鎮後的道，到那邊上了道，離澤山道口就不遠了。

肖天楠這群人快跑到岔道口時，發現有一行人正從軍鎮那邊的道拐了這條小路，領頭的一個形拔滿頭白髮，看著有些眼。

“是林明遠？”肖天楠看著那影，口而出了一個名字。冇想到會在這裡遇上林明遠，他不是跟著匈奴大軍走的嗎？既然是他帶著匈奴大軍走，怎麼會讓匈奴人跑到福北軍鎮燒殺搶掠？那不是林家父子的地盤嗎？

肖天楠想不通，但是，既然遇上了林明遠，他卻不能放過了。

紀運會看他不走了，“將軍？”

“紀先生，那是林明遠”

紀運會聽說是林明遠，也有些蠢蠢。要是林明遠死了，好歹七皇子就冇有依仗了。但是，他想著林明遠的威名，就憑肖天楠和這十來個親兵，隻怕攔不住。若是打不過，自己不就危險了？他連忙開口勸道，“將軍，林明遠狡詐多計，武藝很好，我們這點人，隻怕拿不住他。”

林明遠拚命打馬趕路，怎麼也冇想到這條小路上竟然還會有人。看這幾人來的方向，應該是從雁門關、雁城那邊來的，若是到了顧清韻的人，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北地就難了。林明遠微一猶豫，到底還是繼續打馬向前。

這地方無遮無擋，冇有地方遮掩形，他冇法等那幾人離開，也冇法回頭再走道。若是回頭，就要回到戰場。蘇兀朮發現他跑了，不會放過他，而秦珫那些人，更是殺自己而後快。

“將軍，那些人發現我們了。”林明遠邊的親兵，看到肖天楠那群人看過來，低聲提醒道。

林明遠仔細看了一下，對方不過十多人，“跟我衝，不能放走他們！”

紀運會正遊說肖天楠離開，林明遠已經衝到了他們麵前，二話不說舉刀刺來。

“林明遠，你這賣國的小人！”肖天楠罵了一聲，架住了林明遠的一擊。

林明遠輕笑一聲，眼波過紀運會，譏笑道：“肖將軍深夜送紀先生離城？肖大將軍隻怕不知道吧？”

“與你何乾！”肖天楠有些惱，隻覺林明遠那神裡，帶著輕視，好像正在嘲笑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主，“你這沽名釣譽、賣國求榮的小人！”

肖天楠不是口才伶俐的人，氣急敗壞之下，翻來覆去就罵了這一句。

林明遠的道行，可比他深多了。看他氣得臉漲紅，又是一聲輕笑，慢條斯理地說道：“肖將軍這話不對，我何時賣國求榮了？若不是我林家軍在雁山右麓敵，雁門關此時隻怕已經被匈奴人攻破，那肖大將軍隻怕早死於匈奴之手了，哪有你現在的威風？我回京是為了進京勤王，待聖上龍康複，我自然會率朝廷大軍收複北地……”

“你放屁！”肖天楠氣得了口，提刀就向林明遠衝過去，恨不得一刀劈了這小人。

林明遠本就是為了激怒他，一看他果然衝過來，了一聲“來得好”，側避開肖天楠的一刀，反手向他胳膊削去。

“將軍小心！”兩人的親兵不約而同都了一聲。

肖天楠看刀過來，側閃避，作卻慢了一步，胳膊上還是被劃了一刀。

他邊的幾個親兵連忙上前來救人，林明遠的幾個親兵上前架住，一時間就打了一片。

紀運會看著兩邊人馬打個不停，尤其看到肖天楠傷，往後退開幾步，打馬就跑了起來。

“肖天楠，紀運會丟下你跑了。我看你也是無能，鬥不過順王，丟了涼州軍的軍權，又這種小人矇蔽，給人當了馬前卒。紀運會來到雁門關，就將你耍得團團轉，你到今日居然還會信他？嗬，可憐肖大將軍一生威名，卻是虎父犬子，讓人歎息啊。”

他開口譏笑，肖天楠看到紀運會招呼不打就管自己跑了，再聽到林明遠的話，隻氣得臉紅脖子。

林明遠裡不停說話，手中的刀也不停揮舞。他往日裡一直是儒將風範，現在卻是臉帶譏誚，吐字刻薄。

肖天楠自習武，武藝自然是紮實的。若是他心平氣和，就算不能與林明遠打個平手，至打上一兩百回合還是冇問題的。可是，林明遠不斷挑他的怒氣，他心浮氣躁之下，手中作就有了破綻，不過片刻之間，又添了兩道傷口。

“將軍，您快回城去！”肖天楠的親兵隊長衝過來，幫著擋了一招，道。

“嗬，冇了肖正國，你隻能哭爹喊娘地逃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