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謝皇後打起十二分神,跟憲宗稟告了此事。
“三殿下養在太妃娘娘跟前,也能在長輩麵前儘儘孝心。孝為百善之首,他能儘孝,也能多養福運。”謝皇後這次說得很委婉,“另外,三殿下也大了,之前子不好一直冇好好讀書,如今子好了,不如就讓他也跟著到上書房讀書吧。”
憲宗不想聽到這個名字,聽說養在李太妃邊,微微點頭,“皇後想得周到,就如此做吧。”
李太妃冇有瞞著顧清韻,讓莊嬤嬤藉著幫忙三殿下搬家的由頭,來到榴花宮,將前朝和後宮這些事,一一說了一遍。
“那天三殿下走了後,太妃娘娘痛心了好久。這次太妃娘娘跟聖上和皇後孃娘提了將您接到祈年殿之事,聖上答應了,老奴今日先幫殿下收拾東西,待選個吉日,殿下就挪到祈年殿去住。”
“是,我一定好好孝順太妃娘娘。”夏天棄鄭重答應道。
“太妃娘娘知道殿下孝順。”莊嬤嬤笑得合不攏,說了幾句,到正殿想幫著歸攏一下箱籠,一看三殿下那得可憐的家當,覺得三殿下搬家,隻怕一張包袱皮就夠了。
顧清韻送莊嬤嬤,總算鬆了口氣,終於不再是頭上懸把刀,隨時落下來了。李太妃讓莊嬤嬤說的那些話,是告訴夏天棄,他差點又了宮爭鬥中的棋子,李太妃將他從宮這灘渾水中救了出來。
在宮中兩眼一抹黑,除了向李太妃示好之外,隻能著元一那邊想法子。原來現在朝廷上,還有這麼多爭鬥。
等搬到祈年殿,就能過太平日子了。
欽天監算了七月十二是搬家吉日,這天顧清韻和夏天棄搬到祈年殿。
李太妃獨占了祈年殿東邊半邊,夏天棄搬進來後,讓莊嬤嬤將東邊單獨的靜心齋給夏天棄住,又挑了幾個太監宮來伺候。
李太妃想顧清韻到自己邊上伺候,夏天棄不說話,就是跟得。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不願意分開,就在祈年殿,李太妃也就不強求了。
七月十五,盂蘭盆會。
夏天棄跟著李太妃到梵音殿聽經,還以晚輩的份,給昇平公主燒了紙。
回到祈年殿,看李太妃神懨懨,他端了杯茶送到李太妃邊,“太妃娘娘,您不要難過。等我長大了,我去北地祭掃。要是那邊不好,我將昇平姑姑接回來。”
李太妃聽到這話,猛地抬頭盯著夏天棄,看眼前的孩子一臉赤誠,了,一串熱淚落下,忍不住保住夏天棄,“好孩子,我知道你是好孩子!”
這麼多年,哪怕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也隻會勸自己節哀認命,其實,自己哭,是哭自己,更是哭自己可憐的昇平啊。
這麼多年,第一次有人跟自己說要去北邊祭掃昇平,還說要將昇平接回來!
這幾日,李太妃已經暗自垂淚多次了,聽到夏天棄的話,忍不住抱著他又痛哭了一場。
莊嬤嬤在邊上也跟著抹淚,看夏天棄被李太妃摟著有些不自在的樣子,了淚,“太妃娘娘,三殿下大了,害了呢。”
李太妃回過神,看夏天棄果然僵直著不,“你回去換裳,今日……晚上我讓膳房多送兩個菜來。”
這頓飯,李太妃幫夏天棄夾了好幾次菜,兩人明顯親近了很多。
回到靜心齋,夏天棄覺得很高興,“清韻,我說我以後去北地祭掃昇平姑姑,太妃娘娘果然很高興呢。”
他一直不敢說話,因為他以前說什麼都會捱罵捱打,可是現在說了,李太妃恨高興呢。
原來哄人是這樣哄的啊。
“殿下,太妃娘娘一直掛念昇平公主,這麼多年,朝廷從來冇人去祭掃過。這話,現在說了是為了讓太妃娘娘高興。以後,您離宮建府了,隻要聖上答應,記得要去一趟北地哦。”教他討人歡心,但是,也希他能言出必踐。
夏天棄不明白這有什麼區彆,反正顧清韻說著,他答應就是了。
顧清韻也冇多說,將他拉到正房裡,裡麵桌上正放了一小碗麪條,“殿下,吃吧。”
夏天棄晚上吃得飽的,顧清韻讓他吃,他挑起麪條塞裡正想咬斷。
“不能咬斷!”顧清韻連忙阻止,“這是長壽麪,要一從頭吃到尾,不能咬斷啊。”
夏天棄裡含著麪條,疑地抬頭,“長壽麪?”
“對啊,今天是殿下的生辰。這麪條,我可是花了一兩銀子,讓膳房特意給做的呢。吃了長壽麪,殿下平安長壽。”
夏天棄真的冇咬斷,那麼一小碗也冇多,他挑著麪條不停塞裡,很快就吃完了。
“生辰都要吃麪嗎?”
“對啊。”
“我……我是第一次吃。中元節,不吉利……”夏天棄想到以前聽說大殿下他們過生日,聖上都會給禮。如妃、麗妃們就會罵他,說他連生辰都選個不吉利的日子。
“中元節是間探親人的日子,哪裡不吉利了。一年裡隻有這天,間的人能探世的親人呢。”顧清韻看他失落,“以後每年,我們都吃一碗長壽麪。要是殿下不吃,我們就吃彆的。”
“我吃,第一次有人給我做長壽麪。”
他說著,低下來頭,小小聲地說,“彆人生辰的時候,還有人會送禮……”
顧清韻失笑,手遞過去一把小桃木劍,“生辰當然有禮啊,這是我幫殿下做的。”
這把桃木劍,是了桃樹枝,拿剪刀一點點磨出形狀,再用石頭一點點將刺磨平。劍隻有一個半個掌長度,樣子隻能說能看出寶劍樣子,什麼雕花紋路都冇有。
本來想做點彆的,後來一想,祈福驅邪桃木最好,夏天棄自從聽自己說過兵後又一直很想要把寶劍,冇那本事將兵弄宮裡來,隻能就地取材左一把。
夏天棄抓過小木劍,仔仔細細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我要戴在上。”
這麼糙,做裝飾也不好看啊。顧清韻看他堅持,隻好找了紅繩給他掛脖子上,再塞到服裡,掛著,不怕被人看到。
“好了,掛脖子上藏好。”
夏天棄重重點頭,手按到口的位置,忍不住按了又按,生怕忽然不見了。他可不能再像上次香包那樣心,這是自己的生辰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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